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睡夢中齊襄突然叫着什麼,驚醒了另一個房間的侍從。侍從走到齊襄牀邊,看着睡夢中的齊襄正在囈語,他的表情從開始的十分驚愕,到眼角有些溼潤,再又慢慢的平靜,在夢裡經歷什麼事情。
侍從輕輕地撫摸着齊襄的頭,慢聲安撫着齊襄:“殿下,殿下,您做惡夢了嗎?沒事的,我在這裡,殿下,好好睡吧!”
此時的齊襄正在經歷恐怖的夢境,他突然到了未知的地方,接着他面前出現一個笑容滑稽,樣貌猥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男人身旁,赫然站着兩個五大三粗,膀闊腰圓的精壯大漢,像是兩個保鏢。
“這是我在哪?”齊襄很是困惑,不禁出聲道。
齊襄的身旁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一個卑躬屈膝,滿臉獻媚,一副奴樣的小老頭。對齊襄張口就是驚雷:“殿下,快來,這些都是您的妃子,這可都是蟲帝爲您精心挑選的。”
“吾兒。相信父皇的眼光。你看你這些母妃哪個不是天人之姿。哈哈……”中年男人搶過話語,他現是對着齊襄哈哈大笑。又一把摟過他身邊其中一個精壯漢子。
注意到他懷中漢子略帶嬌羞的表情。忽得一陣冷風吹來齊襄有些發抖,他又注意他身邊除了中年男人,漢子,和小老頭站的地方之外都有白霧籠罩着,白茫茫一片看不清裡面。
‘蟲帝?不對,不是,是什麼模樣那?’齊襄不記得,他早就淡忘掉了,只是心裡隱約覺得夢中的中年男人和蟲帝不一樣‘聲音也不可能這麼猥瑣。應該是,應該是……要更好聽纔對,記憶中似乎確實是有聽到過的,是什麼時候呢?記不得了。’
‘是在夢裡嗎?他以後的生活不會就成這樣吧!’而在正常人眼裡中年人和漢子的組合這麼違和的場面齊襄愣是看出了點柔情,‘他果然是被那羣蟲族同化了嗎?都得眼疾了。'
齊襄愣神期間,被中年男人笑着推倒他的身後忽然冒出地那羣壯士懷裡。齊襄回神後就感受到壯士們雄壯的胸肌是多麼的堅硬。“救命,救我啊!”他伸出手大叫着。
他最後看到的就是小老頭的帶着調侃的猥瑣表情,和中年男人那令人印象深刻的怪笑:“吾兒,看看你這羣妃子。哈哈哈哈……” 中年人的笑聲越來越小,幾乎再也聽不到。像是認命了,齊襄閉上眼,任由自己被壯士淹沒……
又是一陣白霧飄起,齊襄再睜開眼時,他站在模糊的水鏡前,水鏡上泛起一陣波紋,有看不清模樣的兩人出現在了水鏡裡。體型上看應該是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懷中抱着是個孩子——很乖巧的孩子,安靜的睡着了。
他們在交談着,聲音很低沉。齊襄想他們應該是怕吵醒懷中的孩子。
“小蟲崽們還好嗎?” 處於前面的男人看着裹在小被子裡孩子安靜的睡臉隨意地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着,“睡着了啊,真乖!這個小蟲崽長得不怎麼像你,眼睛現在看不到,要是和你一樣好了。另一個蟲崽像你嗎?長什麼樣?”
