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千尋一直自言自語地重複着這句話,她已經醉了,那如皓月般明亮的眸子好似覆蓋上了一層迷霧,雙瞳剪水迷離,眼底深處是一片迷茫、深沉、憂鬱還伴着淡淡掩不去的憂傷。
曾經的她瀟灑坦蕩,輕鬆一身。
如今的她落魄失魂,心事重重。
當年的她,早已不復存在。
以前只要想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還有一個可以牽動心裡最溫暖的地方,她就覺得很安心,做什麼事情都充滿了鬥志。
如今,她卻對曾經視爲最溫暖的地方避如蛇蠍。
曾經她一心想要保護好這個家,卻突然發現,到頭來,這個家並不需要她。
曾經以爲的滴血自親,如今也不過是個寄住在這裡的可憐人,像前世一樣,甚至比前世更可憐,前世的她從小就沒有了父母,只是寂寞時會羨慕別人有家人陪伴。
如今,她有了家人,可這‘家人’並不是她真正的家人,母親長眠地下,父親卻不知道是誰?
沒有人比她步千尋的人生更悲哀了吧!
再次擡起酒罈,一飲而盡,酒水淋溼了她滿身,一股無形的悲傷像毒瘤一樣緊緊纏在她身上,揮之不散。
男子微微蹙眉,知道她沉陷在一種莫名的悲傷中,無法自拔,他想伸出手去輕撫她,將她從悲傷裡帶出來,看到她眼裡掠過一抹受傷後,手最終遲遲沒有伸出去,只是握成了拳。
喝完了整大一罈烈酒,千尋已經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思緒也開始迷糊抽離,整個人好像踩在了雲端之上,浮浮沉沉,隨風逐浪。
醉酒的她眸光渙散,眼底媚態凌然,讓人沉迷。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千尋突然倏然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男子看到這樣的她,只能跟了出來。
千尋走到大街上,突然蹲了下去,狂吐起來。
她今天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嘔吐出來的全都是胃酸和剛纔喝下肚子的烈酒。
胃酸與烈酒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很難聞。
男子站在旁邊一直皺着眉頭看她。
終於,千尋吐得差不多的時候,男子才掏出手絹來,輕輕地替她將吐髒了的面紗解下來,看到她臉的時候,也只是微微一怔,繼續替她擦拭着嘴巴和臉。
嘔吐完的千尋很安靜,很乖,不吵也不鬧,只是安靜的蹲着,任由男子替她擦臉擦嘴,目光迷離而空茫。
男子心口微微一動,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髮梢。
千尋卻突然一把將他頭上的斗笠給拉扯了下來,側着腦袋,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眼睛。
男子斗笠下的臉其實還蒙着面巾,只是千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他的眼睛裡,沒有去留意其他東西。
這雙眼睛,爲何會跟那個誰如此的相似?
千尋鬼使神差地輕撫上男人的眼睛,輕輕地就像對待心愛之物一樣,害怕一用力就會弄壞了似的。
“你要做什麼?”男子抓住了千尋的手,他並不想讓她看到他的面容。
其實,千尋只是很單純地想摸摸他的眼睛而已。
被男人握住了手,千尋冰冷的小手突然覺得一暖,她出神的望着那雙眼睛,深情的望着,有些茫然地回想着他的話,對哦,她想要做什麼?
醉酒後,腦子就開始不那麼清醒了,不過此刻,她好想去放縱。
媚眼輕佻,千尋望着男人的眼睛,脣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想要你。”鳳歌?
這一句曖昧調情的話,讓男人眉梢一挑,迷人的桃花眼微微挑起,很認真的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
千尋突然抱住了那具頎長的身體,他的大手很溫暖,身體卻異常的冰冷,就像她一樣,小手冰冷,身體卻像火一般火熱。
千尋因爲喝高了烈酒,燥熱的肌膚碰上冰冷的身體,如魚得水,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感,身體本能地往他身上靠去,小手摸上了男人的胸膛,扯開他胸前的衣服,脣輕輕地碰着男人同樣漂亮的鎖骨。
呼!他身上冰冰涼涼的,靠着好舒服…
一口熱氣噴在了男人鎖骨上,明明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卻散發着屬於女人的迷人嫵媚,讓他的心竟不由自主地躁動起來。
被她這一調弄,男人咽喉滾動了一下,正好被千尋看到了,忍不住伸出舌尖輕輕地舔了舔他滾動的咽喉。
千尋摸着舒服,乾脆整個人都纏在了他身上。
理智還是戰勝了邪念,男子最後還是狠狠地將掛在他身上的妙人推開了。
突然被推開,千尋覺得身體好似有一把火在燒着,十分的不舒服,迷人的淺灰瞳非常不滿的瞪着他,純真中又帶着一絲嫵媚,美眸瞅着他,不滿的韻味很明顯。
小手也開始胡亂的扯着身上的衣服,眸光隱隱泛着水意,小嘴撅起,嘀囔道,“熱,好熱…”快要熱死她了。
烈酒的後勁很強,千尋又是那樣豪飲,加上她本身不怎麼會喝酒,這時候烈酒的後勁也發揮了出來,她身體好像烤鴨一樣被架在了烤爐上炙烤,熱得發慌。
“該死的,這是你自找的。”
男人突然一聲低咒,聲音很冷,彷彿從冰底下傳出,突然擒住了千尋撕扯衣服的雙手,除下外套蓋在她袒露的胸膛前,一把將掙扎的她打橫抱起,疾步往不遠處的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