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養的鷹微風興許是先天有些不足,或許是後天少了營養,再或許是從巢穴中被趕出來,受驚過度了。總之微風那個趕它出巢穴的兄弟羽翼已豐,蹣跚着走出巢穴,嘗試着拍打翅膀的時候,微風還是一身白色絨毛,一副弱怯怯的樣子。
當別的雛鷹都已經能展翅翱翔的時候,微風仍然羽翼不豐,翅膀還沒有長全,偶爾撲扇着翅膀嘗試飛翔,也就只能飛上去個兩三米便落下來。
“我的微風,是大器晚成的!”紫怡撫着她的鷹,這般說道。
微風對紫怡早已去了警惕防備之心,將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紫怡手掌中蹭來蹭去。不過若是龐涓孫賓,或者是鬼谷子扁鵲這般做,肯定會被微風狠狠啄一頓的。
紫怡遙指藍天:“微風,你會是那片青空之上的王者,現在不要急,正角都是最後纔出場的。”
由春入夏,紫怡的微風終於飛起來了,藍天之上多了一道凌厲瀟灑的影子。孫賓和龐涓的學業也小有所成,便算是紫怡這種一看便頭大的人,也聽得出來他們二人的口才是越來越好,用木棍泥土所組成的戰局也是越來越繁雜詭異。
鬼谷子看着日日晃悠的紫怡,心中暗道:“小丫頭,你便不學吧,我看你能過得了我這一關,下得了山!”
“喂!老傢伙,別以爲你這座破山困得住誰!”扁鵲拿着一把草藥走過來笑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那丫頭的身手是越來越伶俐了?我看若不是等着我爲她改換容顏,那丫頭早就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哼,你個庸醫,就憑你那點醫術也能留得住人的?”鬼谷子反脣相譏道:“那丫頭的功夫再好,我就不信能強的過我去!不過就是身手敏捷了些,動作快了點!雞毛蒜皮罷了,也值得那般誇讚的!倒是我看你的醫術被那丫頭學了不少去吧?”
“誰說的!”扁鵲跳腳指着鬼谷子:“我的醫術博大精深,哪裡是人一年便能學了去的?你彆嘴硬,我看那丫頭的身手早就和你不相上下了!”
鬼谷子從松樹下站起:“功夫豈是一年兩年便能融會貫通的,你個外行人別再這裡插嘴妄加評論我的身手!”
爭論自然是沒有結果的,兩個世外高人,老大不小的又互相瞪上了眼,半響不說話,最後還是以扁鵲怒氣沖天的“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做結。
兩人吵的起勁兒,自然沒有注意到一旁偷聽的紫怡和孫賓。紫怡見扁鵲生氣離去,也拉着孫賓的袖子偷偷溜到一旁,等到離鬼谷子遠了,纔將剛纔憋悶在胸中的笑意釋放出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鍾離妹妹,你這般厲害啊?扁鵲神醫的手段學了去,便連鬼谷先生的身手也學了去呢!”孫賓讚歎道。
“哪裡有他們說的那般厲害啊!”鍾離笑得還沒有緩過氣兒來,喘着氣解釋道:“兩位先生互相鬥氣呢!不論是鬼谷先生的身手還是扁鵲先生的醫術,都是需要一生一世去琢磨研習的,我現下連個皮毛都沒有學會呢!”
孫賓笑答:“鍾離妹妹,少見你謙虛呢,看來這次說的真是實話了。”
“哼,我很少謙虛麼?你何時見我裝腔作勢了?不行就是不行,要承認的嘛!大哥便不肯認,戰局輸給你一天一夜的不說話悶頭研究,有什麼好的?還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反正差的也不是太多啦!戰局比拼他也就輸給過你幾次而已,又不是沒得贏。若是換了我,豈不局局都要輸給你們兩個,還不活了呢!”
孫賓正色道:“鍾離妹妹,大哥可沒有輸給我,前日的戰局是他贏了的,昨日纔是我趁着大哥疏忽小贏了一局。”
“是啦是啦!”紫怡也不耐聽孫賓解釋,拉着孫賓便走:“一塊兒去看我的微風去,它可聰明瞭!”
“不去不去!”孫賓嚇得連連擺手:“上次還不是你拉着我去,害我被微風狠狠的啄了一頓,現在腦門上還留着疤呢!”
“嘻嘻——”紫怡笑道:“誰讓你碰它了?自找的!微風可不是家養的寵物,那是我的朋友,天空中的王者,你把它當成玩物逗弄它,被啄成這樣已經算是給你留面子了,若不是我喊停,它非要把你的眼睛啄出來才罷。”
孫賓搖頭道:“總之我是不去了,那隻鷹兇的很。”
“你要尊重它嘛,對它有禮貌,它對你自然也便和善些。”紫怡不管孫賓的拒絕,拉着他便走,到了一處空地,紫怡仰頭上望,便見天空中翱翔着一個驕傲的影子,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刺破了雲霄。
紫怡忽然覺得很驕傲,那是她的鷹,那是她的微風。
空中的鷹看到了地上的人,一個俯衝便落下來,分毫不差的停在紫怡肩膀上,昂頭四顧,神色甚是倨傲。
孫賓無奈苦笑,拱手爲禮,口中稱道:“鷹兄弟。”
微風似乎聽得懂人語,對着孫賓微微點頭,轉而望着另一邊,不再理他。
“孫哥哥,微風好像有些不喜歡你呢?”紫怡拍拍微風的脊背,輕輕聳了聳肩膀,微風便展翅飛起,再度回到那片屬於它的天空中去。
孫賓無奈的笑道:“你沒有聽扁鵲先生說過麼?微風是一隻雄鷹,自然喜歡女孩子,不喜歡我了!”
紫怡臉上微紅,感到些許尷尬,好在她臉色本黑,倒也看不出臉紅來。“好啊,孫哥哥你也學會嘲笑我了!油嘴滑舌的,原先你可不是這樣,鬼谷先生不教好的,便日日教你們這些東西麼?我去問他!”
“鍾離妹妹,別——”孫賓拱手爲禮,賠罪道:“我說錯話了,鬼谷先生日日都教授我們兵法謀略的。”
紫怡忍不住笑道:“我哪裡是那般小心眼的,開玩笑啦!好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今日我捉了一隻兔子呢,晚上我們又有兔子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