楊帥府。
“爺爺你可回來了,雪兒等你可把眼睛都望穿了。”楊雪兒撒嬌道。
楊陵本來是一肚子的心事,可是一看到他的寶貝孫女,什麼煩惱都忘掉了,笑道:“怎麼玩累了,捨得回來了?”
楊雪兒扶住楊陵的手臂笑道:“我哪裡是去玩的,只不過是林小妹說甘洲有好戲看,我到那裡去看戲了,爺爺你不知道,那戲可精彩極了。”
楊陵笑道:“怎麼,你不是去找我的孫女婿的?”
楊雪兒撒嬌道:“爺爺你都那麼大的年紀了還爲老不尊,如果你再提那件事我可就不理你了。哎,爺爺,你剛進門時,我看你好象有什麼心事似的,是朝裡的事嗎?”楊雪兒每次談到她的終身大事都故意轉移話題。
楊陵笑道:“丫頭,每次談到你的事,你都給我轉移話題或者就跑,你呀,始終是要嫁人的,我可不能跟你一輩子呀。”忽然嘆口氣道:“丫頭,你平時主意蠻多的,你就給爺爺當一次參謀,如今的大漢可不安穩啊……”說完便將剛纔的事講了一邊。
楊雪兒聽完後,喃喃道:“想不到居然被他猜中了。”
楊陵疑惑道:“丫頭,你說的他是誰,他怎麼會猜到我們大漢會有戰事?”
楊雪兒好不容易纔穩定下來道:“他就是將甘洲鬧的風風雨雨的冷無爲,我是在路上正巧碰上的。當時林小妹也在場,我們在討論寧國的時候,他就說過最近幾日北方邊境上將會有戰役發生,想不到居然給他說中了。”接着便將那日冷無爲在船上說的話講述給楊陵聽。
半晌,楊陵驚醒道:“想不到居然都是寧國在搞鬼,在西南駐兵百萬,我還以爲是防西商呢,想不到是爲了我們大漢,哼,狼子野心……”接着又嘆了一口氣道:“如果真讓他說對了,咱們大漢就危險了,他說的沒錯,六年後大漢的確沒有任何人是寧國楊純的對手,你呂叔叔,每次打仗勝利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靠他拒敵是不可能的,其餘的年輕輩更是談不上,如今的李、林二人爲奪權,都將自己的心腹送往軍營,這些年因爲沒有戰事,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能打仗的實在太少,而且盡是些怕死、膽小之徒。今日我和呂賢說穩穩其實那是在爭取點時間,看看有沒有能夠打仗的人才。這點呂賢明白,我明白,李相和林相也明白,可皇上他不明白,大臣們也不明白啊。李、林二人根本就沒有考慮到國家,他們只是看見我和呂賢握的兵馬,他們就是國家的賊……咳、咳……”越說越氣,咳了起來。
楊雪兒忙拿杯水遞給楊陵安慰道:“爺爺你別生氣,我給你說個笑話吧,你知道那姓冷的怎麼說楊純嗎,他大言不慚說只有他可以對付楊純,也只有他可以保大漢,你說可笑不可笑?”
楊陵笑道:“他還真敢說呀,這個楊純就是你爺爺年輕三十歲也不敢說能夠對付的了他,他居然……”忽然想到了什麼接道:“你說冷無爲研究楊純四年了?他爲什麼會那樣做?四年前楊純還沒有發跡呢,看來此中必有緣由……”
林相府。
……“哦,他竟然會說出這番話,看來我還是小瞧了這個冷無爲,不過他也翻不起風浪……”坐在椅子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接道:“你二哥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啊,他回來爲父還可以有個人商量商量。”
林韻詩不樂意道:“二哥不在這裡,不是還有我嗎,父親有什麼事可以和我商量嗎?也許女兒可以給爹出好主意呢?”
林天遠喝一口茶漫不經心道:“你一個女兒家的就不要操那麼多心了,國家大事你又不懂,你呀應該彈彈琴,繡繡花什麼的,朝廷上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
林韻詩嘟着嘴道:“你就是瞧不起人,就偏向二哥,總有一天爹你會發現我比二哥強的。”說完“哼”了一聲,跑回自己的房間了。林天遠看了看林韻詩的背影,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是要給她找個婆家了。”
街上。冷無爲漫無目的的東走西逛,面對如此景象,眼睛都看不過來了。冷爲身上有十幾萬兩銀子,這銀子一天花不出去,就覺的渾身都難受,看着酒店各不一樣,各有各的優點,實在是不知道到哪一家是好。這時一曲悅耳的曲聲引起了冷無爲的注意,冷無爲聞聲尋去,好一會兒才找到了一家名掛《爭藝》牌匾的閣樓,四周的環境相當幽雅,曲樂之聲不絕於耳,議論之音也雜在其中。
閣樓的裝飾很別緻,既沒有鏤金鑿玉也沒有金光相繞,而是竹蘭爲飾,小湖爲景,一切都顯的是那麼的自然和諧。冷無爲心裡暗自納悶道: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正在思考時,一位身着白色錦緞的丫鬟走了過來,問道:“這位公子,可想進去一坐,喝杯茶水如何?”冷無爲拱手道:“在下確有此意,勞煩姑娘了?”言罷,跟隨着丫鬟進入了閣樓。
冷無爲放眼望去,裡面有很多的人,大多是些讀書的年輕人。有的在彈琴,有的在吹簫,有的在下棋,有的在畫畫,有的在爭辯,有的在吟詩作對等等。此詩那白衣丫鬟已經離去了,這時走來一位穿淡綠色錦緞的丫鬟走了過來問道:“公子是較藝還是談事?”冷無爲不知其理問道:“何爲較藝何爲談事?”那丫鬟解釋道:“較藝是指和一些公子先生比較詩、詞、對、琴、棋、書、畫;談事是指議論國內外的形勢、百姓的生活、地方的趣聞和一些官員的作風等。不知道公子是選哪一行呢?”
