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的火越燒越烈,大多數的支撐都已經坍塌,灼熱的空氣使他們已經無法適應。
“你爲什麼不和公主他們一起走?”統領很是平靜的將南宮瑾的外袍披在身上,雙眼直直的盯着琪兒道。
“那你爲什麼要留下來?”琪兒此刻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輕地反問道,眸光也甚是釋然。
“呵呵……”那統領只是衝着她輕輕一笑,二人似乎已經會意,因爲他們二人的動機是一樣的爲了自己心中的摯愛!
琪兒也輕輕地將皇甫以柔的衣衫展開,準備穿在身上,突然一件白晃晃的飾物墜落在地,待到定睛一看,竟然是南宮瑾送給皇甫以柔的那塊佩玉。
二人先是一怔,繼而他們又相視一笑,看來他們二人是心靈相通的。
於是他們二人緩緩地走入眼前的那一片火海,雙手相攜,十指緊扣,那塊佩玉牢牢地握在他們二人掌中,很快他們便消失在了這灼熱的火海中。
原本他們二人也可以隨着皇甫以柔她們通過密道逃離這火海,但只因他們對自己心中的摯愛愛的太深,不允許他們有一絲一毫的意外,所以他們留了下來。
因爲他們知道,如果他們二人也隨着逃了出去,這密道無人掩飾,待到這大火停息,韋炎熙必定會進來搜查,這密道必定會被發現,那麼皇甫以柔和南宮瑾還是很危險的。
再者說,一旦韋炎熙在這裡看不到南宮瑾和皇甫以柔的屍首,必定還會大肆搜查,就算他發現不了這密道,以他的兇狠必定會發動全部的官兵,將整個皇城大掃蕩,到時候皇甫以柔和南宮瑾還是難逃這一劫。並且還會有太多的無辜之人遭殃。
所以他們相視一笑,彼此心中明白,所以他們不用言語,相攜步入火海,猶如走入天堂。
火依舊噼裡啪啦的燃着,火勢迅猛,韋炎熙雙目直直的盯着眼前的漫天火海,雙眼慢慢的微眯,眸底漸漸地生出絲絲悔意,最後他實在不忍心皇甫以柔就這麼葬身火海。眉頭猛地一皺,手臂猛地一揮,朝着身後的士兵大喊着。“救火!”此刻明顯感到他的急切。
身後正滿面洋洋得意地望着火海,想着之後必定會有重賞,心情就不由得高漲起來,不過此時聽到韋炎熙此時冷不丁的這一句,他們都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生麼事,於是他們都猛地一怔,佇立在原地沒有動作。
“沒聽到嗎,我讓你們趕快救火,快啊!”韋炎熙望着此時仍無動作的士兵們,眸光立時變得紅灼起來。面色也甚爲猙獰,朝着那些一臉震驚的士兵吼道。
“哦!”這時士兵們才確認韋炎熙此時確實在命令他們救火,於是他們慌忙動作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此時暴怒的韋炎熙,想辦法救火。
整個軍隊由先前的縱火,到現在的拼命救火,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這着實讓人有些接受不了。不過這真的發生了。
在全軍的共同努力下,大火很快便被撲滅了。不過火勢過大,眼前基本已經燒成了一堆廢墟。
韋炎熙望着眼前的廢墟一片,眼神有些直,他顫顫的向前走了幾步,眸底還帶着些許的期冀。
有幾個官兵已經深入廢墟,看看有沒有奇蹟存在。
韋炎熙就這樣眸光恍惚直愣的望着那片廢墟,踉踉蹌蹌的先前走着。
“找到了,將軍!”就在這時一個士兵突然大喊一聲,韋炎熙一個激靈,猶如觸電般的望向那大喊的士兵,眸底盡是悲憤,他是多麼的希望在這片廢墟里找不到皇甫以柔的屍首,就算南宮瑾和她一起逃走了也無所謂,只要她還活着!
