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天呀,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冷無爲看着眼前的景色不禁驚歎。
一座氣宇軒昂的宮殿矗立在不遠的前方,宮殿下方樓臺重疊,數不清有多少座。奇怪的是這裡居然沒有一個男子,全部都是清一色女子,穿着各種顏色的衣衫,其中以紅顏色的居多。
“姑娘,這裡是不是五色才女宮啊?”冷無爲對身邊的一個監視他的女子問道。
那女子笑了笑,道:“你所看到的只不過是宮裡的外城,這些樓臺都是教弟子用的,象我們穿白衣的是不會在這個地方學的,那些穿着不在金、白、紫、翠、紅這五種顏色的都是些掛名弟子,不入流的。冷大人,我們還是走吧。”
冷無爲看看之前在船上與自己說話的白衣女子的領頭已經走了很遠了,搖了搖頭,跟着上去。
從這裡女子快樂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五色才女宮對門下弟子管理不是很嚴,每個人都很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哭笑由自己,比江湖上那些有破規矩的門派強多了。
冷無爲從來就沒有見到過這麼多漂亮的女子,這色心又起的傢伙,早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對着身邊的女子笑道:“漂亮姐姐,你們是不是不可以成親,一直在這裡終老啊。”
那女子給了冷無爲一個白眼,道:“誰說的,我們這裡的人只要學藝經過考覈合格後,就可以放回家,婚姻自取,就算不合格的但到了二十五歲的時候也放回去。如果沒有家的弟子,我們宮裡都會幫她挑選男子,然後再幫她嫁出去。我們這裡什麼人都有,什麼行業都有,你如果沒有娶親的話或者被我們哪個姑娘看上了,也可以嫁給你。不過,好象你沒有機會了。”
冷無爲聽着直流口水,江湖上居然還有這麼有人性的門派,不由心癢難忍,追問道:“姐姐,我怎麼就沒有機會了?”
那女子冷笑道:“你什麼時候見過罪犯有娶親的?明天就是你的審判日,如果你能證明你是無辜的,你不旦會無罪釋放,而且還能提出一個條件,這條件輕重以你的官職大小而定,不過我打從進來就沒有見過有哪個官員是無罪的。”說着不再理睬冷無爲。
轉眼見就已經經過那些樓臺,而到了宮殿跟前。對上口令後,守門弟子將宮門打開,出現在冷無爲眼前的亮麗景色,更是讓他直叫“媽”。宮裡的建築不是與宮門地線平齊,而是有高有低,大概是因爲這宮殿建在山上的緣故。但是這些建築都設計的錯落有致,一眼看去,視野顯得非常開闊。更驚歎的是,有幾處地勢平齊的象是人工剷平的,而那裡的建築透着皇家的貴氣,建築物相當的大。後面的金色宮殿被這些建築物和城牆給隔了起來,象是什麼大人物住的地方。
這些大建築物前面的只是一些較小的閣宇樓臺,裝潢相當的漂亮,色彩斑斕,整個宮殿的地磚都是用大理石砌成的,而每種樓臺的牆上都用專門爲皇家專用的漆塗成的,看上去相當的光滑。有趣的是,這些樓臺都透着女子的氣息,每個樓臺的房間外都掛着風鈴,那風鈴的設計也是一般人都不容易見到的。
這宮殿裡擺的到處都是奇花異草,惹的蜜蜂蝴蝶到處飛舞,增添幾分春意盎然的情調,不過這些並不能讓冷無爲感興趣,讓他感興趣的是這裡的女子漂亮的真是沒話說,雖然比不上自己的老婆和樂靈、文靜這幾個大美女,但是放到一般人家,那就是仙女了,看的冷無爲直流口水。
冷無爲隨着她們進了左走廊,拐了幾個彎,由於這些較小的樓臺都是一個樣子,有的不過是顏色不一樣,轉了幾圈,冷無爲總感覺在一個地方轉悠,人都暈了。而且越往前面走,裡面的人越少,最後到達的地方居然出現很多老媽子,各個身體肥大,看起來十分的結實,而她們守衛的這建築物,是冷無爲看到最差勁的的建築物,這是一個高大七層的塔,沒有任何顏色裝飾,門前也沒有什麼鳥語花香,沒有任何賞心悅目的景色看見。
“李嬤嬤,這是新押來的官員,這可是個巡撫,官拜兵部侍郎,封一等子爵,你可要好好招待,明天執法堂就要審判他了,我們明天再來。”
領頭女子囑咐了那個李嬤嬤,就帶着人走了。
她們人剛走,那幾個嬤嬤就走了過來,叫李嬤嬤的笑道:“真不敢相信,你年紀也頂多二十二三樣的,居然把官做的這麼大,還封了爵位,以前我在宮裡可沒有見過幾個象你這樣的,你也是我們宮裡自從建立以來抓到的最大的官,以前頂多也就是個布政使三品的大官,看來是要好好招待你。”說着命手下把冷無爲押起來往塔裡帶,其中一人拿着一捆乾草。
冷無爲掙扎一下,然後就隨她們了。進去一看,怪不得用不着裝飾呢,原來這個塔居然是個牢房,這塔分成七層,以下往上排,每層是左邊爲正右邊爲從,代表七品十四級,這個塔象是專門爲官員扣押的地方,開始的時候,冷無爲看見一二兩層的有不少人。
“快來看,又來人了。”第一層關在裡面的某個官員叫了起來,頓時裡面的人全部擠到牢前。
“喂,你是什麼官銜?你可有資格關在這裡,李嬤嬤你們沒有搞錯吧,我們好歹也是個有品級在身上的官員啊。”第二層一個坐在撈前的官員問道,顯得不可一世,身邊的其他人也附和叫嚷起來。
李嬤嬤上前笑道:“各位大人,這個人的官銜可比你們大多了,他可是二品官銜,好象還是個巡撫,封的是一等子爵,你們說他有沒有資格啊。”
剛纔說話的傢伙不敢相信的看着冷無爲,驚訝道:“你……是巡撫,哪個省?”
