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楊芊芊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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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陰。【?】(提供閱讀?
天氣不好,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聽說那個善良,溫柔的筱母忽然去世,綠兒和如月兩個小丫頭哭得跟淚人似得,害得楊芊芊都陪着落了不少眼淚。
雖然剛纔在落隨溪面前也算歡聲笑語,可是心中,還是被濃濃的悲哀籠罩着。
就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面前,這樣倒了下去,再也不能起來。那種震撼,那種感覺,已經多少年都沒有遇到了?
她是大夫,還好不是什麼腫瘤科大夫,不然,估計每天都要面對死亡。
但是作爲大夫,有多少人是沒有直面過死亡的?
堙只是,有些東西,並不是說你常常遇到,就一定能接受。
特別是死亡。
對於陌生人,或者病人,她尚可以保持鎮定,但是對於自己的朋友,親人,恐怕就不這麼容易做到了。
早起和綠兒如月換了素色衣衫,楊芊芊一夜沒睡好,一直擔心筱致遠這一關不知道能不能挺得過去。結果到了早上起來,一臉的憔悴。
“小姐我們走吧!”綠兒扶起她,往外走。
楊芊芊看看兩個丫頭的神色,也知道她們一樣是一夜未眠,現在還是一臉的慼慼然,心下不由暗歎。
到了筱家,卻見拂柳站在屋子外面,一身素縞,亦是一臉的疲憊。見到她們三個,強打氣精神迎上來:“掌櫃的,綠兒姐姐,如月姐姐,你們來了?”
“他怎麼樣了?”楊芊芊最關心地是屋裡那個人。
拂柳嘆口氣:“你走了以後,先生就把我也趕了出來,怎麼敲門也不應,後來又讓我去找什麼上等的木頭,說要做個靈位。三更半夜的,我去哪裡找啊……還好在一家棺材鋪子,正好看到有做棺材剩下的木頭,讓那老闆趕着給做了個靈位,早上才趕回來!”
聽着拂柳的語氣雖有些抱怨,卻確實是打心眼裡關心着筱致遠的。要不然,一個女孩子家,大半夜的跑棺材鋪子,這不知道需要多少勇氣呢。
楊芊芊想到這裡,不由上前敲門:“致遠,你在裡面嗎,我是芊芊,你開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讓以爲要花費不少時間的楊芊芊楞了一下神。
眼前的筱致遠,還是一身玄色的衣衫,神色憔悴,見到她,淡淡地說了一句:“來了,進來吧!”
那種冷漠和疏離,讓楊芊芊倍感鬱悶。
可是想想他如今的心情,便也不再計較,邁步進了門。
原來房中用來給筱致遠做書桌的案臺已經收拾乾淨,上面放着一樣用袖布蓋着的東西,看高度,和地上一地的木屑,那裡面的,應該是靈位無疑了。
“怎麼用袖布蓋着?”楊芊芊有些奇怪,“那字,你自己刻了嗎?”
“嗯!”筱致遠看着那靈位出神,聲音好像在空中飄一般,“在我的家鄉,未出格的姑娘死去,都會給她的牌位蓋上袖布,以示她一身的清白……”
楊芊芊愣愣地看着他,她知道他小時候經歷的那些事情,一定在他心裡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那是這輩子都無法消去的烙痕。
“致遠,伯母是最清白的,她的心,只最純淨的。別想過去的事情了,伯母在天之靈,一定不想你一直記得,我懂,雖然很難,但是,你努力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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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筱致遠回頭冷冷地看着她,“你什麼都不懂,像你這種有千金大小姐,懂什麼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楊府過的什麼日子,我有爹等於沒爹,你至少還有娘,我連娘都沒有……”楊芊芊小聲嘟囔一句。
“哼,你爲三餐發愁過嗎,你在雪地裡凍醒過嗎,你爲了一塊煤渣和別人打過架嗎?你娘爲了給你兩個銅板買饅頭,給別人洗過臭襪子嗎?你娘爲了給你吃一碗白米飯,去陪過老頭子睡覺嗎?!!!”
筱致遠一口氣把一大段話說完,雙目已經通袖,喘了口氣,冷笑一聲:“如果沒有,你就沒有資格來勸我,你沒有資格!!!”
楊芊芊倒抽一口冷氣,難道傷心,真的可以讓一個人口不擇言到傷害自己最在乎的人嗎?
好吧,傷心的人心情不好,說的話都可以理解,就不跟他計較了。
於是,她選擇低頭:“對不起,我不知道……”
“一句輕飄飄的不知道,就可以覺得你瞭解我了嗎?你不知道,你就有資格來勸慰我嗎?!”筱致遠面容猙獰得像個瘋子。
楊芊芊深吸一口氣:“你現在腦子不清楚,我們晚一點再談,我不想跟你吵架!”
回頭,看到那兩個小丫頭已經哭倒在筱母身邊,哭了半晌,如月抹抹眼淚,道:“綠兒,我們幫師父把身體擦擦,換上衣服吧!”
綠兒回頭看看楊芊芊和筱致遠:“小姐,筱先生,我們幫伯母換衣服吧!”
“住手!”筱致遠一個箭步衝到前面,“你們憑什麼動我娘,你們有什麼資格動她?”
兩個小丫頭被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睜大眼睛看着他。
“致遠,綠兒和如月是好意,你就算不同意也不該罵她們!”楊芊芊看不下去了,還是一樣的道理,罵她罵得多難聽都行,但是罵她身邊的人,絕對不行!
“好意?”筱致遠冷笑一聲,“兩個低下的丫頭,也有資格給我娘擦身體嗎?”
“筱致遠!!!”楊芊芊大吼一聲,“你簡直不可理喻!!”
說罷,拉過綠兒和如月:“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子!”
說完,氣呼呼地拉着兩個丫頭就走。
拂柳嘆口氣,走進屋子看着筱致遠:“先生,你怎麼這麼對掌櫃的?”
“瘋子,我就是瘋子!”筱致遠嘴角咧開一抹詭異的笑,上前扶着拂柳的雙肩,“走了好,走了乾淨,哈哈哈,這個世上如果沒有楊芊芊該多好,拂柳,你說該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