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冷大人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文靜不冷不熱的說道。
冷無爲讓人放下東西退出去後,笑道:“公主,這是太后娘娘吩咐小臣將這些東西帶給公主,不知道公主住這裡可習慣。”望望周圍的環境,顯得很雅緻,到底是樂靈所住的別院,清雅的很。
文靜請冷無爲坐下,泡了一壺茶,就近坐下,道:“也無所謂好不好,這裡清淨的很,平常也沒有多少人來,冷大人咱們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面了?”
冷無爲傻傻地笑了笑,“大概快有一年了吧,具體日子我也不太記得。”
“是十個月零五天,我可都記着呢。要不是母后讓你來送東西,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來見我啊。”文靜說話的語氣像受氣的小媳婦一樣。
冷無爲看着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平時的靈牙利齒到這個時候一點作用都不起了。
文靜也看着他不再說話,靜靜的坐着。
然而屋外的一雙眼睛卻注視着這裡的一切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離去。
“奶孃,打聽出來什麼沒有?”不遠的房間裡樂靈撥弄着琴絃,試譜新曲子。
奶孃搖了搖頭,道:“他們二人說的大抵都是些兒女情長的話,也沒有什麼聽頭。現在冷無爲當了軍機大臣,其對僞寧國所圖謀的正是我們所期望的那樣,看樣子他遲早是要走到我們預料的那一步。我真爲當初我們決定下注在他身上而感到欣慰。”就着樂靈的左首下盤腿坐下。
樂靈突然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琴,沏了杯茶,悠悠地道:“你看出來沒有,這冷無爲爲對付楊純可比咱們還要上心,可以說一切的計劃都是對付楊純的。寧國的探子來報,一年多以前,冷無爲曾私自去過寧國,而那個時候正是楊純逃離寧國都城的時候,碰巧的是不久寧國的張銳就發現了,起因卻是有人給他通報消息。如今看來,十有八九和冷無爲有關。奶孃你想想看,如果冷無爲站在大漢的立場上,他大可以坐視不管,任由他們內訌,畢竟楊純要穩固統治地位還要很長時間,可他卻沒有那麼做,使寧國早做了準備。這就迫使楊純不得不南下伐魏,他若成功便罷,若失敗了,後果堪設想。現在他又準備扶持北魏,目的也是爲了對付楊純,你說他花那麼多心思對付楊純到底是爲了什麼?”
奶孃也猶豫了,“小姐,你說他這是爲什麼,是不是爲小姐您啊?”
樂靈搖搖頭,“不,我還沒有對他說我的意圖,所以他不大可能知道我的目的。奶孃,你給我好好查查他,把他所有的來歷,出生的地方都給我查一遍。我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會不會另有隱情。”
“好的,我這就吩咐下去,讓各個分舵都查一下。”奶孃接着道:“我們以前也查過他,好象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我會盡力的。”
轉眼間,又是數天過去。自從冷無爲當了軍機大臣以後,在朝中的分量越來越重,親王們以及王公大臣也都對他退讓三分。
這不,當今皇上的六弟,誠親王文良過四十五歲的生日,在府上擺開了宴席,邀請各位大臣們、親王們參加,冷無爲自然也不例外。
傍晚時分,穿戴整齊,坐着轎子直接向誠王府那裡走去。一到康親王府門口,只見大門外站立著兩排侍衛,都是一身鮮明錦衣,腰佩刀劍,氣概軒昂。冷無爲剛下轎,誠親王就親自跑了出來,大笑道:“冷公爺能來我府上,我可真是蓬蓽生輝啊,請……”
冷無爲笑道:“王爺還好嗎?”
“好什麼啊,你也不到我這裡多坐坐。”當下誠親王攜了冷無爲的手,並肩走進。衆侍衛一齊躬身行禮。
到了大院,發現裡面其實來了好多人,光酒席就擺了好幾十桌。而廳裡的雅座只有一三席,一邊是親王們和王公大臣所坐的首席,一邊是自己家人所做的席位,還有一邊則是按品級所安排的席位。
冷無爲身爲軍機大臣又是一等公,則坐在誠親王的所做的酒席裡,令冷無爲覺的奇怪的是,蕭貴中居然也在其中。
劉本和陳嘉成見冷無爲過來,都頷首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呂賢則熱情的將冷無爲請到自己的身邊位置上。
“喲,各位大人們可都在哪,到的還真齊啊,看樣子誠親王今天可要破費了。”冷無爲開玩笑道。
文良笑着大聲道:“本王雖不怎麼寬裕,但請各位喝幾杯酒的錢還是有的。今日我把各位請來,各位能來可真是給本王面子,本王實在是感謝啊。”
“哪裡哪裡……”衆臣客氣的回到。
此時,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各個都已經列席,互相之間打着招呼,說着客套話。
誠親王站起身來,舉杯道:“各位大臣,兄弟叔伯們,本王今天十分的高興。也是各位給面子,我什麼也不說了,先乾爲敬。”當下一飲而盡。僕人再爲他續上酒水。
其他各王公大臣們也陪飲一杯。
文良看了看衆人,長長呼了一口氣,道:“各位想必也都知道,我不怎麼幹預朝政,所以朝政上的事情我也不方便多說。今天請各位來的用意,有三個方面。其一,大家聚一聚,話話家常,以前有什麼過節的就在這裡結束;其二,有許多大臣們對之前冒犯皇上的,也不要再去擔心有什麼不測。這次請客也是皇上的意思,有些話皇上不好說,今天就由本王出面來說,所以今後各位大臣只要安心國事,不再去想入非非,本王可以保證各位的平安;其三,那就是本王自己的私事,有一些大臣本王還不怎麼認識,說交情也談不上,今天借這個機會想和大家好好敘敘。好了,今天大傢伙,盡情的喝。”說完舉杯對着大家。
衆人也起身相迎,一同敬酒,顯然聽過這番話後,衆人的神色顯得輕鬆了不少。
不一會兒,戲子們還是唱起戲來,雜耍也表演起來,場面一下子熱鬧起來,衆大臣那是觥籌交錯,應接不暇。
看着衆人那麼高興,冷無爲總覺的好象有誰沒有來,仔細想想原來是義親王沒有來,便小聲地問呂賢道:“中堂,義親王怎麼沒有來啊?”
