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沒了什麼後顧之憂,反正就算死了也能昇天,待在建康的劉駿反而病情好了大半,病一好,在宮裡窩了許久的劉駿坐不住了,浩浩蕩蕩擺駕姑孰(在安徽)狩獵。
而周少瑜,則帶着劉楚玉進入了南徐州治所所在的京口,也就是後來的鎮江。
在眼下的這個時間段,北朝的北魏,和南朝的劉宋,都有一個相當出名的人物,前者是出身北燕皇族,後爲北魏皇后、太后、太皇太后的馮氏,此女推行漢化改革,掌控北魏朝政數十年,乃是有名的政治家,才智堪比武則天,甚至被人稱之爲千古第一後。
不過眼下馮氏還只是皇后,皇帝還沒死呢,自然也就不可能幹政,現在評價的話,最多也就是個賢后。
即便馮氏的評價很高,在後世知道的人也不算很少,但是和南朝宋這位比起來,在後世的名氣就小的多了。
人們都知道圓周率,然後自然而然就冒出來三點一四一五九二六,而首位圓周率推算到小數點後七位,就是古代的數學家祖沖之了,祖沖之如今三十多歲,正值壯年,正式出仕也不過兩年。
說是出仕,其實也就是南徐州刺史府從事。不過這也要看情況來,如果是別的刺史府還不好說,但此時的南徐州刺史府可不一般。
時任南徐州刺史的,是劉駿第八子,新安王劉子鸞,而且還領南琅邪太守。看起來頭銜不少,可實際上劉子鸞現在才八歲多點,由此可見,劉駿對於劉子鸞的寵愛。
至於原因,也是出於愛屋及烏,因爲劉子鸞的生母,就是殷淑儀,嗯,也就是劉駿的那位堂妹。
不管如何吧,劉駿非常疼愛自己這個兒子,各種優待,從而造成了一種現象,那就是想要得到劉駿青睞的官員,幾乎都想着走劉子鸞的路線,先從劉子鸞的府中或者封國開始做起。
而另一方面,祖沖之的祖父是南朝宋的大匠卿,其父也混了個奉朝請,有資格參加朝會、宴會。但這種家世其實也挺一般,爲走捷徑,將祖沖之安排到南徐州的刺史府做從事,目的是啥還用說?
到沒有批判的意思,人往高處走乃人之常情,有捷徑不走那才叫傻呢。
而且祖沖之多少也是在劉駿面前掛過名的,衝之少稽古,有機思,宋孝武使直華林學省,賜宅宇車服,瞧,說明還是挺被劉駿看中的,安排到劉子鸞那裡去鬧不好也是鍍鍍金。
可惜劉駿活不長了,劉子業繼位之後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劉子鸞、劉子師以及第十二皇女,但凡殷淑儀所生,全部賜死,劉子鸞死前還言,希望下輩子不再生到帝王家。而這個時候,劉子鸞年不過十歲。
也是個可憐娃兒。
周少瑜跑到這來,自然是來找祖沖之的,過來瞅瞅現在的祖沖之有編寫什麼不曾流傳下來的書籍沒,雖說後世的科學肯定發達的多,但到底環境不同,在現有的環境條件之下,能夠做出哪些不一樣的創新,無論如何也比周少瑜要強。說到底,周少瑜最多能提一個大概的模糊概念,但細化下去就很難了,而祖沖之絕對實用,可惜帶不走,只能過來取取經。
然而到底是失望了,如今的祖沖之研究重心還在天文曆法上,別的方面還沒開始發力,更莫說實際操作經驗了。
“那人當真會留名千史?怎麼看都覺得普普通通啊。”結束了對於祖沖之的拜訪,劉楚玉忍不住奇道。
“這又如何是簡簡單單就能看出來的。”周少瑜搖搖頭,雖說現在這年頭,對儒家方面還沒那麼極端,其他學科還有着一定的地位,但到底還是差了一截,也很難體會到祖沖之的一系列成就能帶來什麼不一樣的改變。
不過也沒打算和劉楚玉解釋這些,忒麻煩。當即面色頗有點古怪的道:“從某方面來說,即便一兩千年後,能記住你的人其實也不少。”
“是嘛?”劉楚玉果然被吸引住了,頓時有點得意,可隨即又有點疑惑了,從出身到現在,劉楚玉雖說自認貌美,可也沒做什麼值得史書上書寫一筆的事情,既然如此,又如何會名傳千年?一扭頭,就見周少瑜的表情簡直不要太古怪,似乎還憋着笑?
