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次北冥對南蒼髮起進攻,一方面是要讓南蒼將北冥國的使者安然釋放,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想通過這次戰爭顯示北冥大軍的軍威,以此來警告南蒼國,別再欺人太甚,北冥國已不是以前那個弱小的國家,現在的軍事力量完全可以與南蒼大軍相匹敵。
現下北冥大軍藉助火器的神力已連連擊潰南蒼太子與南蒼的懿王爺所率領的軍隊,北冥的軍威足以震懾南蒼,最起碼可以使南蒼的上層官員對北冥國有所忌憚,不敢再輕視北冥國。
現在既然南蒼國已舉起白旗投降,那麼也就說明北冥這次出兵的目的已經達到,至於談判的結果對北冥國來說已不是那麼的重要了,但對藍驍來說,畢竟藍宇是自己的兒子,他還是很希望藍宇能夠安然回國,在這一點上,他存了私心。
“那好,既然王爺您已經這麼說了,如若老夫再強加爲難,倒顯得我北冥國不大度!”良久,藍驍那充滿慍色的面龐終於歸於先前的嚴肅凝重,雖然他心中還是對南宮瑾的做法憤恨,但這畢竟是在談判,他所代表的就是一個國家,因而他只有保持冷靜,“老夫就給你七天時間,假若七天之後我北冥的使者還未安然回到我北冥,那……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藍驍說到此處,矍鑠的眸光不自覺的掃向戰車中的雲柔依。
“藍將軍,您大可放心,我南宮瑾說到做到!如若小王做不到,一切任憑藍將軍處置!”見藍驍如此表現,南宮瑾也擡眸凝了一眼戰車中昏睡的雲柔依,嘴角微微上揚,面上盈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眸中閃過一絲隱隱的詭異,繼而他回眸望向此時一臉凝重的藍驍,鄭重的道。
“那好,既然王爺如此爽快,那藍某也向您保證,在這七天之內,我北冥絕不會對南蒼邊境再次發起進攻,也絕不會傷害懿王妃一絲一毫,我北冥使者歸國之日就是懿王妃回國之時!”聽了南宮瑾的這番話,藍驍心中很是滿意,於是擡手示意一直候在一側侍衛將準備好的的協議呈上來,很是凝重的道,“爲了維護雙方的利益,這裡是兩份協議書,王爺您先看看,如若沒甚問題,在此蓋上軍印就可以了!”說着將侍衛遞過來的兩份絹帛打開,鋪到了南宮瑾面前。
“這……”南宮瑾低眸瞟了一眼藍驍遞過來的絹帛,眉頭微微皺緊,眸光微變,心中暗道,“這老傢伙還真是狡猾,雖然明面上說是要維護雙方利益,並且這協議上也的確沒有提太過分的要求,但其實這一協議就是南蒼戰敗的憑證,只要有這一紙協議在,南蒼就再也逃脫不了戰敗國的臭名!”
“怎麼了,王爺,難道這協議上有何不妥嗎?”見南宮瑾此時一臉的爲難,藍驍一手撐在桌子上,眸光很是犀利的將協議上的內容審查一遍。
“此協議沒甚不妥,小王現下就命人將軍印取來!”聽了藍驍的這番問話,南宮瑾猛地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臉上立時盈起淡淡笑意,擡眸望了一眼藍驍道。
“好!”見南宮瑾如此爽快就答應了,藍驍心中也很是欣喜,先前的那種憤懣竟也一下全消失了,伸手拉過南宮瑾,笑意盈盈的道,“王爺,快請坐!”
南宮瑾見藍驍這一瞬間的變化,眉頭不禁微微一擰,眸中閃過一絲異樣。
……
與此同時,南宮瑾派回帝京的兩名使者,已將此間的戰事情況報於南宮擎蒼,只是他只強調了北冥的火器是如此厲害,想要戰勝北冥大軍可能還得一些時日,希望南宮擎蒼能夠多等些時日之類,並未將此次假降的戰術告知南宮擎蒼。
另一方面,南宮煜前段時間棄兵偷逃回國,雖然在回國之初,南宮擎蒼對他這種行爲很是氣憤,一度要將他關押問罪,但在殷後和殷相的一再保釋下,並且南宮擎蒼一直都挺看重這個兒子,也無意要治他的罪,因而最終也只是扣了他一年的俸祿,這事就由此過去了。
而他不知從何處得知南宮瑾戰事失利,已向北冥國投降的消息,現下他已在朝堂之上告知南宮擎蒼與文武百官,此時朝堂上的官員已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了起來。
“在南宮……懿王爺出征之前,老夫就曾說過,他不是合適的人選,這不,看到了吧,才幾天啊,就向北冥匪軍投降了……”百官中的一名老者,一手捋着鬍鬚,滿臉自信的道。
“得了吧,你,你也就是馬後炮,如若你真是這樣的話,那你爲何在皇上決定之初,不強行進諫呢?!”還沒等那老者的話說完,另一官員便滿臉鄙夷的望向他,很是不屑的道。
“你……”那老者聽了另一官員的話,臉都綠了。
而旁邊大多數的官員也都在小聲的議論着南宮瑾出征的這件事,聽意思,大多都是在貶低南宮瑾。
而此時殷相卻沒有發表一絲的言語,他只是靜靜地杵在那裡,面色平靜,眸中無一絲波瀾。
南宮煜回頭望了一眼此時朝堂上那一堆堆竊竊私語的文武百官,面上不由得揚起一絲得意地笑意,而在回眸凝向南宮擎蒼的那一刻又變得相當嚴肅。
南宮擎蒼現下正一隻胳膊杵在雕龍椅上,大手扶額,雙眸微閉,面色平靜,此時竟看不出任何喜怒。
見南宮擎蒼並未對官員的竊語進行制止,官員們的議論聲便不自覺地由小而大,最後整個朝堂竟喧譁起來。
“好了!”突然,南宮擎蒼猛地張開雙眸,緩緩地將杵在椅上的胳膊取下,整個人再次端坐,他眸光掃過金鑾殿中的衆官員,不鹹不淡的道。
雖然南宮擎蒼此語並不懾人,神色也不算威嚴,但衆官員聽罷,便個個像受了驚的兔子似的,立時噤聲,猛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微低着頭端正站好。
“太子,你說懿王由於戰事失利,現下已向北冥國投降,可有證據?”良久,南宮擎蒼將眸光投向南宮煜,面色還是先前那不鹹不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