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華龍被斬的消息傳到石泉城後,彷彿巨石砸在每個人的心坎裡一樣,震撼之極。華龍的形象在這支軍隊裡如一個神一般,是不可能有失敗的,更何況是被敵人殺死。
“我的大哥啊,大哥……”華虎手捧着昔日裡華龍傳的戰甲,悲哀的哭叫道,也不管身邊是不是有人。
“南蠻子,實在是太可恨了,將軍,末將請命,領三萬兵馬爲華將軍報仇!”一皮膚黝黑,身穿銅色戰甲,出列請命。
緊跟着幾位將軍也出來請命。
華虎抽泣一會兒,牙齒緊咬,象是要說什麼,可又咽了下去,站在上面看着位於中間的各位將軍。
“不,各位將軍原地待命,沒有大將軍的軍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出擊,一切等大將軍的軍令再議。”
“將軍……”衆將不服道。
華虎臉色一冷,“違令者,斬!”
離石泉城數十里之遙,大漢這十多萬兵馬步履緩慢,似乎在等什麼。
“元帥,你說這華虎還真能沉的住氣啊,看着自己的親大哥被殺,他還能無動於衷,按兵不動到現在。他不出來,那咱們可真要撤兵不成?”劉副將皺着眉頭,望着遠處石泉城的方向。
白雲飛看了看前面,笑了笑道:“這華虎向來謹小慎微,雖然大哥被殺,心裡不好受,可畢竟他還是一城的鎮守大將。他還沒有那麼衝動帶人馬殺出來。這一點我還是很佩服他的。”
正說着,大鬍子將軍策馬趕來,有些不好意思道:“元帥,末將……末將過去……真是……”臉色羞愧的不好意思往下說。緊跟着其他的幾位將軍也跟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也都是一樣。
白雲飛笑了笑,阻止他們說下去,道:“好了,你們想說什麼我都明白,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們,畢竟我和大將軍有那麼一層關係,是人都會認爲是裙帶關係,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好了,你們都回自己的隊伍裡去吧,在沒有到博望城時,誰也不許掉以輕心。楊純用兵神出鬼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讓咱們喝一壺的了。”
衆將抱拳齊聲答道:“末將遵令!”
大軍走了快到半天的時候,夕陽快要下山,金黃色的光芒照耀到正在長出嫩芽的草原上,顯得格外的美麗和動人。瞭望四周,看的連人的心胸都開闊了。
隨着隊伍繼續往前,草原的走勢越下陡。處在正中央的白雲飛看着隊形和草原的走勢,心裡不知道是怎麼了,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元帥,你怎麼了?”劉將軍劉達看着白雲飛的臉色有點不對勁,便問道。
“劉將軍,這地方將什麼名字?”
“好象叫落霞坡。”
“這往下的走勢有多遠?”
“大概有三十里多吧。”
“三十里?”白雲飛腦門上冒冷汗,忙喝問道:“快傳下令去,大軍快速前進,不得停留……”
劉達不明白白雲飛在怕什麼,但還是按他的命令下達。
越往前走,白雲飛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望着從戰鬥結束還未曾休息的將士們疲憊的臉孔上,可怕的陰影籠罩在他的心裡。
“不好了,有伏兵!”