冷無爲利馬擺出官架子,笑道:“我乃天龍省巡撫領兵部侍郎銜,皇上親封的一等子爵冷無爲是也,爾等見到上司怎麼不行禮啊?”
這些傢伙立刻卑躬屈膝,齊聲道:“下官見過爵爺。”敢情他們拜的是冷無爲的爵位,也是,大漢封爵的沒有幾個,沒有大功勞的是封不到爵位的。
冷無爲打着官腔和他們說着話,各個好象是受寵若驚的樣子,這感覺就象回到自己地盤上見自己下屬似的。
“冷大人,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李嬤嬤的一說話,立刻把冷無爲的魂又拉了回來,沒有忘記現在和他們一樣是階下囚。
冷無爲住的地方是最頂上的第二層,本以爲這裡的條件會比其他層好些呢,沒有想到這裡環境太惡劣了,這麼高的塔,四周居然沒有一扇窗,睡的地方也不象下面的人那樣有被褥、枕頭和地上墊的棉花,這裡四處透風不說,而且地上沒有一處是能睡覺的地方,光禿禿的地,看的就發冷。
一個嬤嬤將手裡的乾草往牢房裡一扔,冷無爲總算知道這乾草是怎麼用的了,敢情是給自己當牀的。
“李嬤嬤,你們做人太不厚道了,我官比這些兔崽子高那麼多,條件反沒有他們好,這四五兩層都沒有人住,那裡的被褥現成的,我不如住那吧。”冷無爲自視自己高官,不滿這裡的不公。
李嬤嬤笑道:“那可不成,不合規矩,你是正二品的大官,就應該住在這關二品官員的地方,以後下面那些人問你關在哪裡,你也有個頭臉不是。這裡的條件是困難點,不過我們這裡二品官還沒有有過,因此這裡本來就是空着的,所以只好委屈你了。本來嘛,我可以把下面牢房的東西拿給你用,但是我們這裡官員用的東西也是有區別的,等我上報好了,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給二品官用的,再給你拿過來。我們告辭了。”說着就帶着她的人下去了。
冷無爲臉都被氣歪了,早知道自己官就當小一點,不象現在飢寒交迫的,突然,冷無爲想起了什麼,尋思:這李嬤嬤的口音是京城的口音,而且這嬤嬤是皇宮裡的老媽子的稱呼,剛纔她又說在宮裡沒有見過有我這樣年輕的官員,看樣子,她是從皇宮裡出來的,宮女太監老了以後出來就會送到安樂堂,她怎麼會到這裡來,看樣子,這五色才女宮不簡單,搞不好與皇宮裡有什麼關係。
“回稟堂主,犯人已經押到,紫紅特來複命。”領頭的白衣女子向一箇中年身穿金色婦女說道,這中年婦女就是五色才女宮的執法堂堂主錢月英。
錢堂主點點頭,對身邊的一個金色婦女說道:“你是管戒律的,這次可是個大官,明天就要審了,你該拿個具體章程來。”
那身穿金色衣衫的婦女是戒律堂的,姓曹名文芳,一般是由她們堂裡那出案子交給執法堂去執行。
曹堂主惱怒道:“遇到這樣的貪官惡吏,還有什麼說的,照規矩辦就是。”說着就要起身。
這時,門外弟子報道:“回兩位堂主,總堂主傳您二位到總堂問話。”
錢堂主看了看曹堂主,納悶道:“總堂主怎麼會突然找我們來,她一般是不管這些事的。”
曹堂主思忖道:“看樣子,一定是爲了今天我們抓的這個人。你抓人的時候有沒有摸摸他的底?”
