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如此分辯,東丹寒嘯不但不釋懷,反而越發惱火,簡直可以說是氣急敗壞,“那又怎樣?既然冰雲一時沒有生命危險,可賀蘭奇俊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他、他行事向來陰險,若是對冰雲……”
“這個王爺可以放心,自從知道自己原本貌美,爲防不測,王妃便做了萬全的準備。”沐臨風答得順暢,顯然早就明白事情原委,否則斷不會如此平靜。
“什麼?”東丹寒嘯一呆,反應不過來:怎麼冰雲的事,他還不及沐臨風知道的清楚?
沐臨風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解釋道,“王妃不告訴王爺,只是不想王爺平白擔心,並無其他。王妃醫術超絕,早就配出一種毒藥藏在衣領中,若是不軌之人想要近她的身,她就會尋機吃下去,旁人便動她不得,否則就會毒發身亡。”
“啊?”東丹寒嘯大吃一驚,“ 毒藥?那、那冰雲……”
“王妃自然不會有事,”沐臨風勉強一笑,“這藥只會傷到別人,傷不到王妃自己。所以,王妃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也不會被侵犯,頂多……頂多會吃些苦頭罷了。”
罷了?東丹寒嘯狠瞪他一眼,雖然多少有些放心,但只要一想到賀蘭奇俊會狠狠折磨冰雲,他就無法接受,“那也不行!我要去救冰雲,你放開我!”
說了半天也說不通,沐臨風也不再多說,感覺到東丹寒嘯沒命地掙扎,他無奈之下,只好一掌下去,然後將軟倒下來的人體交給影衛,“你帶王爺去安全的地方,最好能找獨孤盟主幫忙,我去救王妃。”
影衛接過東丹寒嘯,背到身上,難得地說了句“小心”,便飛身而去。
誰料人算不如天算,沐臨風以爲將東丹寒嘯送到這裡就已經安全,所以頭也不回地離去,結果影衛才護着主子走出不遠,一隊黑衣人就如同天降,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堂堂寰王也有夾着尾巴逃的時候,你東丹寒嘯可真夠狼狽的啊!”隨着嘲諷的話聲,左相分開人羣緩步而來,相當有氣勢。
東丹寒嘯眼神一寒,不着痕跡地退下右手上的玉扳指,暗中塞進影衛掌心,冷聲道,“走。”
“屬下的職責是……”
“我叫你走你就走!”東丹寒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你現在救不了我,自己走,想辦法通知我義兄,他自會知道該怎麼做,否則大家抱着一起死。”
影衛果然不再遲疑,趁着對方包圍未成,果斷將東丹寒嘯棄下,縱身上了一棵大樹,三兩下間便沒了蹤影。依他的武功,帶着受傷的東丹寒嘯是走不了,但自己想要脫身,絕對不成問題。
左相也不讓人去追,反正他的目標是東丹寒嘯,小小一個影衛,他還沒看在眼裡,只是搖頭嘆息,“嘖嘖嘖,影衛不是最忠心護主的嗎,他居然會舍了你離開,回去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無法交代的,是你們父子吧?”東丹寒嘯冷笑,垂着雙手,顯然未打算抵抗,“賀蘭翔,你可知你們父子犯的是死罪,天理不容?”
“天
理不容?哈哈,哈哈哈!”左相仰天狂笑,“東丹寒嘯,你知道什麼是天理?這月宛國的江山是我們這幫朝臣打下來的,東丹天極只是坐享其成,他憑什麼?難道就憑他姓東丹?我呸!”
原來你心中有如此不平,難怪會鋌而走險,到今天這一步。東丹寒嘯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也知道多說無益,便閉了嘴。
左相冷笑一聲,手一揚,“來呀,請寰王回去,本相要好生招呼!”
“是!”衆人齊聲響應,亮出兵刃,將東丹寒嘯團團圍住,慢慢縮小包圍圈。
東丹寒嘯卻只是安靜地站了,左手捂着右胸口,不時輕咳一聲,全身都很放鬆。
怎麼回事,難道是想束手就擒?這可不像寰王的作風。左相心中疑惑,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但直到衆人上前,點了東丹寒嘯的穴道,再拿鎖鏈鎖了,他也仍舊一動不動,左相才放下心來,洋洋得意,“回去!”
冰雲自是不知道,她拼盡全力保護的東丹寒嘯又被左相抓回,仍舊咬牙苦撐,將體幾真氣提升到極限,只盼着能將他們稍稍逼退,自己也好有機會逃走。
可這些人都不是善茬,一時半會哪逼得退,更何況賀蘭奇俊已突然逼近,一掌拍了過來!
一股大力瞬間強烈衝擊冰雲身前的防護氣牆,她頓覺胸口如遭錘擊,一陣氣血翻涌,好不難受。
“安陵冰雲,你還想硬到什麼時候?”賀蘭奇俊森然一笑,右手再度擡起,掌心真氣流轉,“不如你現在投降,我保證不傷你分毫,如何?”
