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婚禮,夏梓晴又想到遲遲未至的大姨媽,頭疼不已。
或許,她還得抽個空,進城一趟?
雖說福伯就是土郎中,可要讓他幫自己看這毛病,她還是抹不開這臉。
晚上,老覃家熱鬧非凡。
茅屋裡的火炕上擠滿了人,爐子裡的火苗正旺,上面的燉菜正飄着濃香,刺激得人食慾大動。
衆人也不客氣,自動自發拿起碗筷,圍着火爐吃着菜,一片笑語嫣然。
吃得正酣,邱氏從竈膛裡端出一個大瓦罐來,放到衆人面前。
一臉都是得意地笑:“來來來,嚐嚐這個。這可是野豬腿肉,我用煨罐放在火塘裡煨了一下午,就怕啃不動骨頭。瞧瞧,這豬蹄叉都燉爛了,肯定夠火候了!”
一邊說,一邊從煨罐裡夾出肉骨頭來,分給大家。
這煨罐是當地人冬天最喜歡用的容器,肚子大,口小,就拳頭大小,是正宗的土罐。烤火或者燒火時,放進竈膛或者篝火裡。由於這煨罐的口小,只需要蓋上碟子,便能完全密封。
一頓飯的功夫,等鍋裡的飯菜熟了,煨罐裡煨得肉骨頭肯定已經酥爛了。
夏梓晴也分到了兩塊肉骨頭,邱氏額外照顧,還倒給她半碗肉湯。
這大冷的天,她也顧不得減肥不減肥,只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開懷暢飲一番。
說到酒,還真的有人抱着酒罈過來了。
“覃大娘,這是上個月拿工錢時,管事的發給我的果酒。正好趁着今天,咱們一起喝個痛快!”
說話的是村頭的劉大娃。
劉大娃抱着酒罈,沒忙着敬旁人,首先滿了一碗,遞給夏梓晴。
“寶山媳婦,我劉大娃能有今天,能挺直腰板做人,都是託了你的福。這一碗,我敬你!”
覃家作坊開張,村裡不少人家都受益不淺。劉大娃就是其中一個。
過去的他,每天守着那一畝三分地過活,媳婦對他的老實木衲早有怨言,加上孃家兄弟多,對他很是頤氣指使。
正因爲他老實肯幹,覃家管事從村裡選幫工時,便挑中了他。而至從他進了作坊,每個月能拿一兩銀子的工錢。由於他肯賣力,管事很是看好他,時不時有果酒、肥皂、蠟燭等物的獎賞。
而這些,是過去的他,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兒!
至從進了作坊,他才知道,原來人人嘲笑的大傻子,其實才是覃家作坊背後真正的掌舵人。
就連招他們這些鄉鄰幫工,也是夏梓晴提議的。
哦,他們都不叫她的名字,大家都叫她寶山媳婦。他更偷聽到,大家之所以這麼叫,是覃家族長恨不能將她牢牢綁在老覃家。這纔不予餘力的拉近彼此的距離。
夏梓晴被突然點名,嘴裡正咬着肉骨頭啃,聞言險些嗆着了。
她忙吐出肉骨頭,看着眼前年紀大她一輪有餘的壯漢,笑了笑,接過酒碗。
“劉大叔,您老是長輩,該是晚輩敬你纔是。來,我先乾爲敬!”
說完,便端起了酒碗。
“等一等。”
還沒湊到嘴邊,酒碗就被覃寶山搶走了:“你身子不舒服,不能喝酒。我替你喝了。”說完,便一口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