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春日嘆息一聲。
“阿克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是——”
稍微停頓一下，春日擡頭道：“我們需要更快地整合人類文明的力量。”
聽到這話，林克心中一凜，問：“春日你是預感到什麼了嗎？”
“阿克啊，你不覺得有什麼傢伙一直沒有出現嗎？”春日瞥了一眼天空，“我們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賽博勒克斯貝塔不可能看不到的啊，可它們一直都沒有出現。”
林克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神級文明賽博勒克斯貝塔在星系外有觀察員，它們理應看到了環世界星系內發生的一切，無論是出於對人類文明的好奇，還是別的什麼理由，它們都應該出現在人類面前，而不是裝死，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尤其是林克還取消了賽博勒克斯貝塔的通行許可，它們更應該露面了。
可到現在爲止，賽博勒克斯貝塔就像是死了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可是神級文明，剔除掉林克和春日，人類文明在它們面前根本沒有反抗之力，甚至環世界這樣的偉大構造物也是用它們的技術建起來的，它們哪有那麼容易死掉。
“你覺得它們可能會對我們下手？”林克有點不敢相信地問。
春日點了點頭，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那……那好吧，我們確實需要儘快整合人類文明的力量。不過——”
林克看向參加會議的衆人，環視一圈，說：“你們來定一個名單，把關鍵人物和能力優秀的人列出來，他們值得進行轉化，但是那些平庸的官僚就算了，我不想讓那種人加入蓋亞機關。”
衆人連忙點頭稱答應。
“既然要準備面對神級文明的戰爭，那麼有些東西也該拿出來了。”撫額思考一下，林克自我催眠道，“現在人類做好準備了，嗯，做好準備了。”
當初和阿賴耶定下過一個約定，在人類沒有做好準備之前，林克不會將巨構的資料拿出來，不會如此粗暴地提升人類的科技水平。
那時，阿賴耶作爲人類的統合意志，還有與林克平等對話的資格，蓋亞機關還只是聯合政府的決策機構之一。
現在，蓋亞機關吞併聯合政府，林克和春日的地位也變得可以俯視阿賴耶。
無論林克和春日怎麼想，怎麼強調自己身爲人，他們兩個在事實上已經成爲活着的、擁有強大力量的真神。
只不過，終究是要打破與阿賴耶的約定，林克也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
會議結束，全息投影關閉。
重新恢復空蕩蕩的房間裡，林克和春日背對背靠在一起，擡頭仰望天花板。
“感覺……壓力好大。”林克感嘆道。
“看開點啦，反正我們也有最終手段，大不了跑路嘍，我可不信那些鐵腦殼能追我們追到異世界去。”
春日反倒沒那麼多心理負擔，因爲她清楚地知道，還有一個終極解決方案——整體轉移。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不想動用那個方法。”林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畢竟選擇離開這個宇宙，說好聽點叫轉進，說難聽點就是逃跑，就是承認自己的失敗。
春日反手拍拍林克肩膀，安慰道：“只是換一個基地而已，防止主基地被偷，我們完全可以發展起來後打回來嘛。”
“……說得也是。”
林克吐出一口濁氣，站了起來，扭頭看向春日，說：“我去把巨構資料具現化，接下來人類高速技術發展可就靠它們了。春日你準備做什麼？”
“我的話……”春日閉眼歪頭想了一下，“我就等着他們給我名單，好去發展下線。”
林克眼角不由得抽了兩下，吐槽道：“你這說得好像傳銷一樣。”
“本來就很像啊。”春日微微一笑。
……
前往蓋亞機關下屬倉庫的路上，林克突然接到一則通訊請求，請求來源並不是機關內部，而是機關外部。
哪怕沒有接通通訊請求，林克沒有見到對面是誰，他心裡也大致清楚會是誰打過來的，尤其還是機關外部通訊請求。
皺眉思考一二，林克選擇接通通訊。
一個不認識的中二蘿莉出現在全息通訊中，她的眼睛中閃爍着淡淡的金少，正凜然地盯着林克。
““你要打破我們的約定？””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林克眯眼問道，“你不是說過你無法影響蓋亞機關的人，也無法窺視蓋亞機關成員的思想了嗎？爲什麼這一次你的反應這麼快？”
““你猜。””
林克無語地耷拉着眼皮，說：“我纔不猜。我只想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責怪我沒有遵守約定？”
““不敢不敢，你現在已經是十分偉大的存在了，吾只是一部分人類的統合意識，哪裡敢怪罪偉大的人類守護神。””中二蘿莉陰陽怪氣地說道。
林克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
見林克不搭理自己的話，中二蘿莉自覺無趣，說：““神級文明真要對人類開戰？””
“也不一定是開戰。但它們到現在爲止都沒有出現，肯定不太正常。”
““也許它們正在暗中監視着人類？監視着我們？””
林克瞄了一眼系統界面，說：“應該沒有，否則我們能找到監視設備。”
掌握了環世界，林克自然可以利用環世界本身的監控檢測設備，這可是三眼先民留下來的東西，它都掃描不到賽博勒克斯貝塔的監視設備。
而且視線這種東西會讓人產生感應，哪怕是監視器，林克和春日也應該能夠感覺到，可他們都沒有發現那種東西。
除了賽博勒克斯貝塔沒有放出監視器這個可能外，那就只有它們的技術很先進，先進到足以屏蔽林克和春日的感知了。
““……如果戰爭來臨，你考慮過人類可以承受的傷亡嗎？””
林克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不是早有準備了。武裝人形不就是爲了戰爭而生的，她們的智能不錯，如果用她們代替艦上成員的話，人類可動用的星艦數量會翻幾倍的吧？”
““但她們需要人類的指揮，而且……武裝人形的智能也是一個隱患。””
“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可以將那個技術放出來了？”林克眼珠一轉，勾起嘴角，“現在生物克隆技術也接近成熟，通訊技術也有安賽波，大部分人體內還有納米共生體……”
““……讓吾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