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門無窗大樓。
滯空回線離線的瞬間，亞雷斯塔就察覺到了。
一直以來，滯空回線都是亞雷斯塔觀察學園都市的重要眼睛之一，但並非主要的信息來源。
大部分信息還是依靠傳統的情報系統，也就是攝像頭、隱藏在各處的暗部特工、明面上的各大新聞機構，如果有需要的話，還能通過精神系能力者，將目標地點周邊的路人變成人肉攝像頭。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學園都市擁有領先世界的先進技術不假，可這份技術終究還是沒達到魔神之於魔法師的程度，全部滯空回線收集來的數據想要完全處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有滯空回線收集一秒的數據量，要解析出來就需要至少花上一個小時，這是亞雷斯塔所持有超級計算中心的最高效率。
因此實時解析滯空回線數據，復原一個動態的學園都市根本不可能。
另一方面來說，亞雷斯塔也不需要時時刻刻關注學園都市的每一個角落，大多數生活在學園都市的學生都過着平靜的日常，發生在他們身邊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亞雷斯塔關注。
就算關注這些普通人的日常，也不會有什麼有用的價值，哪怕是做大數據分析，收集一些關鍵的數據就可以了，也不需要用攝像機360度無死角監視。
所以大多數時候，滯空回線的使用方法是監控需要注意之人，或者重點觀察的區域，再或者突發事件所在區域。
在滯空回線幾乎無死角的收集下，很多正常監控手段無法得知的情況自然會浮出水面，讓亞雷斯塔從常人看不到信息維度瞭解還原事情。
現在，這隻眼睛被人拿走，亞雷斯塔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其他監控手段依然在生效，學園都市大大小小的事情依然沒有逃出亞雷斯塔的雙眼，只不過他現在做不到某些事情了。
就是某人說了什麼禁語之後，立刻一通電話打過去，讓對方閉嘴。
或是某人對着空氣說了想和亞雷斯塔對話，下一秒手機響起，亞雷斯塔直接聯繫他。
這類嚇人兼彰顯自己能力的事情，沒有滯空回線的輔助想要做到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塑造神秘感，讓別人看不清自己，也是亞雷斯塔維持自己統治的手段之一。
“你的小玩具似乎被他們拿走了。”艾華斯的聲音在亞雷斯塔耳畔響起。
“……”亞雷斯塔沒有回答。
他從很早就知道佐天淚子具備控制滯空回線的能力，那麼來自同一文明，擁有更先進設備的太空艦隊能做到這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更何況頭上還停了一艘宇宙戰艦，可以近距離發射電磁波。
“不敲打一下它們嗎？現在那一位可是離開了。”艾華斯誘惑道。
“那一位離開了不假，但是……我爲什麼要得罪它們，它們可是那一位的手下，東方有句俗話說得好——打狗還得看主人。”
艾華斯立刻換了一個角度，說：“可是它們正在入侵這個星球哦，劫持你的小玩具只是第一步。”
“如果是入侵的話，我們投降就是。”亞雷斯塔不爲所動，“就算我們打贏這支太空艦隊，也不過是將入侵往後推遲，那一位沒等到艦隊回去的話，他會再來的。到了那個時候，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毀滅。”
說着，亞雷斯塔語氣一轉。
“而且就算要抵抗，也不需要我們打頭陣。它們入侵的是地球，魔法側的那些人也逃不了，他們也應該站出來對抗。”
“好吧好吧，算你說得有道理。”艾華斯似乎放棄蠱惑亞雷斯塔動手的想法。
“不過，也該做出一些應對。”
“哦？你打算做什麼？”艾華斯好奇地問。
“我們需要一位威脅學園都市，試圖顛覆學園都市的野心家。”
艾華斯調侃道：“你這就投降了？這麼配合她們？”
“只是爲了更快將它們送走而已。”亞雷斯塔爲自己辯解一句。
艾華斯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亞雷斯塔。
“艾華斯，你來幫忙。”
“爲什麼讓我來？用你的人手不是能更容易做到？”
亞雷斯塔平靜地解釋道：“用魔法的手段能更隱蔽。在滯空回線的監視之下，我的人在做什麼，它們也都一清二楚。”
“讓它們看到你在配合演戲不是更好嗎？”艾華斯有些不解。
“我可以肯定，現在看着滯空回線數據的人並不是它們，而是……”
……
白露號。
初春、美琴、黑子三人看着房間中大大的全息投影發出停不下來的驚歎聲。
接入滯空回線，獲得滯空回線上傳的信息，憑藉着艦隊提供的計算核心解析，它們成功獲得一個接近完整的實時動態的數據學園都市。
利用高空掃描數據，加上滯空回線的數據，配合全息投影系統就有了三人組眼前這個縮小後的學園都市。
她們三人在震驚之餘，不免有些頭皮發麻。
收集信息的滯空回線可不是艦隊投放的，而是早就存在於學園都市空氣中的東西，那是學園都市自己研發出來的。
換句話說，這樣的實時監控系統在學園都市中也可能存在，自己一直生活在監控中，宛如生活在楚門的世界。
儘管白露號說實時解析需要大量計算力，以學園都市的技術來看，不太可能做到實時解析，最多做到部分區域的實時顯示。
可這話依然讓三人組心驚肉跳。
從目前的全息模型中來看，除了個別地區因爲缺少滯空回線呈現不可視的黑域，大部分地區都是清晰可見的狀態。
那裡有多少人，他們在做什麼，他們在說什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如果有需要的話，還能將滯空回線上傳的數據變成錄像、照片這樣的物證。
佐天淚子和御阪美琴看到這個結果，也是心中一驚，她們是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技術也能做到這種程度，唯一制約的因素可能就是這個世界的電腦技術。
等到他們的電腦計算力發展上來，他們也能在電腦中看到實時的學園都市了。
用手肘悄悄撞了撞御阪美琴，佐天淚子小聲問道：“御阪學姐，你說我們的神明大人會不會也是在用這種方法看着我們？”
“……應該不會。”
“爲什麼？”
“因爲就算沒有滯空回線這種東西，神明大人也能看到每一個角落，看到每一個人。”御阪美琴神色一暖，“否則的話，神明大人是怎麼找到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