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君個人而言,對於權力的‘谷欠’望很低,自打屬於她的勢力被周少瑜收攏以後,從未表現出過爭權的想法,任由高家的死忠親信給周少瑜甚至李秀寧他們調遣,還特地囑咐不得違抗。
若不是如此,怕是不服氣的人會多上許多。好在高秀君不爭,李秀寧表現一番後,也是個讓人折服的,這才一切順利沒出什麼亂子。
總之高秀君已經將高家報仇的事情,徹底託付到了周少瑜身上,此外更在意的就是右後延續高家門第了,只可惜,周少瑜自己也納悶呢,時間也不短了,可仍舊沒一個妹子有反應,要麼就是他自己有原因,要麼就是穿越什麼的緣故,偏生這段找繡錦又聯繫不到,沒法問。
撓頭,抓頭,周少瑜也糾結,這玩意不好解釋啊,這又不是從歷史上往這帶妹子,完事還有繡錦給的附帶鎮定效果,天曉得解釋完高秀君會怎麼個想法,萬一懼怕,想要脫離,那麻煩也不小。
要知道跟隨高秀君的高家舊部,人數雖不多,可勝在精銳,如今大多是軍隊中的中低層軍官,而且在京師的簡易情報系統,也是依靠高家的舊部組建的,這一亂,損失可謂不小。
隨即猛搖頭,什麼時候自己也這般勢力了,這是能這麼衡量的?人家高秀君可謂全心全意,自己倒好,還計較得失,對她何其不公。
想了想,還是不知道該咋說,摸出一套爲了方便隨時查閱而找繡錦兌換來的一套《二十四史》遞給了高秀君,道:“你先看,看完了我再與你說。”
咔擦!高秀君一臉驚呆,小嘴張的下巴差點脫臼,不就是想找你解釋一下麼,結果你讓我看史書?這就罷了,還這麼多這麼厚,害死人麼不是。她是識字不假,可問題是,如果真愛念書,也就不會那麼喜歡練武了!真當文武雙全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不然歷史上也就不會文武分的那麼分明瞭。
可不是麼,《二十四史》是啥?這玩意從傳說中的黃帝開始,也就是公元前兩千五百五十年,一直到公元一千六百四十四年,也就是明朝崇禎十七年爲止,是爲古代各朝撰寫的二十四本史書的總稱,什麼《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志》、《晉書》、《宋書》云云,這若是真要看,以高秀君坐不住看出的性子,得看到何年何月去了。
“你不是好奇我和那些姐妹的來歷麼?她們的名字你都知曉,這些書籍裡,會發現她們名字的,你就知道她們從哪來,至於我,更復雜一些,所以要等你看完再說。”周少瑜瞧高秀君的模樣,就曉得不說一說,肯定沒耐心,但周少瑜還真就打算讓她看完,想要真的融入歷史妹子的圈子,不瞭解華夏的歷史怎麼成。
高秀君聞言,張張嘴卻沒說出話來,心中已經有了些許猜測,《二十四史》什麼的,一聽就知道是史書,只是她雖不愛念書,總歸是學習過的,高家也不會差了書籍,尤其史書更是不缺,可這些書籍從未聽聞,朝代也不熟悉,而更深的還不怎麼敢去想,因爲實在太誇張了。
這一夜,高秀君沒有繼續待在周少瑜的房裡,而是拿着書籍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夜過去,高秀君強忍住性子,硬是熬出了一個黑眼圈,然而仍舊沒有找到她熟悉的任何名字。
騙子,大騙子!高秀君心中憤憤,她還從未這般用力的看過書,而且還是枯燥乏味的史書,本來嘛,這種正史類的書,又不是演義,哪裡有什麼趣味性,自是枯燥的很,閱讀速度不可謂不慢。
打個哈欠,伸個懶腰,拿着點心稍微果腹,又喝了些許熱茶,若不是實在在意周少瑜,她才懶得這麼認真呢,然而不多時,高秀君就徹底的被嚇到了。
周少瑜帶回來的諸多妹子,年頭最早的,不用說,自然是商朝的妲己,這在史記上也是有記載的,當然不會像像野史話本之類那般誇張,但也足夠震驚了。
記載妲己的那一段,是在史記當中的《十二本紀·殷本紀》當中,其中並沒有說妲己的來歷,也只有寥寥數語,如‘好酒淫樂,嬖於婦人。愛妲己,妲己之言是從。於是使師涓作新淫聲,北里之舞,靡靡之樂。厚賦稅以實鹿臺之錢,而盈鉅橋之粟。益收狗馬奇物,充仞宮室。益廣沙丘苑臺,多取野獸蜚鳥置其中。慢於鬼神。大勣樂戲於沙丘,以酒爲池,縣肉爲林,使男女倮相逐其間,爲長夜之飲。’
也就是傳說當中的酒池肉林了。
而接着,也只是一句‘周武王遂斬紂頭,縣之白旗。殺妲己。’
沒了,妲己在史記當中就這麼一丟丟而已。
這讓高秀君糾結的,她是見過妲己的,自然知道妲己到底有多貌美,名字也一點沒錯,再結合周少瑜所說,這裡頭有諸位姐妹的來歷,那顯然這位妲己就是史書中記載的這位了!
