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年間,被稱作詩王的白居易曾寫過一首船夜援琴,其中‘七絃爲益友,兩耳是知音’更是廣爲人知。
瑤琴向來以素雅而聞名,亦是中華文化的瑰寶,有些人更是撫琴前,會洗手焚香靜心,誇張的,甚至會吃幾天素齋。
總而言之,有些人撫的只是琴,而有些人,彈的是心境,不管如何,像周少瑜這般突然的,還真心少見,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特地賣弄。
這也就給人造成一種錯覺,那就是這傢伙莫非琴技一絕,不然哪來的自信忽然說要彈唱一首。
趙佶這皇帝,你跟他說政務,或許不感興趣,興致缺缺,但你要和他說,說吃喝玩樂,說詩詞書畫,說新奇或者古玩還有音樂,他的興趣就來了。
哪怕是說道家,趙佶興趣也會很高,畢竟這傢伙可是自封教主道君皇帝來着。
誠然被打斷自己玩耍蹴鞠的興趣讓人很不爽,不過若是的確能聽到滿意的曲子,趙佶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正好其實踢的也有點累,喝口水緩緩,聽聽小曲什麼的放鬆一下也不錯。
周少瑜沒有直接就開始撫琴進入正題,而是一根弦一根弦的隨意撥弄幾下以作開頭,可就是這麼幾下,差點沒讓趙佶噴水。
本以爲是個撫琴高手,結果,就這指法,就這彈出來的音調,壓根就是徹頭徹尾的新手嘛,話說,這傢伙哪來的自信敢在衆人面前獻醜?
獻醜不獻醜的,周少瑜壓根就沒考慮過,表現隨意的很,怎麼自在怎麼來,這是個心態的問題。
在大梁朝,周少瑜嘴上不說,可心裡頭總會有壓力的,莫名其妙的穿越,莫名其妙的來個系統,莫名其妙的做了山賊,尤其是還要造反玩兒,這若是沒有壓抑的心情,那才叫怪事。
相比起來,再穿越到歷史古代,因爲只是過客,啥壓力沒有,實在不行我閃人不就是了,反正也不會損失啥。
是以,在大梁朝的時候,周少瑜大多時候都表現的很正經,甚至好多時候還挺嚴肅。可若是穿越去勾搭美女,那心情就叫一個輕鬆,怎麼happy怎麼來。
皇帝怎麼了,只要不是直接砍咱的腦袋,就算得罪一下,也就那麼大點事,所謂無欲則剛,雖說在這不算很適用,可也差不多是這意思。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清風笑,竟惹寂寥,豪情還剩了一襟晚照。蒼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癡癡笑笑。啦……”
心態好,連唱出來的感覺都不一樣,雖說周少瑜琴彈得是爛了那麼一點,但歌聲好啊,那叫一個灑脫豪邁大氣。
這首歌曲調簡單,卻朗朗上口,兩遍下來,絲毫沒聽過這種樂曲趙佶大感興趣,跟着一起大聲哼哼。
做皇帝是好,地位高,權力重,可唯獨少了那麼些許自由,這歌算是很對趙佶喜歡玩樂新鮮的胃口。
李師師也是眼睛一亮,從小到大,學唱的都是比較婉轉的曲調,而且每個詞牌名都有固定的唱法,像周少瑜這樣的,卻是重來沒聽過,想着是否能有值得借鑑的地方。
唱了幾遍,周少瑜也有點嗨,見趙佶也有點嗨,眼珠子一轉,壞心思一起,當下桌子一拍,大聲道:“酒來!”
李師師也不耽擱,立刻命人去準備,周少瑜也不着急着喝,賊賊一笑,又一拍桌子,道:“話說,在山東東平府某地,有一風、流子弟,生得狀貌魁梧,性情瀟灑,饒有家資,年紀二十六七。這人複姓西門,單諱一個慶字……”
沒錯,你瞧瞧,周少瑜多壞心思啊,居然跟趙佶說金瓶那什麼梅的故事,要知道這故事的背景,可就是宋徽宗的時候,裡頭可還有提過高、楊、童、蔡四大奸臣呢。
不過周少瑜當然不會把這些也說出來,純粹惡趣味,跟皇帝的講故事就算了,還講的這個,背景時期還就是他趙佶,難道不覺得很有喜感麼?
一開始,趙佶還一頭霧水,說啥呢這是,不過當周少瑜刻畫一下武松三碗不過崗,然後打虎的故事之後,趙佶大聲叫好,滿以爲這是個好漢的故事,結果話頭一變,好好的,怎麼嫂嫂勾引小叔子了呢?
“正所謂,叔嫂萍蹤得偶逢,嬌嬈偏逞秀儀容。私心便欲成歡會,暗把邪言釣武松!”周少瑜啪的一下,桌子又是一拍,喝了口小酒歇會。
趙佶捏着下巴,算是琢磨出味道來了,好傢伙,這玩意說的,就是個不正經的故事好吧,有意打斷,畢竟邊上人不算少呢,皇帝聽這個,傳出去少不得要被御史言官什麼的說教一陣子。
可週少瑜說的又實在勾人,讓人迫不及待想知道,這叔嫂之後又怎樣了,而且一開始不就是西門慶登場麼,這都好一會沒動靜了,莫非這裡頭他還會插上一腳?
瞧着趙佶一臉猶豫又待幾分期盼的模樣,周少瑜心裡頭好笑,論風、流,所有皇帝裡頭,這位絕對排的上號,這種名傳後世的神本,不對他胃口就怪了。
周少瑜喝了一口小酒,笑道:“哎呀,接下來的故事不雅,不說了不說了。”
這話一出,趙佶差點眼珠子沒給鼓出來,若是他曉得後世的流行語,肯定會來一句,‘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到是想催促繼續說,可又拉不下臉來,那太丟份了,可這心裡吧,又百爪撓心的,好不痛快。
而另一邊,李師師的臉色也好生複雜,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認識周少瑜的時候,已經過去好幾年,那會李師師還小呢,純純小蘿莉一枚,也的確很喜歡待她很好的周少瑜,然而隨着年紀的增長,又早早的掛牌,迎來送往的,習慣的同時,也將自己的內心徹底潛藏起來。
有時候,也會想起周少瑜,無憂無慮的記憶總是快樂的麼,何況周少瑜那會的確對她很好,只是後來卻再也沒有見過。
老實講,剛聽聞周少瑜回來找她的時候,李師師是很開心的,可又有點擔心,一來時間已經過去不短了,誰都在變化。二來她現在的身份也不一樣,若是被瞧不起了,又該如何是好,好在,周少瑜似乎仍和以前一樣,這讓李師師心裡很開心。
可是現在麼,李師師又不確定了,若是真待她如妹妹一般,周少瑜又怎麼會在這般的場合說如此不正經的故事,難道是認爲,自己不是什麼良家女子,所以也無所謂了麼?這就是被看輕了?
李師師心裡好難過,可趙佶在這裡,又不得不強顏歡笑,故作笑臉。
好嘛,若是周少瑜知道自己忽然間的惡趣味讓李師師想了這麼多,還被腦補成看輕了她,那周少瑜百分百不會說什麼金瓶什麼梅啊,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本來就是想來把李師師勾搭走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