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緯菏的強制之下,千尋不得不被逼着去看了大夫。
大夫說她身體只是受了點風寒無大礙,開了一些藥,讓她多休息很快就會好了。
斯緯菏非要親自爲千尋煎藥。
那些難民們見斯緯菏一介好男人的樣子,果斷的給他借了藥鍋,但是他們將斯緯菏強大的破壞能力給估計錯了。
好好的一劑藥,被他換掉了三次才勉強煮好。
真是難得。
他整個富官二代集合於一身,哪裡幹過這些粗重的活兒。
能將一碗藥煮好,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不要強求太多啊喂!況且還是整整煮了三次才成功的一次。
千尋看着端到面前的那碗還冒着熱氣的藥汁,那濃郁的藥香味直讓千尋有想逃跑的衝動。
千尋唯一最害怕的東西就是--吃藥。
她身體向來很好,極少病痛。
一起就算是病了,她情願去讓人打一針也不願意配合吃藥。
更何況,那還是中藥。
拜託,這不是要她命麼。
“趕快趁熱把藥給喝了吧!喝了藥病就會好得快。”斯緯菏將要置放在桌上。
千尋看着斯緯菏的樣子很想笑,聞到他手裡的藥香味很想哭,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時間哭笑不得,只能憋着,瞪着他那張包公臉。
見千尋瞪着自己,斯緯菏很無害的問,“怎麼了嗎?”
他絲毫沒有發現,他的臉已經變成了傳說中的大黑臉。
如果不是他身上那套衣服,千尋差點都忍不住他來了。
斯緯菏自動忽略掉她那怪異的目光,再三相勸,“快把藥先喝了吧!”這可是他一個下午的成果。
“看起來好燙。”千尋嚥了咽口水,打着商量的口吻,“我…還是一會兒再喝吧!”
“不行,大夫說了,藥要趁熱喝,涼了藥效沒有那麼好了。”斯緯菏果斷的拒絕了她的提議。
尼瑪的,她回去果斷要把那個大夫給炒魷魚去。
那個王八蛋規定藥涼了藥效沒那麼好的。
千尋側過腦袋,暗暗咬牙。
“你怎麼了?”斯緯菏見千尋舉止反常,以爲她是身體不舒服,催促道,“快把藥喝了,身體就會好了。”
他那隻眼睛看到她身體不好。
她好得很。
打個商量,可不可以不吃藥嘛!
千尋扭過頭去看着那碗藥,再看着斯緯菏,試着說,“如果我說我不想喝,可不可就不要喝?”
她的笑容甜甜的,模樣乖巧的。
這纔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當然……”斯緯菏輕輕揚起了脣角,露出一抹妖孽般的笑容,然後斬釘截鐵道,“不行…”
千尋立時撅嘴,露出痛恨的目光。
斯緯菏直接無視她的目光,將那碗藥遞到他面前,苦口婆心道,“你知不知道這藥是我多辛苦才熬好的?”整整浪費了三輪的藥,才煎好的,她敢不喝給他試試看。
知道。
看你那張包公臉就知道了。
可是,沒人叫你去煎藥啊大哥。
千尋也不是不領情的人,看他的臉,再看看那碗藥,她終於動容了,不就是一碗藥嘛!裝什麼可憐嘛!
千尋接過了那碗藥,一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氣勢將碗舉了起來,一手捏着鼻子,仰起頭張開嘴巴,咕嚕嚕的將一碗藥吞了下去,氣都不喘一下。
斯緯菏看千尋一副壯烈的樣子,脣輕揚了起來。
“嘔…好苦…”
整一碗藥喝完之後,千尋將碗狠狠的擱在了桌上,舌尖整個口腔都充滿了濃郁的藥味,讓她有種想吐的念頭。
整張小臉皺成了一個包子。
它不是純粹的苦,而是那種有些甘又有些澀又帶着一些苦的那種味道,喝下去感覺比喝毒藥還有難受。
斯緯菏早已將準備好的蜜餞拿了出來,遞給她,“吃這個吧!”
千尋三兩下的將蜜餞塞到了嘴巴里,甜蜜蜜的味道終於衝散了一點苦澀的味道,她的臉纔沒有這麼難看。
我擦,他煎藥別人煎藥,爲什麼他煎出來的藥特別的難喝。
難道是人品問題。
雖然千尋被逼喝了難喝得要死的藥,她還是好心的將斯緯菏帶到了水井邊,親自打水,細心的用絲巾將他臉上的黑色污垢擦乾淨。
看着千尋認真爲自己擦臉,斯緯菏眼中浮現出柔光,眉宇間的憂愁瞬間的瓦解了。
沒錯,只要在她身邊。
他就會覺得很幸福,很安心,再多的憂愁也會在她的關懷下消散。
總是忍不住的想看着她,彷彿只要看到她,其他什麼事情都不那麼重要了。
“好了,洗乾淨了。”
千尋把手絹丟在水裡,把上面的污垢洗乾淨。
斯緯菏從頭到尾都在溫柔的看着她,眼神差不多都能滴出水來了。
千尋一轉身,便看到對着自己含情脈脈的他。
千尋嚇一跳,差點把剛洗好的手絹給甩飛出去。
大哥,不待這麼嚇人的。
你說你突然一臉詭異的看着我這是幹嘛捏,大白天不要嚇人啊!