這怎麼不讓高秀君震驚,可以話語實在少的可憐,深戶幾口氣,好容易才沉下心來,繼續認真閱覽,其後見過了褒姒,還有西施鄭旦,但高秀君也沒在意,因爲諸位姐妹中,沒有這幾個人麼。
這一看,又是幾日過去,除了必要的吃飯方便,基本就不出房門,結果楞是一個熟悉的名字沒有,高秀君都無語了,這都已經將史書中的五帝本紀,夏本紀,殷本紀,周本紀,秦本紀,秦始皇本紀,項羽本紀看完了,都還沒見第二個,直接讓高秀君抓狂,若不是好歹發現了第一個,哪裡還耐得住。
“有了!戚姬!”翻到高祖本紀當中,高秀君總算見着了第二個。‘及高祖爲漢王,得定陶戚姬,愛幸,生趙隱王如意。’
然而看到最後,結果卻是‘太后遂斷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飲瘖藥,使居廁中,命曰“人彘”。’
“嘶嘶……”高秀君都傻眼了,戚姬長到現在,也不過十歲的黃毛丫頭,無論如何,高秀君都沒發想象小戚姬被如此殘忍的對待,太可憐了。
連續兩個,先是妲己,固然美色非常,卻也是個不能自主的,最終也落得身死,接着戚姬,更是悲慘,於是下意識就覺得,諸位姐妹的來歷猜測已經有了底,但可能,基本都是悽慘的。
然後就發現錯的離譜,好容易熬到第三位出場,這是存在感很不高的王嬿,記載也並不多,卻讓覺得是個深明大義之人,最終選擇了自我了斷,得,又是一個非正常死亡,這回高秀君肯定了,然後一頓亂猜,猜的心裡頭發毛。
這身邊的姐妹,莫不是各種冤魂轉世吧?
高秀君如此一想,一個寒顫,正巧屋外已黑,風聲大作,高秀君自噶把自噶嚇的不輕,趕緊讓侍女多點上一些個蠟燭增加明亮。
一方面又心下害怕,不敢讓侍女離的太遠,而另一方面,雖然周少瑜未說,但顯然這東西是不能外傳的,自然也就不可能讓侍女看見,於是可憐的侍女被打發到了房間角落候着,悽悽慘慘的樣子。
若是周少瑜瞧見,準得發笑,高秀君有時候還真就傻乎乎的,卻是叫人覺得有些可愛,不過也正是這一點,也叫人頗爲不放心,因爲給高秀君的分類是將領,武力是有了,但若是行軍打仗犯了迷糊,那還了得,所以暫且還是先跟隨李秀寧磨礪一番再說吧。
周少瑜不放心,也來瞧過幾次,高秀君自然也不會客氣,進一步打聽妲己戚姬她們的信息,周少瑜瞧高秀君臉上出了疲倦並無異色,心下放心不少,也就將一些野史傳聞客觀的說了說。
“真是,女子禍國並非沒有,可又關妲己何事,她不過是被擄去的,委實冤枉人。”高秀君憤憤不平,妲己都天真爛漫的丫頭,哪就禍國殃民了。
周少瑜大汗,這又不是我總結的,對我這般抱怨幹嘛,至於真相到底如何,周少瑜也不清楚,說到底,他可是從紂王眼皮底下把妲己搶走的,以後的事情哪能清楚,沒親眼見過呢。至於史書,也不詳盡,而且哪怕正史,也未必百分百真實。
說到底,史書都是後人寫的,都是未曾親身經歷,而且立場不同,很可能進行某些方面的篡改。
不過高秀君爲打擊鳴不平,到是讓周少瑜大爲放心,看樣子是自己先前多慮了。
高秀君雖然小糊塗不少,可也不傻,慢慢也琢磨到了周少瑜的意思,除了已經看到過的姐妹名字,別的都沒在詢問,知曉了這些歷史,纔好和姐妹們更好的相處融入麼,雖然麻煩,卻也的確是爲她着想。
“碩真和妙真那已經傳來消息。”說完幾女的事情,周少瑜又改口道:“雖說一切還算順利,但終歸還是放心不下,我欲前往看一看,是以,你若是想打聽誰,可以去找徐妙錦,誠徽州這裡的姐妹,她所在的時間最是靠後。”
“原來是這樣麼?”高秀君點點頭,道:“那我可不可以先問問楊妙真的來歷啊?還有,諸位姐妹中,誰所在時間是最靠後的?”