觀察着這兩個男人,齊襄注意到抱孩子的男人顯得有些躊躇不安,而且他很虛弱。他帶着病態白的臉色,抱孩子的雙手沒有一絲血色的指尖,和稍稍的無力都反映着他的病弱。可是他卻十分逞強地站得筆直,有些略帶恭敬和拘束的回答着另一個男人的問題。
話語中提及另一個孩子時,男人變得有些猶豫,他像是琢磨着言辭,思索了一會兒,他說:“出生的時候都很順利,很健康。只是早出生的蟲崽和我一樣先天不足……長得還是像您”
懷中的孩子,像是察覺了什麼,在男人懷裡動來動去。抱孩子的那個男人只能時不時會輕輕地掀起包裹孩子的小被子一角,一邊輕聲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一邊調換姿勢安慰着不安的孩子。
男人唱得是一首齊襄過於熟悉的歌曲,不過他只記得一些調子,整首歌是怎麼唱的,叫什麼名字,齊襄都不知道。他曾經讓專業人士幫忙寫下來曲調,到處找人詢問這是什麼歌曲的調子。可惜,沒人知道。齊襄找不到任何有關這首歌的剩餘曲調,連一點關於歌曲的信息都沒有。
齊襄能通過水鏡裡模糊的影像感受到抱着孩子的男人看着孩子時內心裡有多柔軟。或許用柔軟形容一個男人並不恰當,但是,齊襄就是能感同身受的理解男人此刻的溫情,和他那帶着不捨的眷戀。
美好的不想破壞。另一個男人看到孩子被歌聲哄住了,慢慢安靜下來,出聲打破了這美好的畫面,他朝孩子伸出雙手,嘴裡還說着:“給我吧!我把小雄蟲帶走了。你照顧好另一個蟲崽!”
被輕柔地交到男人懷裡的孩子像是感到不適地扭動着身子,男人慢慢調整着姿勢讓孩子舒服地躺在懷裡。他像是想起什麼,看着眼巴巴盯着自己懷中孩子的男人的手輕輕擡起又放下。最後他嘆了口氣,又柔聲囑咐了幾句:“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和另一個蟲崽,我先走了。保重。”說完轉身離去了。
“嗯!我知道了。”帶着決然看着男人帶着孩子離去留在原地的他喃喃自語到,“殿下,拜託了,照顧好他,他一定會好好長大的!”
水鏡裡的影像只到了這裡。男人口中的殿下,懷中的孩子,恭敬的姿態。‘他們到底是誰?爲什麼,水鏡裡會出現這樣的影像。’齊襄不知道,心裡隱約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只有回到蟲星才能知道答案。去見他,去見那個蟲帝,他的父親。蟲帝能自己給答案……
“殿下,醒醒,”夢中齊襄原本已經回覆平靜的表情又變得更悲傷,緊閉的雙眼淚流不止,侍從看着時間,已經清晨了,就想叫醒齊襄說,“殿下,您好像做惡夢了,淚流不止,表情很悲傷。”
‘剛剛只是夢嗎?’齊襄意識漸漸回來。還是那個房間,‘什麼猥瑣的男人還有那一羣羣大漢。原來都是夢啊!’
身邊的侍從看到齊襄清醒後靠在牀頭鬆了一口氣。神情就像從什麼地獄裡解脫了一樣,有些擔憂,他柔聲詢問道:“殿下,您真的沒事嗎要不然,我去把醫師叫來吧!你最近會不會太累了要是生病可就不好了。”
‘在蟲星上嬌弱的雄蟲,生病可是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更何況這還是一位殿下。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可一點兒也付不起責任。’侍從擔心得想到,‘待會兒還是告訴一下秦緬大人吧!’
“對了,殿下!秦緬大人希望你能去一下他的辦公室,聽說從蟲星上來的貴客似乎是來接迎您的。秦緬大人希望你能儘快的見到那位貴客。”
聽到侍從的話。齊襄不失時宜地想着:‘不會又是一位名單上的未婚夫吧又是一個壯士。看着齊襄聽到消息後臉上冒出的奇異表情。’
又想到前天齊襄回來後身後跟着的那兩個護衛和剛剛桌子上的名單。侍從便安慰說:“我遠遠地看了一眼,是位長相很俊美的軍官。而且似乎很像是哪位艦隊隊長呢!殿下,你不用過於擔心。”
侍從的話給齊襄一點鼓舞,‘那位艦長又是什麼人物。’秦緬說過皇家艦隊回來,這應該就是皇家艦隊的成員吧! ‘只要不在是什麼未婚夫就行。’這麼一想就齊襄覺得得到了安慰就在侍從的幫助下打整好衣物洗漱過後吃完早餐。
再一次踏上了去往“地獄”的道路。勇士啊,去披荊斬棘吧!