“騙子!”劉楚玉瞬間就認爲這是周少瑜在騙她的。
“沒騙你,以後你就曉得了。”周少瑜擺擺手,表情改古怪變神秘。
“哈,不管,我已經很難相信你了!”劉楚玉一叉腰,經過一段時間的日夜相處,兩人的隔閡自然也會消除,這也是正常,基本都不存在私密事了麼。反正現在劉楚玉基本也沒了什麼敬畏之心,而且還處心積慮打算找機會報復回來,真當這些天被欺負了是白欺負的?
“哦?你剛纔說什麼了?”周少瑜忽的拿出一串糖葫蘆聞了聞,眨眨眼笑道。
“我,我,我說郎君你最好了!”劉楚玉果斷丟棄節操。
在習慣了路程之後,劉楚玉也興起了新鮮感,各處的風景,不一樣的風土人情,即便現在離建康其實還近的很,但也頗有一種山高任鳥飛的自在感,這是個好現象,只要不拘束於公主那個身份,慢慢的,脾性自然也會改變不少。
當然了,有些是不好改的,比如說嘴饞,公主嘛,還是皇后嫡出的長公主,地位可不低,自然是錦衣玉食,久而久之,還養成了嘴叼的特點,以前大抵無非就是吃一些個蜜餞,畢竟這年頭零食類的種類也不多。
每次穿越,周少瑜可是會帶不少吃食,不得不說這也是個利器,尤其這次還帶着兩個妹子一起過來,準備的吃食就更多了,而武媚娘和辛憲英中途就走了,剩下的可還不少呢,不拿出來吃掉還幹嘛,於是劉楚玉就飽口福了,其中尤愛糖葫蘆。
這纔是南朝宋,按照發展,糖葫蘆得把中間的朝字去掉變成南宋纔會出來,中間隔了好幾百年呢。
默默啃着糖葫蘆的劉楚玉大感後悔,不就是個吃的麼,居然說那麼違心的話,周少瑜哪裡好了,整天就知道欺負人,完事就知道用美食來堵她的嘴,偏生自己也是夠了,還每每都上鉤,怎麼看都覺得自己跟個寵物沒什麼區別一般。
不行,不能再忍下去了,必須得反擊報復一下!
劉楚玉用力的啃着糖葫蘆,開始琢磨具體的方案。
如何才能讓周少瑜的心情無比糾結起來呢?這是個問題。比學識,劉楚玉自認比不上,比才藝,還是不行,比武力……咳,這個更別想。
思來想去,劉楚玉也就覺得自己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了,無論模樣還是身材,劉楚玉對自己都頗有自信,皇室第一美人可不是說笑的,最重要的是,周少瑜也有一定的動心。
這一點很重要,雖然不知道周少瑜遲遲不曾有所動作,並沒有進一步的發展,但劉楚玉還是看出來了,周少瑜不是不想,而是似乎又什麼顧忌?
