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緯菏甚至沒有回頭,只是拇指一彈,一隻筷子迅速的穿過了年輕男子的手腕。
啊一一
年輕男子抱着被筷子穿破的手腕,發出一聲慘叫。
同桌的大漢同時揮刀過來,卻被楚鳳歌一直花生彈中穴位,整個人保持着持刀的姿勢。
同桌的蒙面女子袖下的手指一彈,輕而易舉的解開了大漢身上的穴位。
大漢一刀砍下,桌子被砍成了兩半。
楚鳳歌第一時間抱起旁邊的多海遠離打鬥。
斯緯洛在同一時間拉住了千尋就往後退。
鳳離淵其實第一時間想去拉住千尋,卻被人捷足先登了,只能拉着鳳鏡夜退到一邊。
斯緯菏離千尋太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別人救走,只能將怒氣全部撒到那隻大個頭身上。
大個頭被斯緯菏打得筋脈盡斷,在最後一擊卻被人當下了。
蒙面女子不知什麼時候抱着一把琵琶,纖指一掃,琵琶聲如一把鋒利的刀砍向斯緯菏。
斯緯菏腳尖往地上一踩,大個頭的刀落在他手裡,大刀一擱,將無形鋒利的刀擋了回去。
蒙面女子皺眉,五指使勁掃着琵琶,大堂裡內力較弱的人抱住耳朵,痛苦呻吟。
魔琴
顏鳳國一個特別的殺手組織,號稱天下第一殺手樓,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只要你付得起錢,就是皇帝也照殺不誤。
他們極少會出現,每次出現必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他們極少在江湖上露面,所以極少有人會見過他們。
魔琴,以內力注入樂器,再由魔音形成無形的殺人武器。
內力低着會痛苦得七孔流血而死去,內力不夠強的同樣會頭暈目眩。
楚鳳歌第一時間捂住了多海的耳朵,斯緯洛也捂住了千尋的耳朵,鳳離淵卻牽着鳳鏡夜退後了一步。
鳳鏡夜雖然武功不高,內力卻被鳳離淵渾厚,鳳離淵的內力是修煉而來,鳳鏡夜的內力卻是外力而來。
顏鳳國皇帝愛子如癡,曾爲了能讓鳳鏡夜武功增進不惜高額聘請各地武學高手爲他灌輸內力,日積月累他的內力變得渾厚但武功一點也沒有長進。
後來,見鳳鏡夜真的沒有學武的天分纔沒有再逼他。
斯緯菏沒想到會是傳說中天下第一殺手樓的人,他快刀將她琵琶上的琴絃看去,卻被彈開了。
蒙面女子的武功似乎要比斯緯菏想象中的詭異,只是一彈,他手上的刀便被震碎,可想而知,她的內力是如此的渾厚。
斯緯菏已有了幾分醉意,見蒙面女子招招狠毒致命,鳳離淵將鳳鏡夜安在楚鳳歌旁邊,抽劍加入了對戰中,有了鳳離淵的加入,斯緯菏的壓力減半,只是喝醉的他只剩下了三分清醒。
這女兒紅是顏鳳國特製的酒,比其它女兒紅的後勁要強很多,加上他一直在悶喝,還能保持幾分神志,已經是厲害的了。
鳳離淵也沒少喝,只是神志比斯緯菏要清醒。
兩人合璧,卻只能和蒙面女子打成平手。
周圍一片混亂,只有一個人,他還繼續坐着一動不動。
這人就是與蒙面女子一起的那個全身藏在黑色斗笠下的男子。
奇怪的是周圍的東西都被掀翻了,只有他們那一桌是完好的,而且周圍一片混亂,卻沒人敢接近他。
千尋一直在打量着他,如果說蒙面女子是高手,那麼此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若這個人真的出手,照她看來,喝醉的這四個人聯手都不會是她的對手。
那時候,她是否該出手呢?
這個人雖然全身包在斗笠下,千尋卻可以感覺到那人身上的破煞戾氣並不比她少,甚至比她身上的破煞戾氣更重,如果她身上的破煞戾氣會給人一種鋒利如刀、寂冷如雪的感覺,那麼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鋒銳如劍,清冷如冰。
就在鳳離淵、斯緯菏、蒙面女子三人正打得難捨難分的時候,鳳凰樓突然下起了花瓣雨,朵朵花兒紛紛揚揚地在鳳凰樓四周落下,如雪花般,彷彿下起了大雪。
凡是武林中有些見識的人都知道,這並不是單純的雪花,而是殺人不見血的血花。
這種情景,在兩年前出現過一次,邪教大魔頭白慕斯和武林八大高手大戰,互相身受重傷的時候,也下了一場雪花,那場雪花無人存活,八大門派,八大高手被滅滿門,從此在武林上消失。
聽說,那個人是霽月教的光明聖女,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凡是見過她的人除了白慕斯都變成了永遠不會說話的人,什麼人永遠不會說話不會泄露秘密--自然是死人。
江湖傳言,那名女子是白慕斯的妻子,邪教的夫人,卻也有人說,那名女子是白慕斯揀回來的孤兒,一心效忠邪教魔頭白慕斯一人,沒人知道她是誰,也沒人知道她的事蹟。
江湖上關於她的傳說,也僅僅只在於那一場武林八大門派滅門慘案。
其他人不知道,紛紛停下打鬥,探頭出去仰望,這龍城突然下起雪花雨,還真是個奇蹟。
然而楚鳳歌、鳳離淵、這兩人暗地與陌孜冉混跡江湖多年,這場突而奇來的雪花雨暗示着什麼,他們是知道的,一向以武功了得的兩人不由臉色大變,他們與蒙面女子的打鬥也在這突而奇來的雪花雨裡停了下來。
不知所謂的武林人士有的還不知死活的伸出手去接住那旋轉而下的雪花,雪花無毒,只是,碰到雪花之人,皆被無形的銀針射中眉心,無聲倒下。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師姐、姐姐,你怎麼了?”