呂賢看看左右,小聲道:“好象南邊出了什麼事情,他來不了,正和皇上議事呢。不過劉本和陳嘉成都在這,想必也沒有多大的事情。軍餉的事情你處理了怎麼樣了,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冷無爲笑了笑,道:“軍餉的事情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只不過幾十萬軍隊全部壓在京畿這裡,那麼長時間也不是個事啊,北方峽谷關那裡我只留了五萬人,駐防五鎮的兵馬也只有十萬。萬一有什麼個差錯的話,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呂賢點點頭,道:“這事情我和皇上提過,皇上的意思是先選出大將軍,然後再統一調動軍隊。義親王的看法和皇上一樣,總覺的給部分將領指揮全有些不妥當,畢竟現在朝廷好不容易纔安寧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他們兩在聊着的時候,誠親王舉杯相邀,笑道:“兩位中堂大人,喝酒還商議國事哪。本王敬你們一杯。”
“喲,我哪受的起啊。”冷無爲笑着飲上一杯,呂賢也是一飲而盡,大叫道:“好酒,好酒……”
皇宮,御書房裡。
“老十三,這事情你怎麼看?”明宗皇帝看着南方奏報,眉頭深鎖。
文祥也皺着眉頭,道:“南李突然增加徵稅額,有違當初咱們定的規矩。這才幾年啊,他們就按捺不住了。皇上,要不要派兵警告他們一下,讓他們安分安分。”
明宗皇帝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朕也想過,可現在咱們在南方的軍隊並不多,戰鬥力也差,更難的是誰爲統帥,畢竟這次只是示威並不是真的去打掉他們。北方的局勢迫切要安定下來,正所謂一個拳頭只能打一個人,不能兩邊都打啊,此乃兵家大忌。”
文祥橫坐明宗皇帝右首,尋思如何解決之道,過了良久,道:“看樣子,只有用冷無爲去解決這個事情。南李之人最怕的就是冷無爲,如果皇上能任命他爲平南大將軍,想必南李肯定會遣使來談和。”
明宗皇帝也同意道:“朕也想到過他,現在大漢軍威最甚的除了他沒有別人,並且任用他也可表明大漢的決心。其實朕本來還想冷他一陣子,讓他受點氣,可現在看來是到了非用他的時候了。也罷,去完南李後,順理成章的升他當大將軍。你現在就擬旨吧。”
“皇上聖明,臣弟遵旨。”
翌日,楊公府來了朝廷的欽差,傳了任命冷無爲爲平南大將軍的聖旨,並且吩咐即日起程。
還有些醉意的冷無爲接了聖旨,送走欽差後,懊惱道:“孃的,我才過幾天好日子,怎麼又把我給掛念上了,過去先皇是,現在又是皇上。可憐我這個軍機大臣還沒有過幾天好日子,又被拉出去了。”
一旁的嶽真呵呵笑道:“公爺,其實這一次出去只當是遊玩罷了,南李現在所用兵馬加起來也不過十幾萬,我大漢南方軍隊雖然戰鬥力弱,但好歹還有十幾萬,南李還不敢造次。這次他們之所以加稅,好象是南李的皇室蓋了所別宮,聽說裡面相當的豪華。我估計他們是錢不夠用了,迫不得已纔去徵稅。公爺到那裡以後讓他們寫份保證書,讓他們把宮殿蓋完後,恢復原稅率也就是了。”
“呵,原來就這麼個破差事,皇上派其他人去不就成了,幹嗎非讓我去。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冷無爲有些不願意了。
嶽真哈哈笑了起來,看樣子冷無爲還不清楚自己在大漢朝廷的分量,現在的他就好比支撐着大漢朝廷的柱石,相當於過去寧國的楊純,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搶奪城池、佔領他國疆域足讓人畏懼,用他去辦這個差,顯得大漢朝廷對這事情相當的重視,讓南李清楚私自徵收差額稅率的後果有多嚴重。
“這事嘛,皇上自有分寸,你去了只當是遊玩罷了,反正現在朝廷也沒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就算是有,公爺你也不一定願意去管啊。”
冷無爲沒有辦法,搖了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呵呵地笑了起來,心道:這一次想不發財都難,怎麼的也要賺一些辛苦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