當日落不久後,一聲淒厲的聲音響於這天地之間。突然,大漢軍隊前方的陣行開始亂了起來了,從撕殺聲中分析,應該是前鋒營和敵軍交上手了。
“糟糕!”白雲飛急忙拍馬望前奔去,可跑了沒幾步,又折回來,道:“劉將軍,傳達後面軍隊,給我向四周張開,給我擺出圓桶陣形,就地防備。小心後面有追兵襲擊。”話一說完趕忙跑了去。
襲擊大漢前鋒營的軍隊動作迅速的在做來回穿插,大漢前鋒營的將士們簡直就像活靶子一樣等待着被屠殺。雖然率隊的將軍蒽努力組織陣形,可這支沒有怎麼上過戰場的士兵被這突然的伏擊打蒙了,四處尋找逃路,哪還管什麼陣行不陣形的。
轉眼間,數前兵馬倒在這血泊之中。
當白雲飛看到襲擊的敵軍時,脊樑上冒了冷漢。只見身穿黑色戰甲的騎兵們每組人的手上拿着長長的鐵鏈,組織的陣形可以組織幾裡範圍的包圍圈。
“‘黑色崩雷’,媽的,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白雲飛越來越感到事情的棘手。
如果說“紅色閃電”走的是衝鋒、切割的輕巧路線話,那麼這“黑色崩雷”就走的是截然相反的一條路,他們都重騎兵,身上的鐵甲有好幾十斤重,此軍隊一向是楊純用來活作戰俘所用,一旦陷入這包圍圈裡,任是什麼樣的軍隊都很難逃脫這個圈子,就算有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給我往後撤退,前面的兩人一對,三人一夥,五人一組,慢慢後退。這黑色騎兵是追不上你們的,他們速度不快,給我回撤。”
白雲飛以內力將聲音催發而出,恐慌的前面部隊一聽到他的聲音,頓時鎮定下來,開始按照他說的組織有效的陣形,慢慢地往後撤退。
黑色軍團以並不快的速度慢慢地向大漢的軍隊靠近,雖然沒有立即攻擊,可這樣給人心裡的震撼力卻是無法估計的,白雲飛望着身邊將士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恐懼之色,心裡不由的越發焦急起來。
這些將士缺乏實戰經驗,遇到危機時很難保持原先的陣形,更不可能自覺的組織有效的陣形進行防禦。此時白雲飛心裡越發的希望,如果現在手上的軍隊不是這支軍隊,而是“天”字軍團,那恐怕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天”字軍團裡,是白雲飛與五大將軍一起花了無數心血精心打造的一支軍隊,裡面騎兵分類很多,有輕騎兵、重騎兵、弓騎兵等等,要破面前的這支重騎兵,只要矛對矛、盾對盾,以重對重,再加上輕騎兵在一旁協助作戰,擊敗面前的“黑色崩雷”根本就不成什麼問題。大漢在兵刃、鎧甲的鑄造上那是一向先進於北方各國的。
“元帥,我們該怎麼辦,後面也出現了敵人的重甲,從他們的陣形排布來看,是想將我們分割,然後再一點點的將我們消滅。咱們的糧草隊已經被敵軍給斷了,眼下的情況十分危急,咱們怎麼辦啊?”一向鎮定的參將上官虹越也變的心驚膽戰起來。
“敵軍的統帥可是沙莫爾?”白雲飛望着遠處的局勢問道。
上官虹越道:“不錯,正是沙莫爾,看樣子敵人是傾巢來犯,我們現在是腹背受敵。我真是搞不懂,大將軍爲何要我們冒如此之險去攻打石泉城,這裡離新都實在是太近了……”
白雲飛一聽他口氣就知道他在責怪冷無爲草率用兵,臉色頓時一冷,道:“你在說什麼,不要懷疑大將軍的軍令。本帥相信大將軍,大將軍不會錯的。現在咱們要思考的是如何脫圍,你趕快到後面去幫一幫劉達將軍組織防禦,以我對楊純的猜測,黑色崩雷後,便是血色閃電的衝鋒。你們一定要給我頂住。這裡發生戰況,相信用不了多久,大將軍就會知道,他自然會派援軍來救咱們。”
“是,末將遵令!”
上官虹越去了,白雲飛望着前方的戰況,心裡陣陣發涼,真後悔小看了楊純,越是不可能發兵他就越有可能發兵,不能以常人的心理去猜度這位名將。
往南數十里處,駐紮着近十萬大軍,他們和前面戰場上形成截然相反的對比,將士們正在埋鍋造飯,炊煙升起,散發出飯菜的香氣。
主帥的帳篷裡,生着火堆,十幾名將軍聚在一起,正有說有笑呢。
“樊元帥,這次大將軍讓咱們率十萬大軍去接應白元帥他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白元帥他們可是有二十萬大軍,能出什麼事情啊?”八字鬍鬚的將軍笑道。
其他將軍也紛紛點頭,都是相同的意思。
一個參將道:“更奇怪的是還讓咱們出動金色重騎營,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想當初咱們在與僞寧作戰的時候,重騎營一向就沒有動過,就是出戰那也是戰在一邊看場子,防止俘虜逃竄的。大將軍每次下令作戰的時候,也都是用輕騎兵用的多,這一次怎麼還特別下令將重騎營給搬了出來?”