“師弟、師弟,你怎麼了?”
“死了,我大哥斷氣了,誰幹的,這是誰幹的出來,你給我出來…”
”師兄,師姐她死了…”
“師傅,師弟他也沒氣……”
鳳凰樓頓時陷入一片慌亂中,有更多喊叫的人在無聲中倒下,無一倖免。
被這麼一攪和,斯緯菏的酒也醒了七分,看着紛紛倒下的那人,他忍不住挑眉,“這是他媽的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眨眼之間就全死光了?”
鳳離淵趕緊將不知狀況的斯緯菏拉到一旁,與楚鳳歌等人七個人站在了一起。
“幹什麼?”拉拉扯扯的,斯緯菏很不給面子的甩開了鳳離淵的手,一朵雪花已經快要落在他的肩上,衆人驚恐的瞪大了雙眼。
就在雪花將要落下時,一隻手接住了那朵雪花。
千尋只覺得手心一陣鑽心的疼痛,握住雪花的手被一枚如犛牛般的針打中,幸好是打在了她的手心裡,如果這枚針打在眉心處,會像那些人一樣比死無疑。
千尋忍着痛,將手收回身後,斯緯菏冷冷的看着突然撲過來的千尋,臉色極其不好,他卻不知道,千尋在他不知覺中,爲他擋下了一劫。
“妹妹,你沒事吧!”多海第一個掙脫楚鳳歌的手,跑到千尋面前,滿臉擔憂。
“姐姐,我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千尋那雙如水淺灰瞳看向多海。
迎上千尋疑惑的目光,多海說,“妹妹,你剛纔那樣衝出去,可把姐姐給嚇壞了。”
千尋剛纔在那麼一瞬間,有種非常奇怪的錯覺,她居然會覺得鐵多海是一個絕頂高手,然後,看着她那看似柔弱的外表,怎麼看也不像是練武之人。
”霽月教光明聖女到,生者回避,天下第一殺手樓的人留下。”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傳來一道聲音,像對着人們的耳邊在說話,那聲音卻又顯得那麼遙遠,有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更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傳遞過來的話語。
"什麼人在裝神弄鬼,有種就出來。"手持琵琶的蒙面女子聽到如此大言不慚的話,纖指橫掃,強大的內力將鳳凰樓門窗震飛
她抱着琵琶飛身而出卻在眨眼功夫被震了下來,整個人摔飛出去,滾出好幾圈撞飛無數臺柱放在牆角下停下來,全身痛苦扭曲在一起,口吐鮮血。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蒙面女子剛纔與斯緯菏、鳳離淵對打顯露出來的武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雖然兩個都喝得七分醉,功夫沒有完全使出來,能與他們打成平手,這女子的武功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
如此高手卻在眨眼間被人打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甚至連對方怎麼出招都沒看清,可想而知,對方是如此的可怕,也難怪看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就算是楚鳳歌、千尋這樣的絕頂高手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一招將她制服。
蒙面女子被打得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而身爲她的同伴,那位一直從頭蓋到腳的仁兄居然一無所動,一直保持着最原始的動作,不知道的人以爲他是被嚇傻了,但是千尋知道,此人並非嚇傻,而是冷漠,一種漠世的冷漠態度,只爲達到目的,其他任何東西包括生命在他眼中都視如糞土。
這種人,身爲醫學上講算是精神分裂出來的另一個她當然能明白,用另一種意思來說,也叫雙面人,他們這種人會對人世間產生一種極度厭世,討厭這個世界,以破壞爲主,跟着自己的意願走,不受拘束。
他們雖然在本體上有着不同的意義,但是實際上他們是一樣的,只是站在了不同的一條線上。
四位白衣女子擡着一頂轎子從震破的窗戶而入,悠然的降落在鳳凰樓裡,絲綢的轎子裡,隱隱可見一名身穿大紅色妖冶紅衣女子。
轎子剛落地,四位白衣女子手執長劍直接攻向那位一直從頭蓋到腳的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