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吧,一個姑娘遭受這樣的打擊,唉……”叫老鐵子的正是荊鐵三,是荊大嬸的相公。他爲人寬厚老實,一直同情秦若九,看她一個姑娘從崖上摔下來,又毀了容,救回家以後,一直對她不錯。
“我知道你是心好,可是也得人家領情啊?我們家又不富裕,整天多養一個人,你還要去鎮裡抓藥給她治傷,這樣下去,我們家要被拖垮的!”這是荊大嫂終於隱忍了許久的聲音。
“難道你的意思要趕人家走?”
“我也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讓人家姑娘明白,我們其實也……”
“要是姑娘能走,她找就走了,現在就像你說的,萬一真是失憶,她唯一能靠的也只有咱們啊!”
“老鐵子,她跟我們非親非故,難道救了她,還要賴着咱們不成?”
“瞧你說的什麼話?”
“我說的是實話啊……”
“你……”
“咳咳……”秦若九的一陣輕咳,終於將即將爭吵起來的夫婦二人,瞬間歸爲了平靜。
夜,靜謐而祥和,烏黑的雲層,漸漸把月給遮擋完畢。
秦若九直到離開,也沒真正的和那對救她的中年夫婦說過一句話。
代表她唯一感謝的是,一對手工精湛的翡翠耳環。這是她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她取了下來,放在已經破舊不堪的茶几上,這算是她最後的報恩。
烏木鎮所處的地理位置是非常怪僻巧妙的,它剛好夾在北奉與康慶兩國的交界之處。
這裡,既不屬於北奉的管轄,也不屬於康慶的範圍。它彷彿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地方,所以這裡的治安非常的亂。
許多殺人逃犯,土匪,盜賊都窩藏在此。多數是不屬於這裡的人,而在自己國土上犯了罪,逃亡來了此地。
沒有皇帝的地方,就靠以惡服人。因此,可想而知,此處是多麼的不太平?
離烏木鎮十里外,有一個集鎮。這個集鎮說白了,也就是那個惡人聚集流竄的地方。
白天還好,一些人規規矩矩的做作自己的生意,交點保護費以求平安。到了晚上,盜賊土匪四起,那些白日見不得光的壞人,一到晚上就相約一起作奸犯科。不過讓人安慰的是,他們還是明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至少打起歪注意來也不是周圍的居民,而是往此過往的商客路人。
來過這裡的商人,很少有沒被強行敲詐過一筆的。因而,衆人皆稱這裡爲黑鎮,一般很少敢再踏足第二次。
這些消息,都是秦若九從中年夫婦那裡聽來的。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去集市的方向兇險難行,可是沒料到,這裡竟比想像中還要令人覺得恐怖一些。
哪怕是白日,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鬥摳打架的惡霸,強搶民女的人販,摔攤砸物的刁民,偷搶成羣,怒罵成風。
秦若九跌跌撞撞的在人羣中走着,她像個被人操控的傀儡,沒有靈魂沒有意識,只能茫然的跨着步子前進。
兩畔的街民看了她,徑直讓出一條道來,在她走過之後,個個伸出手,在她身後不停指指點點。
內容無一不是嚇人、醜陋、可怕、可憐……等熟悉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