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陌孜雨救下來之後,陌孜冉快速地解開了她身上的穴道,檢查她有沒有其他地方受傷。
"哥..."穴道一解開,陌孜雨整個人撲向陌孜冉的懷裡,這一刻再也忍不住放聲痛哭。
她喜歡了哥哥十年,整整十年。
從五歲開始,她的目光就再也離不開他,她從小身體就不好,不能練武,只能偷偷躲在角落裡,仰望着他苦練武功時的背影。
每天偷偷躲在背地裡看他練功,明知道他是哥哥,心是還是抗拒不了的悸動了。
她知道這種感情是不能存在的,她害怕過,也抗拒過,甚至逃避過?
可是,每當他輕柔着她髮梢的時候,那雙大手輕撫過的地方彷彿有一道被灼燒過的黑痕,那麼刻骨,那麼銘心。
抗拒不了的溫柔早已深深烙印進心底,明知道兄妹之間不能有這種不倫的感情,她還是無法自拔地淪陷在他給的溫柔陷阱裡。
她一直壓制着,一直小心翼翼着,擔心這份感情被人知道,被人唾棄,只能小心翼翼的藏着,匿着,卻又不甘願,自私地以妹妹的身份享受着他的溫柔,享受着他給的溫情。
原本以爲這份感情會被她一直深埋心底,直到老死,也不會說出來。
沒人知道她是怎麼從那份痛苦擔驚受怕裡熬出來的。
從未曾想過,哥哥對她竟也是這種感情。
聽到哥哥說,她不僅是他妹妹,還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她的心在那一刻彷彿停止了跳動,心臟被喜悅心酸充斥着,快要爆炸開來。
所有的情緒只能化爲無聲的淚,悄然落下。
"嗯..."
被陌孜雨一撞,胸口一股悶熱頓時涌了上來,陌孜冉覺得喉嚨有股腥甜跟着涌上來,卻強迫吞嚥了下去,才慢慢開口。
"小雨,哥沒事。"
一隻溫熱的大手,嚮往常一樣輕輕揉着她的髮梢,那種感覺依然的刻骨。
陌孜雨猛然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哭道,"哥,你怎麼可能沒事,你都吐血了,你怎麼那麼笨自己打自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怎麼可以自廢武功..."
他知不知道,那一刻,她恨死了自己。
看到他吐血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痛到快要死去。
哥,他怎麼能這麼傻,怎麼能爲了她失去武功。
她從小看他刻苦練功長大,又怎能不知道武功對他來說比他的生命都要重要...
可是,現在他卻爲了她自廢武功。
淚再也控制不住,洶涌而出。
"傻瓜,別哭了,我沒有自廢武功,我那一掌並沒有打中要害,只是運功強行逼了一口血出來,看你哭成什麼樣子了,哥是那麼笨的人嗎?哥只是騙那女人放鬆警惕,把你救出來?"
手輕輕地拭去她眼角下的淚水,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陌孜雨瞳孔不可置信地瞪大,"哥,那你真的沒有自廢武功?"
陌孜冉輕輕颳了刮她的鼻尖,"當然沒有,看吧!把你嚇到了吧!"
陌孜雨瞬間破涕爲笑,摟住陌孜冉的脖子,"哥,你的武功還在,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如果哥因爲她而失去了武功,她會內疚死的,幸好...
不過?
突然想到什麼,她摟住陌孜冉脖子的手一頓,緩緩滑了下來。
陌孜雨小手使勁拽着衣角,低垂着腦袋,臉上笑容盡退。
陌孜冉看着她突變的臉色,擔心道,"小雨,你怎麼了,是哪裡受傷了嗎?"
陌孜雨鼓起了勇氣,仰起了小腦袋,一臉堅定地看着他,"哥,你剛纔說小雨不僅是你妹妹,還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人,這句話也是假的嗎?"
問出這句話,幾乎用盡了她渾身的力氣全部的勇氣。
一方面擔心他給的答案,一方面又非常渴望着他的答案,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不停的撕扯着她的心臟。
與此同時,武臺上下已經亂成了一片,武林人士和黑衣人打了起來,陌老、白老聯手攻擊花玲瓏。
陌孜冉緊緊地盯着陌孜雨的臉,卻一句話也沒說。
"啪..."
陌孜雨突然揚起手,甩了陌孜冉一個大耳光。
陌孜冉捂着被打的臉,錯愕地看着她。
陌孜雨手掌微微顫抖,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出手打了自己最愛的哥哥,其實在揚起手的時候,她就已經後悔了,落在陌孜冉臉上的巴掌也輕了不少。
"小雨..."
陌孜雨痛苦地捂着耳朵,"我不想聽,我不要聽..."
"小雨,你必須要聽..."
陌孜冉粗魯地將她捂着耳朵的雙手握在掌心裡,讓她面對着自己。
"小雨,這些話我已經藏在心裡很多年,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今天都要告訴你,小雨,我喜歡你,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是情人之間的愛,我愛你,小雨..."
陌孜雨整個人已經被嚇傻了,耳膜那一刻彷彿失聰了,什麼都聽不見了,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他最後的那句話。
"我愛你,小雨..."
"我愛你,小雨..."
"小雨,小雨..."
陌孜冉急促的聲音在耳邊拂過。
陌孜雨呆呆的盯着他的臉。
她肯定又是在做夢了,夢裡,她又夢見了哥哥對她說,小雨,我愛你。
"哥,我是不是在做夢,夢裡的你又對我說了,你愛我。"
這個夢怎麼會這麼真實,她幾乎都要相信,這是真的了。
可是,哥哥又怎麼會說愛她呢!
陌孜冉緊緊地抱住陌孜雨,"小雨,你沒有在做夢,我愛你,小雨,我愛你..."
他不想再壓制了。
他已經控制不住的想要告訴她,他愛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意,卻一直假裝不知道,看她痛苦難受無法自拔的樣子,他沒有伸出援手,他不敢說出對她的愛。
他其實早就愛上了她,那個總是偷偷躲在角落裡偷偷看他練功的小丫頭,她一定不知道她看着他練武的表情有多麼的可愛。
可愛到他恨不得將她撲倒,拆骨吞進肚子裡。
她以爲他不知道她偷偷的躲着看他練武,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假裝的不知道而已。
明知道不能相愛,卻自私的想獨自擁有她,一想到她以後會嫁人,會在別的男人懷抱裡他就妒嫉得要發狂。
越逃避,越是不可自撥地想她,念她。
她的那一巴掌徹底地讓他清醒了,她絕望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心臟。
這一刻,他已經再也無法漠視對她的愛了,即使下一刻會下拔舌地獄,他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