冷無爲一聽傻了言,他根本就不知道這閣樓是玩這些的,早知道打死他他也不會進這個閣樓。冷無爲可不想剛進來就被攆出去,那太沒面子了,好在他對一些事情知道一點,便點頭道:“在下想談事,不知道該往何處走?”丫鬟很客氣的將冷無爲領到了樓上。
當到了閣樓的三樓時,發現每個房間上面都標有文字,分別寫着“論勢”、“生活”、“說趣”、“議官”。而且每個房間都比較大,可以容納很多人。那綠衣丫鬟道:“不知道公子是要進哪一間房?”冷無爲思道:“那我先一間間的看看,有勞姑娘了。”那丫鬟笑了笑便離開了。冷無爲先進入了“論勢”廳,發現裡面正在進行激烈的辯論,一個穿紅衣的和穿青衣的在口沫四飛的爭辯,四周的人都在仔細的聽,沒有一人說話。但冷無爲卻沒有心思聽他們的辯論,他的眼睛只注意到那穿着淡黃色錦緞的女子正簇着眉頭聽着辯論。觀那女子端麗冠絕、如巫女洛神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與前三女不同,她的美讓人不敢呼吸,是一種高貴的美,也是一種使人感到壓迫的美。
看到如此美的女子,冷無爲是驚呆了,其驚訝不在見到樂靈之下,不自覺:“妙,實在太妙了……”還沒有說完,冷無爲突然發現此時爭辯聲已停,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而那女子彷彿也從思考中驚醒過來也望着冷無爲。冷無爲此時相當尷尬,後背上直冒冷汗。
就在此刻,那美人淡淡的道:“這位公子,不知你以爲哪裡妙?”
冷無爲可不敢說你長的妙啊,忙向四周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看到一掛聯,上面寫的“論大漢之兵較寧國之兵如何”。冷無爲鎮定了一下道:“妙,這個題目出的太妙了。”
那美女以爲冷無爲會有什麼驚世之語,想不到竟然是說她出的題目妙,心裡略感失望。準備說話時,那紅衣公子已搶先道:“這位公子,我們是在議論它的內容的,而不是爲了欣賞它,你可有什麼見教?”
冷無爲笑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你對此題有什麼見解呢?”
那紅衣男子道:“在下李傑。在下以爲我大漢之兵較寧國之兵略強,在我世宗皇帝時曾經大破寧國之兵,我大漢纔有今日之版圖。其後我大漢每個朝代都幾乎和寧國交戰過,大漢的土地卻沒有減少過,可想而知,我大漢之兵強於寧國。”言畢,四下的人都點頭贊同。只有那青衣的男子皺眉不語。
冷無爲本是地痞,如果要他胡攪蠻纏的話,那在坐的人沒有是他對手的。可要是談起辯論的話,他可不知道該怎麼答,從何處引章摘典。看到那青衣男子便有了個主意。走上前拱手道:““不知道這位公子如何稱呼,你對此題有什麼見解呢?”
那男子道:“在下東方白。在下以爲寧國的兵較強,從歷史可以看出自古漢寧叫戰都是寧國挑起的,而我大漢只是自保而已。我們都知道,凡入侵他國者與保衛國家者,他們的士氣是不一樣的,就從這一點來說,我們的士氣是比寧國的士氣強的,況且寧國的士兵是遠道邇來,其戰鬥力和我們大漢以逸待勞的士兵比,我們應該強一點,可是我們卻沒有一次是能夠將他們大敗,每一次都是他們佔了我們的地,而我們都是用銀子贖回來,這就是所謂的土地不失。寧國和我們從世宗以來,每戰都是我們輸,然後我們佔據有利地形防禦,才抵擋住寧國的進攻。所以我堅持我的觀點。”
李傑冷笑道:“東方白,我問你現在是我們佔的寧國土地還是寧國佔我們大漢的土地。兵強兵弱可是以事實說話的,現在我們沒有失去過一寸土地,而寧國的土地永久成爲我們大漢的土地。”
東方白也毫不退讓道:“我們得土地時,那可是在世宗的時候,可現在論的是當今。當今的寧國已經滅了四國,新得的疆域比以前失去的多了多少?而我們大漢至今也只是防禦他國侵略,和寧國是不可以同日而語的”
雙方誰也不服,互相爭辯了起來,其他人又將注意力從冷無爲身上轉移到他們兩人身上。冷無爲則在旁邊偷笑,樂的個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