具體什麼原因劉楚玉不清楚,但不妨礙她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因爲什麼不知的原因,周少瑜很可能不能動真格的,只能壓制自己的心思,畢竟睡在一起嘛,某些堅硬的感受還能是假的不成。
既然如此的話……劉楚玉滿意的點點頭,管他什麼原因呢,叫你欺負我,我也叫你多難受一番。
京口遊玩了幾日,兩人改道往北,路線隨意,只要是往北就成,目的地是去北魏的地界瞅瞅。至於慢悠悠的速度趕不趕得到,那也無所謂,反正又沒什麼正事。
對周少瑜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改(調)造(教)好劉楚玉。
這幾日劉楚玉表現的很老實,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對此,周少瑜纔不信是劉楚玉突然頓悟懂事啊什麼的呢。八成是憋着什麼壞,想了想,也不覺得劉楚玉也能忽悠住自己啥,也就沒放在心上。
眼下入了深秋,又是一路往北,天氣日漸寒冷,自然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樣往河裡去洗浴。這點上多少有點麻煩,多帶一個浴桶到不是問題,就是提水燒水清理的比較瑣碎。
爲了減少麻煩,周少瑜向來是待劉楚玉清晰之後也跟着去洗,委實懶得換水。
當然了,其實還有個更好的法子,那就是一起唄,不過周少瑜委實有點怕自己剋制不住,自然也就拋棄了這念頭,甚至連偷看的舉動都沒有過。
至於原因,無非就是因爲還不能確定最終能不能帶走劉楚玉。
目前來看,劉楚玉的確有所改變,但也別指望一下子改變太多,終究前面十幾年都是那麼過來的,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是那麼輕輕鬆鬆就變化的,無非也就是因爲周身條件的改變,哪怕不樂意,也會被迫進行一些整改的。
好在劉楚玉年歲也不大,還未到性子徹底定型的時候,所以還是改變的可能還是不小的。
但到底是不確定最後變化的如何,如果不過是暫且壓制自身的性格,實際上還是那個強勢自我的劉楚玉,那麼周少瑜肯定不會帶走的。
若是如此,周少爺自然也就不想牽扯出太過親密的關係,免得影響自己的理性判斷。不得不承認,劉楚玉的確是個美妞兒,有着很是嫵I媚的風情,這類女子對於男人的殺傷力還是蠻大的。
周少瑜又不是真神仙,不可能無動於衷,而且劉楚玉也的確是個挺有個性的妹子,多少都會產生一些好感。
但暫且也就只是如此而已了,又不是纔剛剛開始玩穿越,身邊一個妹子沒有,不至於那麼飢渴。
而且在妹子越來越多的情況下,周少瑜自然而然的也就多了一份責任。身處大梁,雖爲外來者,但到底在那裡建立了一個家,周少瑜得考慮衆妹子的感受,以及和美的關係不能受到影響。
在這種前提之下,自然而然也會控制住自己一些衝動。的確,歷史上的劉楚玉作風不咋地,可這不是周少瑜就可以肆意妄爲的理由,他又不是無情的浪子,拍拍屁股就隨便走人。
歷史上的梟雄,大多都是視女子爲玩物的存在,即便是以仁名而打下一分基業的劉備,也是個‘女人如衣服’隨便可換的存在。
周少瑜可不像自己成爲那種人,更莫說身邊的妹子還一個個都是極爲特殊的存在。不否認自己花,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胡來的人麼。
一時衝動容易,到時候真有問題,帶還是不帶?所以莫看睡覺時摟摟抱抱的,可也就是僅限於此了。
入夜,還是老規矩,劉楚玉在帳篷內洗浴,周少瑜待在外頭悠哉哉欣賞夜景,當然了,不偷看不代表不想象一二嘛,這種事可不好控制,尤其是水聲淅瀝瀝的情況下。
或是正想到哪個關鍵點,周少瑜怔怔出神,忽的一聲女子尖叫,周少瑜嚇了一跳,瞬間回神,這荒郊野嶺的,除了劉楚玉自然不可能是其他人,然而問題是劉楚玉待在帳篷裡呢,莫非是有蛇?
顧不得許多,周少瑜急忙忙起身,跑過去扒拉開布簾就衝了進去,纔剛踏入半個身子……
譁……
劉楚玉拿着一個大勺,裡頭裝滿了水,周少瑜纔剛進來,立刻就潑了過去。
“呀,登徒子,誰讓你進來了!”劉楚玉強壓住心中的得手後竊喜興奮,還裝作一副驚恐委屈的模樣,身子所在浴桶裡,只留下一個腦袋控訴。
這還沒完,還不忘繼續用勺子潑水,嘴裡還喊着‘出去出去’。
周少瑜果斷站遠一些,抹了把臉,很是無語的看着劉楚玉,心說你這是裝給誰看?
隨便換個人,周少瑜還真就信了,可問題是這妮子是劉楚玉啊,她會在乎這個?尤其對象還是周少瑜的情況下,未免太假了吧,最開始是誰先出手勾搭人的?
已經很明顯了,劉楚玉就是故意發出尖叫引周少瑜進來,然後一潑得手!
哈,膽肥了呢,居然敢反過來捉弄我了?周少瑜捏着下巴,開始考慮要怎麼找補回來。
可惜他還沒想到,這不過是劉楚玉計劃的開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