他滿眼兇狠的瞪了那大喊的士兵良久,那士兵也許被那可怕的眸光嚇到了,不由得向身後退了幾步,不敢再說話。
漸漸地,韋炎熙將自己的眸光凝向那士兵所謂的找到的東西,眸底盡是悔意。
廢墟被扒開,下面是十指緊緊相扣的一男一女兩人,此時上燒得只剩下一堆白骨,還有一些支離破碎的衣服殘片,但大部分已被燒焦,隱隱還能看出些花色,韋炎熙看得出那殘片正是皇甫以柔當初衝入寢宮的時候所穿的衣衫,雖然他的心裡有一千一萬個不願相信,但事實卻不由得他不信。
韋炎熙緩緩地俯下身子,用手觸上那具女屍,眼角不由得有晶瑩滑落。
士兵們還算識趣,見韋炎熙此時的神態不由得向身後退出幾步,遠離他的視線。
韋炎熙似乎看着他們十指緊扣很是不甘心,手猛地握住那緊扣在一起的指節,在上面停留片刻,繼而猛地一用力,欲要將他們分開。
怎奈他們的指節已經燒結在一起,很難分離,但最終由於韋炎熙的大力,他們骨節斷裂才得以分開。
而就在這分開的一剎那,一塊瑩白的佩玉掉落在廢墟之上,砸到白骨之上發出一陣脆響。
韋炎熙緩緩地將眸光凝向那響聲,他認得那佩玉,那正是南宮瑾送給皇甫以柔的定情信物,這也更加的證實了這二人就是南宮瑾與皇甫以柔,他心底唯一的一絲期許也隨之破滅。
他漸漸地伸手,想要將他佩玉撿起,怎料此時他的腦海一片空白,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有種要倒下的節奏,他猛地一隻手觸地,稍稍的支撐一會兒,想先緩一緩,調整下心緒。
“將軍,將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將軍!”而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的趕來,一路上大聲呼喊,看到蹲在廢墟之中的韋炎熙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彙報道,“將軍,北冥的援軍到了,我軍節節敗退,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將軍,您趕快想想辦法啊!”
良久,那士兵見韋炎熙此時仍一手觸地,另一手扶着額,半晌沒有迴應,便有些着急的道,“還有他們快要攻到這裡來了,將軍是不是要整頓一下軍隊準備迎敵,全軍的希望可就寄託在這裡的幾萬大軍身上了!將軍……”
軍中的士兵聽到如此的消息,心也開始慌了起來,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韋炎熙,希望他能夠有應對之策。
而就在這時,韋炎熙只覺喉頭一股腥甜翻滾,一口鮮血噴出,隨之他只覺眼前一黑,自此之後便再無知覺。
士兵們見狀,一時也慌了神,整個隊伍立時渙散開來,各自逃命去了,一時間,皇城的這片區域一片混亂,已分不清誰敵誰友,只要擋道者就是敵人!
韋炎熙躺在那一堆白骨旁不知道被多少人踐踏過,也不知道是否已經遍體鱗傷,更無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
在北冥援軍的幫助下,這場戰爭的結局已經不言而喻。
在得知皇甫以柔與南宮瑾平安逃離了那片火海,皇甫晟睿與南宮擎蒼都感到無比的欣慰與欣喜。
特別是南宮擎蒼,當他聽聞南宮瑾很有可能葬身於那片火海之後,內心是無比的內疚與自責,一度曾想了卻了自己的生命,以此來彌補這麼多年來對他的虧欠。
但最終還是被如海死命的攔了下來,纔可以看到南宮瑾與皇甫以柔的平安歸來。
這次南宮瑾的迴歸,南宮擎蒼對他的改變極大,他的雙眼總是柔和而溫潤的凝望着南宮瑾,總感覺看不夠。
他這樣的眸光也很使南宮瑾不理解,以往他看自己的眸光最是冰冷而略帶仇恨,就算不這樣,也會是一臉的威嚴,那曾有過這樣的憐愛。
一日,養心殿內僅剩他們父子二人,南宮瑾坐在一側的座椅上,南宮擎蒼依舊那種眸光凝望着他。
南宮瑾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便猛地起身上前,深深的跪倒在地,很是凝重的道,“父皇,您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用這種神情,兒臣着實受不了!”
南宮擎蒼見狀,慌忙俯身將他攙起,面色也有些慌亂的道,“瑾兒,快起來,起來,咱們父子不必如此生分!”
“父皇?”南宮瑾聽他如此說話,瞪大了雙眼凝望着他,更是疑惑了。
自問自己何時跟他如此的親近了,就算他現在對自己較之先前好了很多,但這也是他誓死保衛南蒼的結果,但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做,絕不會是因爲他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他是南蒼的子民!
“瑾兒,父皇知道,這些年來讓你受委屈了,這一切都是父皇的錯,父皇現在也不奢望你的原諒,只希望你以後別在生活在仇恨之中,這一切本是該我承受的痛!”南宮擎蒼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緩緩地直起身子,將眸光凝向室外,眸光變得深邃悠遠,面上很是負疚。
南宮瑾此刻還是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但他也不想知道,無論他是什麼意思,他知道這與自己無多大關係!
南宮擎蒼之後也只是深深的凝望着窗外,並沒有接着說下去,也許他覺得他也應該飽受一下良心的譴責,和內心無盡的歉疚,也許只有在這負疚與懺悔之中他纔有繼續活在這個世上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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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結局即將到來,友友們是否有所期待呢?什麼?沒有?!幽蘭好桑心呶%>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