錢堂主愣了一下,道:“他的底你難道沒有摸清楚嗎?我只知道他是天龍省的一個巡撫,外加兵部侍郎銜和一等子爵,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案子可是你交給我的,出了事你可別怪在我身上。”說着就走出了門。
曹堂主愣住了,原來她就是蘇雨馨的師父。那天蘇安出事的時候,曹文芳正準備探望她得意弟子,突聞噩耗,連夜帶人趕去,在押運犯人的必進途中準備救人,這種行爲在五色才女宮是不允許的,因爲宮規規定不得插手朝廷事務,也因爲愛徒心切把這規定拋在腦後,哪知道這些犯人裡沒有自己的徒弟,追查幾天後才查到那慈靜庵裡,將蘇雨馨救走。
從立案到查案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曹文芳禁不住愛徒的哀求,私自動用五色才女宮的勢力,很粗糙得將查冷無爲的犯罪證據,至於冷無爲的底細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查,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清楚冷無爲身後看不見的勢力。由於上面交代的是查罪證,很快的冷無爲在西楚之行貪贓枉法的罪行全部暴露出來,有了證據,曹文芳立刻就立案,然後交給執法堂開始抓人,本來可以在去年就可以把冷無爲抓起來,但是去年天龍省遭大水,而且今年宮裡又有很重大的事情,所以耽擱了,直到現在纔有行動。
總堂。
“你們膽子也越來越大了,抓四品以上官員的事情,也不和我通通氣,你們知道你們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總堂主是個六十多歲的婆婆,拄着柺杖生氣道,而這柺杖居然是隻有皇帝封一品誥命夫人才能持有的金色龍頭柺杖。
錢堂主跪在地上,道:“回總堂主,這是戒律堂立的案子,我們執法堂只不過按她們的意思抓人,因此並不知道她們有沒有通知總堂主,請總堂主息怒。”她把罪責推了個乾淨。
總堂主咳嗽幾聲,旁邊的弟子趕忙遞過丹藥,餵給總堂主服下。
曹堂主很倔強道:“總堂主,我們可是按宮規辦事的,這姓冷的賊官貪贓枉法,證據確鑿,本想通知您的,可是正逢您療養期間,因此沒有敢打擾。”
總堂主猛烈的喘息幾下,道:“好個宮規,你私自就徒弟的事情有沒有想過宮規,如果當時不是這個姓冷的官員先把你徒弟救下,又把事情壓下來,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坐在戒律堂的位置上。今年是宮主出閣的日子,現堂主辭退的日子,萬不能出任何一個差錯,這裡面干涉着多少干係,你們知道嗎?
每年新宮主上任,能不多事儘量不多事,新宮主不但要獲得江湖上的認可,更重要的是朝廷的認可。如果我們五色才女宮沒有按宮規行事,搗亂江湖和朝廷律法,你們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可能五色才女宮離滅宮日子不遠了。我曾經告訴過你們,我們雖然有賢皇后的意旨,可是朝廷裡有世宗皇帝的遺詔在那,那就是對付咱們用的,裡面明確寫到‘如果五色才女宮擅自禍亂江湖,干涉朝政,踐踏大漢律條,天下人共誅之’,這話我說過不止幾十遍了,每個月我都和你們說過,我們處理那些官員一定要慎重,可你們呢,居然把一個皇帝剛剛封的天下百官楷模,有抗洪大功勞的天龍省巡撫給抓了起來。你們知道這一旦讓朝廷知道,這是什麼後果嗎?
好嘛,剛封的一個百官楷模,就被以查處貪官污吏的五色才女宮給抓了起來,這朝廷的臉面放在哪裡,這皇上的臉面放在哪裡,萬一皇上發怒,給咱們一個私自綁架官員來以保朝廷臉面的罪責,動用世宗皇帝的遺詔,咱們怎麼自處。這個姓冷的與漕幫向來交好,漕幫交際廣闊,尤其是前幫主方勝更與各大門派有不少的交情,到那時候江湖上能爲咱們說話的人不多啊。”
一口起說了這麼多,總堂主又猛烈的咳嗽起來。
錢堂主和曹堂主沒有想到冷無爲身後有如此大的干係,背脊樑骨直髮冷汗。
曹堂主不得不強辯道:“總堂主,據我查到這姓冷的的確是個貪官,證據我都已經找齊了,人證物證我都有。”
總堂主實在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嘆了嘆氣,畢竟她沒有與朝廷打過交道,更不瞭解什麼叫做官場,擺擺手道:“你們兩個準備明天的審理吧,如果審不出個什麼東西的話,你們就以死謝罪吧,這是最壞的打算,咱們五色才女宮已經歷經幾百年,決不能因爲你們兩個而讓祖先的基業不存,下去吧。”
走出總堂的兩爲堂主全身都溼透了,錢堂主惱怒道:“姓曹的,你不把人家的底細摸清楚就讓我抓人,現在好了,我也要陪你一塊死。你給我聽好了,明天你的證據確鑿的話,咱們什麼也不說,如果審不出什麼東西,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說完氣沖沖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