鬼才相信。冰雲連白眼都懶得給他,體內真氣一轉,卻感覺再也提不起氣來,眼前更是陣黑陣白,真氣激盪之下,蒙面巾飛到一邊,露出她的醜臉來,因爲太過辛苦,她臉容扭曲,越發如鬼似魅,看不得了。
賀蘭奇俊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怎麼一個個都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吃些苦頭才甘心,是不是?”
正僵持間,一名黑衣人飛奔進來稟報,“公子,寰王已被擒。”
什麼?冰雲大吃一驚,面容慘,“你們敢?!”
誰料這一下開口說話,破綻立生,賀蘭奇俊眼中精光一閃,抓住這千分之一秒的機會,一掌拍出。
一聲大響過後,冰雲終於破功,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更可怕的是,她感覺身體像是被戳了個洞的氣球,真氣迅速從體內消失,終至一點都感覺不到了。
怎麼回事?她驚懼莫名,身上越來越沒有力氣,更是忽冷忽熱,一股暖流涌上臉龐,像是有蟲子在臉上爬,又癢又疼,疏忽來去,這感覺如此詭異,她根本動彈不得,更沒有發現周圍人,特別是賀蘭奇俊臉上的反應。
不知何故,自從摔到地上,冰雲的容貌就發生了近乎難以想像的變化,那些青斑以極快的速度變化移動,像是流動的血液一樣,慢慢流於無形。等那刺癢的感覺消失之後,所有的青斑也都消失不見,現出她天人一般的容顏來。
“你……”賀蘭奇俊吃驚不小,從不輕易失態的
他在這樣的冰雲面前,到底還是瞪大了眼睛,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你怎麼會?”
真氣自體內消失後,冰雲反而覺得舒服了許多,被打到的胸口也沒那麼痛了,她低低地呻、吟一聲,慢慢撐着身體坐起來,擡眸見賀蘭奇俊那彷彿見了鬼的樣子,不禁一愕,“你做什麼?”
難道她不知道?賀蘭奇俊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什麼,“安陵冰雲,你的‘鏡花水月’神功,練至第幾重了?”
“你怎麼會知道?”冰雲失聲反問,接着又平靜下去,“這跟你無關,你快說,你是不是又抓了王爺?”
賀蘭奇俊挑脣一笑,“是,不過我不會讓你見他,除非你給我我想要的。”
冰雲又不是笨蛋,略一思索,便譏諷一笑,“你想要寶藏?”原先她貌醜之時,這般冷笑只會讓人渾身發冷,可如今她已恢復絕色容顏,俏臉含煞,眼神如冰,透着讓人爲之瘋狂的美和魅,怎不令人怦然心動。
“所以還請寰王妃解讀烏摩經文,若將來我父子能成大事,必不忘寰王妃的恩德。”賀蘭奇俊眼中透出異常之色,慢慢靠近,伸出手去。
一股邪魅的、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冰雲不自覺地皺眉,掙扎着起身向後退,“你、你想怎樣?”
賀蘭奇俊足下不停,一直過去,直到將冰雲逼到牆邊,退無可退,擡手撫向她臉龐,“原來寰王妃貌可傾城,平時卻要裝出一副醜樣,是吝於以真容示人嗎?”
冰雲一愣,繼而煞白了臉:難怪她體內真氣瞬間消失無蹤,難道是賀蘭奇俊無意中破了她的心法,所以散了功,以至恢復了容貌?“你、你敢對我無禮,我絕不饒你!”
眼見賀蘭奇俊似乎對自己起了色心,冰雲又驚又羞,可恨的是她內力全無,若他要對自己做什麼,她還真就反抗不得!
“誰叫寰王妃如此絕美,是男人誰不會動心?”賀蘭奇俊眼神邪魅,一把扣住冰雲的右手腕,拉了就走。
“放手!”冰雲嚇到魂飛天外,扭腕掙扎,“賀蘭奇俊,你想怎樣!放手,放手!”
賀蘭奇俊手上用力,直要將冰雲的手腕擰斷,森然道,“安陵冰雲,你若不想東丹寒嘯死,那就乖乖聽話,否則……”
“你要殺就殺,何必廢話!”冰雲冷笑,厲聲叱責,“王爺若死,我絕不獨活,你想拿他威脅我,做夢!”
賀蘭奇俊大爲意外,怎麼也沒想到冰雲打的竟是這般主意,居然不受他威脅。“你的意思,是寧死也不願助我了?”
“你休想!”冰雲白着臉冷笑,“你們父子狼子野心,天地可誅,我就算是死,也會在天上看着,你們落到怎樣的下場!”
賀蘭奇俊冷冷看着她,似乎被她罵得沒了話,表情很奇怪。
冰雲被他這雙狹長的桃花眼盯得心裡發毛,面上卻毫不示弱,梗着脖子與他對視。
“那好,”賀蘭奇俊卻突然放棄,猛一下用力,將她拽進自己懷裡,“寶藏的事先不說,我突然有了更好玩的主意,先樂一樂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