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卿是北玉寒最喜歡的小輩,沒有之一,平日裡除了教學上兇狠嚴肅,他就沒對唐卿說過一句狠話,哪裡會容忍有人跑到門上欺負他徒弟?
當下他人還沒有走出大門,聲音卻已經到了。
“哪裡來的瘋婦,竟敢在這裡狂吠?”
話音未落,一枚相思子直愣愣地砸到了厲老夫人的眉心,頓時打得厲老夫人一個趔趄,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那相思子上夾雜了內力,力道不是一般的大,厲老夫人的眉心中央瞬間隆起一個大紅各疙瘩,上面還嵌着一枚紅丟丟的相思子……
噗嗤嗤!
衆人看着厲老夫人這幅福娃不像福娃,倒像是個呆瓜的蠢模樣,頓時都忍不住噴笑出聲。
大多數人都對這個形如潑婦,又滿心算計的女人都沒什麼好印象,因此也完全沒有遮掩壓抑的意思,只笑得笑聲震天。
“哎呀,厲老夫人這幅模樣可真俊!”
“可不是,正巧厲老夫人胖乎乎的,可不就是裝得跟個金童玉女似的?”
“嘖!可別說人家是什麼金童玉女,這世上可沒有會污衊人的金童玉女,而且還是個老白菜幫子呢!”
……
衆人的嘲笑聲讓厲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她顫抖着手摸了摸眉心,頓時疼得哎呀一聲慘叫。
那顆相思豆隨着她的動作,吧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滴溜溜的轉着,厲老夫人盯着那枚滴溜轉的相思豆,瞬間燃了。
“誰?哪個賤人竟敢謀害我?”她猛然跳了起來,還要再蹦躂,卻見北玉寒從門口出來,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笑一聲一把捏住了厲飛雲的喉嚨,厲老夫人瞪大了眼睛,當下便萎了。
“你你你!你做什麼?你快放開我兒子你!”厲老夫人驚恐地大叫,這回纔算是真的慌了。
她剛纔只顧着跟唐卿戰鬥,心中又篤定厲飛雲雖然看似嚴重,實際上根本有中多厲害的毒藥,所以除了最開始利用厲飛雲做道具做戲的時候還關注了厲飛雲,後來根本就沒轉眼看過他。
如今這麼一個看,她頓時嚇得臉都白了。
只見厲飛雲整個人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一張俊臉已經徹底退去了黑色,但是嘴脣和眼圈四周卻完全變成了紫黑色,而且,他口鼻耳裡全部都在往外淌血!
那高挺的鼻樑帶着異常至極的紅色,鼻翼隔很長時間纔會慢騰騰的動一下,分明,就是進氣兒少,出氣兒多的瀕死之兆啊!
厲老夫人看着這樣瀕死狀態的厲飛雲,當下只覺得一股熱血衝頭,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她就算是再心狠手辣,也不至於想要把自己的兒子害死啊!
她以前只是太過篤定唐淺語不會害她兒子,現在想想,唐淺語的確是不會害她兒子,但是也沒說不會害她兒子的姨娘啊!
唐淺語又不知道她會把這毒針用到她兒子厲飛雲的身上,所以那針上面的毒素到底有多兇狠,也沒有說完全也不一定!
厲老夫人換了位置設身處地的一想,頓時手腳都冰涼了。
說動自己過來收拾唐卿的是唐淺語,給自己銀針的也是唐淺語,她雖然沒有明言要怎麼設計唐卿,但是自己生出用幻羽來誣賴唐卿的主意,可有五成往上都是被唐淺語給誘導的。
誰知道她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那枚銀針,真的就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萬一那針上面的毒性跟唐淺語說的不一樣,而她兒子沒有意外過來,按照厲老夫人原本的安排,此刻躺下的人絕對會是幻羽。
到時候只要收拾了唐卿,就算是犧牲了一個幻羽,她最多也就不滿,卻不會怎樣,所以,唐淺語完全有可能就是騙她的——那毒可能真的會要人命!
厲老夫人一開始光想着算計唐卿,沒顧得上想別的,如今眼見兒子馬上就要歸西,那飄離腦袋的腦子終於回來了,也終於察覺到自己這一趟算計,把她兒子置於了怎樣的一個險境。
“唐卿!你救救他!你一定要救他啊你!要不是你,我兒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叫你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厲老夫人嚎啕大哭,除了慌亂的威脅,再顧不上什麼算計了,就算是要算計,也不急在這一時啊,等兒子沒有危險了再說!
唐卿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嘲諷地掀了掀嘴角,然後看向了李晨剛:“李大人,我想請李大人做一個見證!”
李晨剛神色一凜,心中暗道一聲來了,面上卻是平靜一片:“縣主請說。”
“唐卿你又要幹什麼?你給老身想清楚了,萬一雲兒出了事,你可就是個寡婦了!難道你想嫁給個牌位不成?我告訴你,你別想着等我雲兒死了,再去攀別的高枝!
你已經是我雲兒的人了,別說我雲兒沒事,就算是他被你害死了,我叫人弄個公雞給你拜堂,你也得給我嫁過來,當我厲家的鬼!”
厲老夫人尖叫連連地大吼了起來,渾身哆嗦地盯着那邊的北玉寒,眼見北玉寒只是看了厲飛雲的面容,就露出了嘲諷冷笑的表情,頓時嚇得手腳都冰涼了。
她還想說什麼狠話,唐卿卻根本不理會她,而是當她不存在一般地與李晨剛說話。
“我想請大人請來專門的嬤嬤,爲我驗身。”唐卿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片平靜,然而所有人卻全部都譁然了。
所謂驗身,是要驗什麼,衆人心中都清楚明白。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卻要忍着羞恥讓人掰開了雙腿來驗看,這其中的屈辱可以想象,但是唐卿卻偏偏用了!
又是一招絕地反擊!
厲老夫人的臉色猛然一變,幾乎是瞬間就尖叫出聲:“唐卿!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兒子危在旦夕,你還在說什麼傻話?”
她當然不敢讓唐卿去驗身,唐卿如今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女兒身,一旦被驗看,自然就會讓她原本的那些話全部都不攻自破!
她耗費了這麼多的心神,難道就是爲了等待一個失敗?
那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