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那裡下雨了嗎?

譚輝和西西約定開學的時候一起走,讓西西到他們學校裡看看,玩一天。兩個人難捨難分,但終於還是告別。小芳到處轉了一圈,西西看見她的時候她正和譚輝同來的一個兄弟相談正歡。“小芳,咱們走吧。”小芳和他擺擺手,過來了。“西西,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你們也不餓嗎?害我等這麼久。”“抱歉啊,小芳。”“算了,誰讓我是你好朋友呢。不過,這回你可不能耍賴了,不承認也沒用了吧。”西西聳聳肩:“你可要先替我保密哦。否則會讓人說我的。”“放心吧,我不會向別人說的。”

她們回去都下午四點了,家裡人早吃了飯。其實也無所謂,反正年下都是吃的,隨便抓點什麼就能吃飽。倆姑娘晚上又碰在一起,小芳非纏着西西講講事情的經過,西西只好老老實實給她作了交代。“你好幸福,我那一個連加起來也沒有一個譚輝帥,有風度。”“你要是相中了,讓給你好了。”西西笑笑說。“看你得意的樣,嘴裡說,心裡捨得嗎?”小芳撅起小嘴。“我纔不要呢,他是你的。”

假期裡親戚朋友的一串門,日子就過得快一些,西西心裡有時也空落落的,感覺沒有在學校裡充實。好不容易盼着開學了,她頭天收拾好行裝,夜裡躺在牀上,怎麼也睡不着了。譚輝會坐上頭班車嗎,他要是誤了點怎麼辦呢?輾轉反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還做着夢呢,鬧鈴響了,西西使勁睜開眼睛,真不願起,可是,譚輝,一想到他,西西頓時來了精神,三下兩下穿好衣服,收拾完畢,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她晚上就告訴媽媽,她自己走,不用送。但是媽媽還是起來了,她把西西送到大路上,看着她向村頭的公路走,直到看不清了纔回去。

路上已經有人在等車了,所以西西並不害怕。況且一想到譚輝在要來的車上,她的心裡就暖暖的。大概十分鐘後,車才緩緩地駛來。西西努力向裡望,卻什麼也看不清。她招招手,車停下,門“哐”地開了,西西先把行李箱放上去,這時譚輝出現了,他接過西西的箱子,衝西西笑笑。西西的心踏實了,一步跨上去。

譚輝站在靠窗的座位前,西西過去,向裡坐了,譚輝坐在外面。他們相視一笑,雖然是去上學,可是西西此刻卻感覺像在私奔似的,心跳的厲害,不知道譚輝是怎樣的心情呢?西西低下頭,她兩手相握,她的手有些涼。譚輝的手伸過來,把她的包住,他的手真溫暖啊,又寬又綿,嚴嚴實實地抱住她的手。西西向裡靠靠,她有些窘迫,畢竟當着這麼多人呢。譚輝卻不管,抓的很牢。

他們一路上幾乎沒怎麼說話,手一直牽着。西西的手在譚輝的手裡面異常柔軟,譚輝撫摸着,還會放到脣邊吻一吻。他做的很自然,他的眼睛看着行走的車,心卻在西西身上。大概兩個多小時後,汽車到達譚輝所在的城市。他們搭了輛出租車趕到學校。譚輝所在的學校不是很大,甚至有些侷促,除了樓還是樓,沒什麼景色,只在大門的地方有一個噴水池,牆邊有幾處宣傳欄。譚輝的宿舍好像在二樓的樣子,西西跟着他繞啊繞的,頭有點暈。自己的學校多好,正南正北的,球場大,草坪大,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蓮花池,不錯的假山。西西覺得就連學校的選擇也是冥冥中的定數,是和這個人的喜好有關的。

他們宿舍早來了兩個人,看見西西進去,熱情客氣地打完招呼就向外走,譚輝拉住他們說:“我們馬上就走。”他們便又折回來幫助譚輝把東西放到牀上。西西的,也被譚輝放下,他說拉着個箱子怎麼去玩。

譚輝牽着西西的手走在校園裡。“真好,你要是在這個學校該多好,那樣我也能時刻牽着你的手在校園裡逛了。”西西從來沒有在校園裡看到這麼大方拉着手的人,或許是有,她沒看到,她除了囧,就是囧,她的手心裡浸出汗來。

他們簡單吃了點東西,譚輝便帶着她去了植物園。植物園比較清幽,即使人不少,也能顯出她的幽靜,這時的西西才平靜下來,她輕鬆地呼出一口氣。譚輝憐愛地看着她,笑笑。

他帶她到一片竹林,竹林的密處橫着一把連椅,他們便坐在上面。“西西你知道嗎,我很長時間就想帶你到這兒來了,我知道你肯定喜歡。你喜歡嗎?”西西點點頭:“我最喜歡竹子了,雅緻,清幽,卻不失氣節。”“就知道你有思想,沒想到你這麼有思想。我是不是找了個女思想家呀。”譚輝幽默地說。西西捶了他一拳,譚輝順勢把西西摟住,他深情地望着西西,西西躲閃着,譚輝便捧住她的臉:“如果不是這點東西,你真是個美人胚子。”這本是夸人的話,可在西西聽來,心裡便悶悶的。如果這話讓其他人來說,或許她會是另一種心情,但是現在說這話的人是譚輝。

西西感覺自己好像是個乞丐,譚輝就是那個施捨給她一大塊玉的人。玉很美麗,漂亮,可是卻解不了她的寒冷,飢餓。譚輝真的明白自己嗎?

西西剛來的心境漸漸變了,她突然想趕快離開。而天彷彿跟隨她的變化,慢慢變得陰了。“譚輝,我們回去吧。”譚輝不明白西西的情緒緣何轉變,但他顯然感覺到了,悶悶地說:“好。”

他們到達宿舍,雨開始啪啪下起來,天可真奇怪,初春的天氣,竟然下起這樣大的雨。西西堅持着要走,譚輝便撐了那把曾經的小花傘去送她。好好的開始,沒想到這樣不歡而散,他們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路上小心些。”“嗯。”“別忘了給我寫信。”“好。”

剛站到路邊,正好一輛順路車過來,西西便上去了,她轉身向譚輝揮手,沒想到譚輝在車門關的剎那,一下把傘扔到車上,車離開。西西看到站在雨中的譚輝,雨一下下的打在他身上。找到一個座位坐下後,西西握着那把溼漉漉的,黃的晶瑩的小花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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