周少瑜樂了,到是曉得爲啥好奇楊妙真,這不是當初敗給楊妙真敗的慘麼,那武力值逆天了,而且還在成長,真真叫高秀君佩服的不行。
“她的事可多,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不過估計別的你也不好奇,反正她是個武學女宗師就是了,槍法也是自創,流傳後世千年,影響頗大。”周少瑜剛一說完,高秀君一臉傾佩。周少瑜又道:“最晚的,拋開我,就屬卞玉京李香君以及卞敏最晚。”
不管如何,經過周少瑜的解釋,高秀君又很快看到了陰麗華,心下不在那般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好奇心,瞧見這模樣,周少瑜徹底的放了心,準備去和陳碩真她們會合。
前天才好容易傳來的消息,說已經暗中發展了五百餘人,人數算不得多,拋開完全沒有戰力的老弱病幼等等,頂多近百來人,還差得遠,這還是陳碩真強忍住沒宣傳什麼所謂的教義,弄點什麼歪門邪道出來,不然憑藉陳碩真的忽悠本事,保準發展的差不多可以動手了。
周少瑜本來對這方面還猶豫了下,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般行事,宣傳容易,可到時候收回來想再扳回來可就難了。
然而不那麼做,難度自然高出數倍,能有五百來人,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不是誰都敢來個‘揭竿’,總體來講,除非歪門邪道,不然正常來說,除非是實在過活不下去,不然古代的百姓,是很難去做這種要掉腦袋的事情,即便誠徽州是三不管地帶也是依舊如此。
“你也別非得一口氣看完,不用那麼着急,看你黑眼圈濃的,別累壞了身子。”周少瑜說了說陳碩真傳來的信息,又關切道。
高秀君眨眨眼,帶着幾分羞怯道:“你便是要出發,也必然不是今日,不若你今日在這留宿,我便好好休息。”
嘶……又來?這是又準備榨乾我?周少瑜瞪眼,心下怕怕。作爲男人,自然不會排斥某種事情,可若是太多了,都會心有餘悸的好伐。
“咳咳,可以的,不過你累了幾日,身子不爽利,還是要以休息爲主,你滴,明白?”周少瑜左手握拳放在嘴前輕咳兩聲,一本正經的道。
“明白,明白!”高秀君眼神大亮,猛點頭。
當夜,高秀君洗的香噴噴,各種勾引,又是習武之人,身體韌性足夠,何止只能擺出十八般模樣,於是乎,第二日,新鮮的鹹魚幹出爐!
“論自制力的重要性!”周少瑜扶着老腰獨自坐在廳堂感慨,就這狀態,還出發個屁啊,再歇一日好了。
這時候,武媚娘揹着個小包裹走了進來,瞧見周少瑜,便問:“可是準備出發了?定好的時辰已經快要到了呢。”
周少瑜一鼓眼,若是被妹子瞧出異樣,多丟人啊,男人麼,怎麼能說不行!咬牙起身,裝作面色如常,道:“那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