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熏天的祁帝雖給她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可惠妃還是蓮步如花的走了過去。
然後蹲下身,輕輕伏在他的懷裡,伸出手來,有些迷醉的撫弄着他頹然的眉宇。
“你去哪了?”不料對方卻生硬的將她的手推開,眉目間泛起一絲厲色,眼神更讓人覺得寒意森森。
惠妃嚇了一跳,面色變得難看無比,忙支支吾吾的掩飾道:“臣妾……沒去哪裡,只是閒悶出去透了透氣。”
“是嗎?”他掀脣質問,眉眼一派冷肅。
“嗯!”她低應着,卻不敢再去看對方的眼睛。
“陪朕喝酒。”
他也不再多問,只是不帶感情的將手中玉壺遞到了惠妃的跟前。
惠妃花顏有些失色的挪了挪身子道:“皇上,臣妾不會飲酒。”
就在她話剛落,他就一臉陰霾的掐住她的下巴,力道驚人的喝道:“朕讓你喝,你敢拒絕?”
她仰起的下巴,可以看到他眼中冒起的怒光,那像是一頭困獸,要在這絕望之中殺出一條血路般駭人。
她忙不迭的點頭求道:“皇上饒命,臣妾喝便是……”
聽着她的懇切,以及面頰滑落的淚珠,他這才釋然的將她鬆開。
然後滿帶嫌惡的把酒壺遞給了她,惠妃趕忙接住,然後捏着鼻子就大飲一口。猶豫喝得太急,直接嗆在了喉嚨口,辛辣的感覺,刺激得她生不如死。
她擦着淚,囁嚅着道:“皇上,酒喝多了傷身,臣妾還是扶你去休息吧。”
“不必,朕只想喝酒,你,就安靜的坐在這裡陪朕。”
他帶着命令的話語,以及那充滿寒光的眼神,駭得她再也不敢多言,只有悶頭喝酒。
如今整個後宮都知道,皇上夜夜留宿她雲霞宮,看似受盡萬千恩寵,可其中酸楚,只有她自己明白。
每一天,他不是將自己喝得爛醉如泥,就是對着這裡的一切大發雷霆。偶爾心情好的時候,雖然會請樂師過來載歌載舞一番,可他總會在人最盡興的時候,又把這些人統統趕走,然後逼着自己,戴着一張面紗,聽他自言自語講一些奇怪的話。
那時候,她以爲祁帝這樣做,中是一時興起,在跟他玩一種遊戲。
後來她才慢慢發現,那不是遊戲,祁帝是故意讓她僞裝成秦後生前的樣子。
雖然讓她去模仿死人她很憤怒,但想想,若真能靠那個死人,讓皇上一直留在自己這裡,也未償不是一件好事。
可慢慢的她覺得。這個祁帝性子越發難以捉摸,越發讓人猜不透了。
就這樣,在他的逼迫下,惠妃又陪他喝了好一會兒酒。終於,完全喝不下了的她,鼓足了勇氣道:“皇上,求你饒過臣妾吧,臣妾實在喝不下了。”
聽着她的哀求聲,他出乎意料的沒有大發雷霆。
反而,緩緩的側過身來,醉意朦朧的臉上帶着癡戀的神情看着惠妃,隨後又扔棄了手中的酒壺,將手背輕輕放在她紅了的嬌顏摩擦:“你終於肯來看朕了嗎?你知不知道,朕等你等得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