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勳?蘭社?詩會?”周少瑜看着請帖感覺莫名其妙。
他來大明纔多久,而且也壓根沒往外認識人,低調的不能再低調,怎麼會有人認識他還跑過來邀請,莫非是書鋪那邊知曉的?周少瑜只能這麼猜了,畢竟在書鋪買了不少東西。
鄭元勳是誰?周少瑜不認識,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怪他,歷史的確瞭解的多,但也不可能是個人都知道,那也太誇張了,這種雜魚級別的人物,不清楚也正常。
不過按照卞敏的說法,這個鄭元勳名氣還不小,江都,也就是後世的揚州人,屬於江東名流,四十歲出頭,是個舉人,詩畫一絕,而且和前幾年剛去世的書畫家董其昌關係不錯。
而蘭社,就是鄭元勳來到金陵後創立的,聚攏不少的江東才子,名氣不算小,此次詩會,也弄的很盛大。
說才子的名字,周少瑜壓根不知道兩個,可說名妓麼,多少知道一點,遠的不說,卞玉京和李香君會去,此外還有王月等次一級的名妓,這陣容也算堪稱豪華了。
原本還以爲是個上不得層面的簡單詩會呢。周少瑜這般暗想,沒辦法,畢竟連他都能收到請帖麼,結果卻是個超大詩會,嘖,不去見識一番開開眼界,簡直對不起來這一趟大明,何況李香君和卞玉京這兩位也都會去。
“只是,你一人在家,未免太不安全。”周少瑜不放心,白天還好點,但這詩會可是要從下午一直到晚上,回來肯定都晚了。
“夫君且放心去,奴在家關好門窗,無論誰來,不言語開門便是。”卞敏趕緊相勸,這般大型的詩會可難得有一次,錯過太可惜了。
周少瑜還是不放心,可他又不認識什麼人,蘇崑生那裡到是熟悉,可想想還是免談,雖說周少瑜在那學琴,口頭上也師徒相稱,但並非正式拜師,關係並不牢靠。
蘇崑生也不是什麼正經人士,天曉得他會做什麼,不是不相信蘇崑生,而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年頭妾室可沒什麼地位,士子之間相送都不是什麼問題。
想了想,還是決定送到利瑪德那裡去,然後叫兩個修女陪着,可以讓她們講解一下聖經什麼的嘛,純當聽故事打發時間。
自己和利瑪德如今也算是交易關係,交易沒結束之前,肯定不會做什麼惹自己不快的事情,而且作爲天主教的傳教士、牧師,男女方面也挺嚴格的。
不管如何,周少瑜還是在這幾天教會了卞敏怎麼使用燧發槍,帶一把在身上防身總沒錯。只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挺文弱的姑娘在學會後頗有點愛不釋手了,上手很快,準度也不差,到是讓周少瑜挺意外。
幾天時間眨眼就過,周少瑜也好生拾兜了一番,換上了最好的一身行頭,如今基本各朝各代的衣服多少都有準備,並且大多怎麼好就怎麼來。
所謂人靠衣裝,不僅僅是凸顯相貌啥的,也是讓人覺得這傢伙來頭不小之類。畢竟要沒少勾搭妹子麼,穿好點總比隨便穿強。
瞧瞧人家郭靖,又是汗血寶馬,又是出手闊綽,一下子就征服了黃蓉,嘖嘖,值得學習借鑑。
詩會的地點,直接包了一艘規模不小的二層遊船,在玄武湖上頭飄蕩,又有數艘精緻的畫舫接送前來參加詩會的衆人,此外,後頭還跟着一艘一般的船,專門用來給廚子做糕點食物的。
周少瑜看的驚奇,一個江東名流就能弄出這麼大陣仗,若是那些大家族甚至王公貴族出手,怕是都難以形容了。光看這很有盛會的景象,很難想象大明就快完了。
周少瑜趕往這邊的路途還是有些距離的,最好的辦法莫過於騎馬,但周少瑜沒下人能照顧馬匹,臨時僱傭的話,人家牽着馬跑了咋辦。
索性這年頭就跟後世租車一樣,馬車還是有地方可以租的,到了地方原地等待,到時候散了詩會還能坐着回去。
趕來這的基本都是坐馬車,鮮有坐轎子的,這是身份的象徵,起碼是個官兒。
周少瑜不着急過去,觀察一番,發現大家的請帖也分了等級,而且大多上頭都直接寫了受邀人的名字,像周少瑜手裡的這種沒名字的大紅請帖很少,但凡出示的,要麼是名妓一流,要麼穿着富貴顯然來頭不小。
到這會周少瑜還不明白這請帖怎麼來的就有點對不起智商了,再怎樣他也不肯能受到這種高規格待遇,弄錯?這機率太小了吧,八成是卞敏找卞玉京要的,至於原因麼,多少能猜到一些。
“這妮子……”周少瑜笑了笑,男人嘛,總歸是希望自家女人一心向着自己的,只是沒曾想,和卞敏一起的時間才這麼些,就做到這地步,還怕傷了顏面不肯直說請帖怎麼來的。
摺扇一收,雙手一背,挺胸擡頭,晃悠着就往前走,請帖一拿,那邊立刻單獨安排了一艘豪華畫舫將周少瑜送到了遊船上,比起那些好些人坐一艘普通畫舫的待遇不知好了多少。
“歡迎歡迎,老朽恭候多時,不知這位公子爺貴姓?”一上游船,便有以爲老者迎了上來,看模樣估摸着是個管家之類的角色。
“周。”周少瑜很是淡定的回了一個字。
一看這態度,這管家有底了,單獨畫舫,那都是最好的請帖,他也專門負責接待這類人,至於不認識也很正常,請帖除了蘭社社員,也往一些王公貴族送了些,都是沒寫名字的,或許是哪家送過來的親戚也正常的很,總之不能怠慢便是。
“原來是周公子,久仰久仰,這邊請。”老管家往旁邊一退,一伸手邀請道。
遊船分爲上下兩層,第二層中間是空的,往上頭一坐,直接能看到底下一樓大堂。周少瑜就是分在這麼一個小包間當中,裡頭還有一位侍女隨時伺候。
“公子請坐,小女子眉樓香蘭,能伺候公子,實乃小女子福分。”好吧,想岔了,原來不是侍女,是青樓女子。
“眉樓?可是顧橫波顧兄那裡?”周少瑜一挑眉,來了興致。
周少瑜打聽到的消息,顧橫波早幾年就不見了蹤影,別人不知道,周少瑜還能猜不出來,肯定是以後給勾搭走了。
至於說顧兄,秦淮八豔當中有一對‘兄弟’,顧橫波豪爽不羈,頗有男兒風範,常被人稱爲顧兄,顧橫波也毫不客氣的接下了。
而另一個‘弟’,則是柳如是,別的女子自稱奴或者小女子,柳如是則自稱‘弟’,也算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