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冷冰心無疑是這羣舞姬所教的姑娘當中,最出色的一位。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的絕美,那麼的引人驚歎。沒有絲毫做作,沒有半點諂媚,有的只是無盡風華,無盡嫵媚。
琴終,曲終,舞亦終……
冷冰心停下步子,站穩身子,臉因剛剛急促的舞步稍稍有些緋紅,喘氣也微急。但青紗下面,無人能看得到。
她長喘一聲,將目光放柔,似一抹清風般的走到衆人之中,直視着北奉塵道:“不知王爺是否滿意。“
那沒有一絲畏懼,只有淡然疏離的模樣,讓北奉塵心中一震。良久,他才擡起冷毅的下巴,微微點頭。
不錯,她已經做到了,這樣的女子,琴技舞藝,皆是無雙,每個動作都足以勾起每個男人的幻想。她的媚態渾然天成,她的清高冷冽令人望塵莫及,她的脫俗驚絕,讓世間男人垂涎。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
又是一年過去了。
兩年的時間,有些傷痛,有些疤痕,也終於在時間的磨合中,漸漸細微,以至於模糊。
那天,北奉塵終於帶着她,離開了止蘭閣。
她第一次,被北奉塵帶進了他專屬的私人書房。
青蒿站在屋內,他清俊淡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安靜打量了冷冰心一眼,最終又將目光落在北奉塵身上。
而北奉塵的目光,卻始終集中在她的身上。他消瘦了許多,但此刻的瞳孔,卻熠熠生輝,閃耀着明媚的亮光。而冷冰心則與他相反,她的眼中只有一片灰濛濛的空洞,眼底帶着淡淡的黯光。
北奉塵撣了撣他那身銀底金線的絲質長袍,似乎要將那白得耀眼的袍子上,最後一絲灰塵撣盡。
冷冰心先是緊緊的盯着他,最終意識到了什麼,青紗下的面容漸漸恢復平靜,心中浮生出幾許複雜,他終於,開始了他的大計,兩年來的等待,是要在今日揭曉嗎?
就在她略微自嘲冷笑的時候,果然,那個男人,突然看了過來,四目相接。心虛的他不禁渾身一怔,強自鎮定,漫不經心的將視線轉開。
比起他的慌張,冷冰心除了笑,別無其它掩飾方法。
青蒿敏銳的察覺到了北奉塵的異樣,目光柔和的望着他輕聲問道:“怎麼了?“北奉塵無法再次正視冷冰心,只能,抿脣搖頭,微微一笑,道:“沒什麼。“
隨後,又將眸光放到遠處的窗外,見枝頭的爬山虎伸進窗口,便輕咳一聲,將鬱積在內心的話淡然的吐了出來:“冰心,你知道,這次我找你來,是爲何事?“說罷,北奉塵又感覺到一抹清冷彷彿伴着寒風的視線朝他凜來,擡起頭,下意識去追尋,意外的撞進一雙靈秀的瞳孔裡,那雙眼睛就像天宮的靈石,神聖而超然,他微微一駭,欲要再說什麼,卻發現她的眼神再也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我知道,王爺在我身上花費了兩年時間,也是該看看成效了。
“冷冰心說這話時,水眸中閃過一抹光亮,但卻在片刻間又迅速黯淡下去,青紗之下,她嘴角的笑,那麼的坦然,卻又那麼的淒涼,即使看不到,彷彿也能透過空氣,刺痛某個人的心。
爲什麼,北奉塵反覆的問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個的女子,產生這樣的情緒?從前他帶回來的女子當中,個個絕色,個個風華絕代,爲何獨對一個毀去容顏的她,那樣特殊?
思到這裡,北奉塵深吸一口氣,穩定自己的情緒,將目光轉移到青蒿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青蒿,你去替她看看傷勢吧,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