見千尋一臉警戒的盯着自己,斯緯菏感覺將臉上表露出來的情感收起,故作輕鬆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在幫忙啊!你以爲我是來這裡玩的。”
“你現在不是在生病嗎?大夫說要好好休息。”斯緯菏一聽說她來這裡幫忙,馬上就不同意了。
“只是風寒而已,你不要小題大做了。”
千尋怒,剛纔被強逼喝了一碗藥的事情她還沒有跟他計較咧。
“不行。”
斯緯菏很果斷的說,然後再看到千尋那雙淺灰瞳快要噴出火來的時候,他馬上就改口了,“你要做什麼工作,我來幫你就好了。”
千尋眉尖往上挑起,輕眨了眨眼珠,“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駟馬難追。”語氣很堅定。
千尋露出狡黠的笑容,“好啊!那你跟我來。”
廚房,千尋指着那一排空空的水缸,“喏,你的任務就是要把這些水缸都挑滿。”自動送上門來的苦力,不要白不要。
有個人自願的讓你使喚,不使喚那是對不起自己啊!
斯緯菏看着那一排的大水缸整個人傻眼了,不是吧!居然要他堂堂天龍國太子殿下去給那麼貧民百姓挑水。
他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千尋朝他揚了揚眉,“怎麼的,難道不願意?”
她的眼神彷彿赤裸裸的在說,看吧!又說幫我,哼!就知道是耍我玩的。
斯緯菏最經不起挑釁的,心一狠把牙一咬,斬釘截鐵道,“我挑。”
一聽這話,千尋瞬間就樂了,表面上當然是沒有表現出來,她指了指旁邊的扁擔木桶道,“嗯,你就拿這個去井裡把水給打滿再挑回來放進水缸裡面就好。”
斯緯菏看着那髒兮兮的扁擔,再看看那兩隻木桶,眉頭吊得老高,彷彿要把那兩隻木桶瞪出兩個洞來,瞪過只得,只得是瞪不出洞來的,最後只得長嘆一聲,撩起袖子,拿起扁擔去挑水。
千尋指揮着一國太子幹這種粗活,一點也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樂顛顛的跑去找難民區的那些小孩子玩,任由他一個人自生自滅。
“姐姐,今天跟着姐姐的那個大哥哥呢?”
千尋跟小孩子玩瘋了,壓根就想不起來斯緯菏被她指揮去挑水的事情,小女孩這樣一問,她才猛然的想起來,‘糟糕’她本來只是想讓斯緯菏做些苦力報那逼喝苦藥的仇,玩過頭都把他給忘記了。
“啊!你們先自己玩,姐姐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姐姐先走了…”
千尋撒腿就往廚房那邊跑,聲音還是從很遠傳回來的。
小女孩望着千尋眨眼就跑得不見了人影,喃喃自語道,“姐姐看起來真的很趕時間耶!”
斯緯菏第一次覺得,原來做苦工比他呆在御書房劈三天奏摺還要來得辛苦得多,這簡直不是人乾的。
還剩下最後一擔了,他的肩膀又酸又疼,估計都紅腫了。
斯緯菏將水打滿了桶,想着反正都是最後一擔了,他乾脆先揉揉肩膀吧!
他三兩下的把上衣的扣子解開了幾顆,再讓手伸進去輕輕的揉捏着痠痛的肩膀。
手輕輕揉在肩膀上既痛又有些舒服,正在他揉捏着肩膀的時候突然聽到有腳步聲來,他趕緊將衣服拉好,轉過身去,便看到氣喘吁吁跑過來的千尋。
千尋看到斯緯菏還在這裡,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在幹什麼?”
斯緯菏雙手舉過頭頂,“我沒有偷懶,水已經快要挑滿了。”
挑滿?
千尋瞳孔瞬間放大。
斯緯菏猛的點頭,“就剩下最後一擔就全部都挑滿了。“似乎是怕她不相信,又趕緊的說,”不信的話,我挑回去,你去檢查一下就好了。”
斯緯菏抓起地上的扁擔,就要將最後一擔水挑起,但肩膀又酸又痛,扁擔壓在肩上疼得不得了,他走了幾步就摔倒了,渾身被水給打溼了。
“你幹什麼?”
他的動作太快,千尋甚至來不及阻止他就摔了下來,她趕緊去扶起他,有些擔憂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斯緯菏急忙站起來,再把木桶給扶正重新拿到了井邊,“我再把水打滿,挑回去就可以了。”
他將木桶丟進井裡,一隻手卻壓在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