樊之龍微微一笑,“大將軍這樣下令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好了,你們也各個都準備一下,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明天早晨就可以看到老白他們了……”
正說着時,門口突然有了動靜。
“報……,前方探子來報,發現敵軍……”
“報……,白元帥部被敵軍包圍,情況危急……”
“報……,東邊發現敵軍增援部隊,約有五萬人馬……”
一連續的急報,震驚了在場的諸位將軍。
反應快的樊之龍忙問道:“敵軍交戰的是哪路兵馬,增援部隊從哪個方向過來?”
最和來報的是回營的探子,忙道:“敵軍交戰的是重騎兵,應該是有‘黑色崩雷’之稱的鐵騎,增援的是輕騎兵,瞧來的方向應該是從北魏新都過來的。” Www¸ t t k a n¸ c o
樊之龍腦筋急轉,現在才反應過來的各位將軍紛紛摩拳擦掌,都要請戰。
“好,李將軍你率前部二萬兵馬給我做足了聲勢,去抵擋敵人的援兵,記住不要和他們硬碰硬,只要拖住他們,不讓他們靠近戰場,那就算你大功一件。明白了沒有?”
“末將遵命!”李將軍一接令牌,急忙下去招集兵馬。
“侯將軍,以你的金色重騎營爲前部,給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撕開敵軍的包圍圈。記住,給我狠狠的打,他們包圍圈範圍很廣,這樣會造成在反擊的時候拖延過多的時間。你不要衝進圈子去,在撕開口子後,從一邊殺去。”
“末將遵令。”
“關將軍,你帥左部兵馬從側面協助侯將軍做反擊,你們是我軍中速度最快的騎兵營,所以我要求你們在反擊的時候要快,要刀過見血,不得來第二次。明白了沒有?”
“末將領命!”
候、關二將下去後,樊之龍只覺的身上血脈膨脹,心跳也加速了,“各位將軍,隨本帥去接應。”
“末將等領命。”
戰場上,完全成了一邊倒的情勢,不少隊伍被分割,成了敵軍刀下的亡魂。最慘的要數那些步兵,完全就沒有反擊的餘地。好在白雲飛見勢快,連忙招一支騎兵營當在那些步兵營前面,否則傷亡更大。
“元帥,不好了,左路已經被敵軍分割,取不上聯繫,現在那裡的情況很惡劣……”成了血人的建威將軍孟長遠氣喘吁吁道,神色之間流露着恐懼之色。
“慌什麼!快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左路軍的情況本帥會想辦法,你趕快組織軍隊突圍……”
“元帥,我帶人已經沖人五次,衝破了第一道,第二道,卻再難衝破第三道。敵軍的前兩道只不過是在消耗咱們的體力,真正攻擊的是後面二兩道包圍。此陣叫四鎖鏈殺陣,層層保護,如果不從外面殺入,是衝不出去的。”
白雲飛如何不知道此陣的厲害,可現在又有是沒辦法呢,地形對他不利,將士又缺乏實戰,現在能保持這樣的陣形有序地組織抵抗,已經是實屬難得了。
“冷少,你給的好差事啊,如果我真能回的去,我非殺了你不可,媽的,老子要掛在這裡了,可憐我的一世英明啊,倩兒,來生再見吧……”白雲飛心中嘆道。
然而就在白雲飛絕望時,前方的敵軍的行動突然慢了下來,再看時,敵軍的後面突然大亂……
“援軍來了,兄弟們給我殺啊……”
眼睛快的孟長遠突然興奮的叫起來,話音一落就衝了出去,他的話音雖然不大,可聽見的人都叫了起來,援軍來的消息立刻穩住了就要兵敗如山倒的軍心,看見生存希望的將士們不知道從那裡來的,各個反而不怕死了,奮勇上前與敵軍開始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