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黑了心遭瘟貨,老孃真是瞎了眼,居然把你這頭狼崽子養這麼大,當年老孃就不該心軟留了你一條狗命……”
劉氏拍着大腿,坐在屋檐下破口大罵:“老孃就說,這又買馬又買車,咋來的銀子?啊,還別說當初從我家二伢子手裡騙走了100兩銀子,你也有臉?”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劉氏一頓好罵。
回頭又吩咐好似鷓鴣鳥的竇氏:“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牽馬?”
覃志誠的腿斷了,竇氏便跟前跟後伺候着,眼下生生瘦了一大圈兒,還帶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聽到劉氏吩咐,她動了動嘴,低下頭沒有動彈。
“我看誰敢!”
覃寶山大怒,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裡蹦出:“那100兩,是賠償那馬的錢。”
“哎喲,大家都來看啊!這不孝子居然指着自己老孃的鼻子罵哩,老孃不想活了,嗚嗚嗚……”
劉氏捶胸頓足,尋死覓活。
覃寶山緊擰着眉,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
一轉眼,他卻笑了:“你莫不是忘了,我已經被你賣掉了!貨物既出,概不退還。想死?那大河又沒蓋子。”
要跳河儘管去!
說完,他擰起她,幾大步出了門,隨手將劉氏往自顧自轉身鑽進了馬廄,重重甩上了門。
劉氏愣在當場。
反應過來,她氣得一個倒仰:“你、你……你居然讓老孃去死?你個不孝子……”
少不得又是一番咒罵。
此刻的覃家,可有不少的人。不但有何三娘一家子暫住,就連福伯也在,額外還有吃了早飯,早早過來串門(烤火)的村鄰。
劉氏在覃家門前撒潑,少不得被外人看在眼裡,笑在臉上。嘴裡還議論着劉氏的奇葩。
紀氏也氣得一張臉都白了。
“住口!”
她上前對準劉氏就是“啪”的一個耳光:“老婆子我想着,當年我也是從媳婦子過來的,何苦爲難自己的兒媳。可你呢,你看看你……你這還像話嗎?滾,給我滾回二房那邊去。若你還不服,讓全子來和我老太婆說。我覃家再窮,一張紙還是買得起!”
寫休書要紙,紀氏這話,就是明晃晃說要休了她。
劉氏一愣,很快又開始大嚎:“哎喲喂,大家都來看看呀,這人偏心偏得沒邊了呀。難道我家全子就不是你的親生兒,有你這麼偏袒人的嗎?”
“這話該我問你!”
紀氏湊到劉氏近前,眯眼打量她:“寶山究竟是不是你親生的?你這心,偏得沒邊了?”
她的問話,讓劉氏臉色瞬間煞白。
一下子跌倒在地。
良久,她才吞了口唾沫,梗着脖子起身,“啥、啥啥不是親生的?當初我生三伢子時,何三娘也在場,不信你問問她。”
說到後來,她挺直了身板,得意洋洋。
紀氏橫了她一眼。
“要不是看在你替全子傳宗接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我覃家早就留不下你了。滾!”
再看一眼,她都覺得辣眼睛。
劉氏最終灰溜溜的走了,馬也沒能帶走。可她的話,卻讓夏梓晴記在了心裡。
得了空,她悄悄找到了何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