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過去了,書香忙於將李子酒一一裝好,然後讓書豁去聯繫了沈君,將這一批李子酒售出,共售出一百三十斤,除去了先前沈君給的五十兩,再來付了八十兩,因爲是沈君派人來拿,也省了運輸費。
由於上次和沈君算得上的不歡而散,書香將一切和沈君有關的事情都暗地裡交給了書豁,自己在家搗弄着黃豆。
書香將這李子酒前前後後的算了一遍,製陶罐的錢,還有鹽、酒、糖,林林總總的算起來,除了人工,竟然賺了純利一百兩左右,這讓書香欣慰不已,總算付出得到了回報。
現在李子已經沒了,李子汁也斷了,李子酒也不能再做了,現在書香將注意力都投在了黃豆和話梅上了。
家裡有了錢,而且還是秀才爹知道的,她便讓着趕緊去縣城買了牛,一頭半大的牛,也能幹活,而且主要是好養活,共用了五兩三錢的銀子。
家中除了那兩百兩,還剩下一百多兩,毫不吝嗇的給書豁和書生兩兄弟買了上好的筆墨紙硯,共用了二十兩左右。
接下來,不用秀才爹說,書香和書瑟兩人都緊着讓書豁和書生兩兄弟放鬆,什麼事情都不讓他們幹,也不是讓他們死讀書,家裡不缺錢,營養也在陸續的跟上去,今天殺雞,明天買骨頭,比往常過年還要豐盛。
有了黃豆,書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做豆腐,可以有豆漿、豆腐、炸豆腐、豆腐乾…這要是一連串的做起來,實在是賺錢的好法子。
這裡也不是沒有豆腐,但這裡的豆腐不是由黃豆做的,是一種書香從來沒有見過的堅果做成,書香特地買來吃過一次,根本就找不到前世吃的豆腐那種感覺,硬邦邦的,和那糖糕一般。
要製成豆腐,必須先買磨,做工比較複雜。
買磨是要到縣城纔有的,不便宜,要十兩銀子左右,秀才爹不肯,說是要將剩下的錢以作不備之需,書香看着滿屋子的黃豆,一下做出決定,“爹,這麼說的大豆,也不是全都可以做成豆腐的,這些比較嫩的,明兒個我就讓二姐拿去賣了,到時候賣的錢就拿來買磨,這樣行不?”
書香知道秀才爹在顧慮什麼,家裡的孩子都是半大的,要娶媳婦的兒子到年齡了,要嫁的女兒也到年齡了,這娶媳婦的錢、嫁女兒的嫁妝,哪裡不需要錢,能鬆口買牛,已經是他能接受的極限了。
董致風根本不相信這些黃豆能賺很多錢,在他看來和平常的大豆差不多,最多好上那麼一點點。
“阿香,這些供家裡吃就行了,還搗弄着賣幹什麼,也不要去買磨了,省得麻煩,你大哥、三哥準備童試的這些日子你和你二姐學學繡花,還有前次去縣城拿的藥也要注意吃着。”
一提到藥,書香就感覺到滿嘴都是苦的了,胃都疼了。
前幾日去縣城到李家醫館拿的藥,是中藥,從來都怕苦味的她,這藥對她來說就是折磨。可爲了不讓右臉上的黑瘤真的腫脹起來,她每次都是憋着氣一口喝下,然後灌糖水。
“爹,阿香不喜歡繡花,您也別讓她繡了,這不存心折磨她麼?”書瑟上前搖晃着秀才爹的衣袖,爲書香說情。
“是啊爹,阿香喜歡做什麼就讓她去做,我這做大哥的絕對支持,況且最近阿香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還讓她繡花,這不讓她身體更不好了,李大夫還特地交代我要阿香好好休息,讓她放鬆心情。”書豁也開口道。
書生也正要開口,董致風卻是一眼就瞧出了本質,有些無奈的揮了揮手,“你們就盡着寵着她吧。”
這話自然是妥協的意思,卻也飽含着關愛。
目的達成,書香趕緊撮使着書瑟準備好要去縣城的黃豆,整整拿了兩大袋,並且還準備了第二天一早要煮熟,讓別人試吃的黃豆。
翌日一早就坐了村子裡黃叔的牛車一路到了縣城,有了賣李子的經歷,書瑟這回輕車熟路,直接到達了繁華的街市,靠着一賣菜的大嬸就蹲了下來,開始販賣。
煮熟的黃豆清香味很快就蔓延開來,緊接着就有人來問,“這豆看上去好像沒吃過,這什麼豆啊?聞着挺香的。”
“這位大哥,這是黃豆,你看這粒黃黃的,聞着也香,您嚐嚐?”書香說着,一手扔進了嘴裡一顆黃豆,另外一隻手遞給了來人。
來人看上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清秀小生,書香估摸着也應該是個書生,身上還有股書卷氣兒。
清秀小生頓了下,看書香吞下,便將他手上的那顆吃下,一咬即碎,豆氣濃,和一般的大豆有些不一樣。
書香兩眼眨了眨,“大哥,您覺得怎麼樣?”
“嗯,不錯,這味道比一般的大豆要純上不少,要多少錢?一斤”清秀小生也乾脆,這東西當做零嘴兒也還不錯。
書香早在來之前就想好了,這黃豆雖然是有,可還是上流社會的稀奇物,玩耍用的,這價格不能低,但也不能太高。
“大哥,這黃豆剝開了的三十文一斤,沒剝開的十八文一斤。”
“那麼貴,”清秀小生眉梢微皺,努努嘴,還是捨不得嘴裡的味道,“能不能便宜點?我買個五斤。”
一般多買就能便宜點,這是商家、買家都形成的共識
“那這樣,剝開的二十五文,沒剝開的就算十五文。”書香一口定音。
“那行,各個給我來個三斤。”
書瑟稱好了斤兩,然後收了帳,摸了摸銅板,足足有一百二十文,笑道:“阿香,要是我們賣一百個這樣的,就能買磨了。”
書香也笑,抹了把額頭的汗,有人開了頭,那接下來就好賣了。
正要敞開了嗓子叫賣,卻是突然覺得右臉突然一陣陣的抽痛,神經感應到痛楚,書香忍不住的伸手捂住了右臉,眉梢緊皺,牙齦緊咬着。
“二姐…二姐…”
書瑟突覺不對勁,視線朝着書香一看,卻見書香捂着右臉的指縫裡竟然滲出了血來,臉色頓時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