“殿下請進來。殿下昨晚睡得好嗎”聽到敲門聲的秦緬問候着齊襄。聽着秦緬的問候,齊襄心打起了退堂鼓。如果沒有昨天的事情,他可能還不在意。只是聯繫到昨天,齊襄只覺得這問候聽起來如此刺耳,還帶着一股調侃他的味道。
“呵呵,很好。我們迴歸正題吧,別說這個了。你找我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嗎?”齊襄哈哈笑着說。
這幾天的相處。齊襄本着強大的直覺轉移了話題,他本能覺得如果順着秦緬的話說下去會發生不好的事。‘這個人,真的很惡趣味!口口聲聲叫他殿下,還能這樣整他。這傢伙的肚子裡,到底有多少墨汁估計是黑透了。’
蟲族皇室的本能告訴齊襄,能不惹就不招惹他。往後的是事實也一再地證明了這一點。
齊襄突然發現辦公室旁邊的窗戶那裡逆光站着一個蟲族。身材高大的蟲族逆光站立在光線的反襯下,就像整個人鍍上一層金光。有句很適時宜的話:那個人,在陽光下耀眼的好似神明。
有些刺眼啊!任何一個十分俊美的同性。在你面前對你玩勾引姑娘的一套。你都只會想給他一拳。
但是好似命中註定吧!齊襄是有一秒被矇蔽了心神的,看着背影就覺得這個人一定長得很不錯。當然了要不是他的未婚夫就更好了。那一沓壯士的資料,他現在還沒有看完。就已經十分心力交瘁了。再來一波,他真的會被嚇會死的。
齊襄日後就爲他此時的慶幸後悔不以,他眼前這個蟲族不僅和他的未來息息相關還帶來了比起那一羣未婚夫要更多的麻煩。
當然現在的他還不清楚這一點。在命運面前,每個人都是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小人物。這世間最無法抵擋的,就是天定的命運。
“殿下,好久不見。哦!對了,想必殿下應該也不認識我了吧!”蟲族笑了笑,對齊襄揮了揮手後說。
那個蟲族似乎十分熟悉他。只是這張臉齊襄從來沒有見到過,也並沒有熟悉的感覺。‘人是自來熟嗎?’齊襄下來定論,他反駁道:“這人到底在自說自演些什麼呀!我們應該還沒有見過吧!再說了,我連你叫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齊襄反駁的話語,蟲族像是受到很大傷害一樣滿臉的不可思議。盯着齊襄一會兒,只能無奈地對着秦緬攤開手,一副沒辦法受不了的樣子,他歪歪頭說:“好吧好吧!那麼初次見面,還請以後多多指教了殿下。還真是讓人傷心呢!明明我們以前那麼要好,現在你就完全不記得了。殿下要怎麼補償我呢”
齊襄看着眼前撒嬌賣萌,十分無理取鬧的帥哥。只有一種,百萬草泥馬奔騰的感覺。他想:‘這要是個妹子就好了。要是妹子怎麼說。他一定好好安慰道歉。可惜這是個漢子。’
這麼個長相俊美的漢子。齊襄要是個妹子也心動了。但是鑑於同種性別相斥。齊襄這個顏控協會的,就只能打擊下他了。
秦緬笑着出聲制止兩人:“呵呵,好啦好啦!殿下,赤霄,你不要再和殿下開玩笑了。殿下,你也原諒他吧!畢竟大家都在期待着您的迴歸。”
名叫赤霄的男人聽到秦緬的話像是意識到什麼似的,很是鄭重的鞠躬給齊襄道歉,他語氣嚴肅地說:“抱歉了,殿下。聽到你的迴歸,我們都十分高興。有聽說你最近心情十分不好。就想開個玩笑,來安慰一下您。似乎有些太過分了呢,非常抱歉。請原諒我的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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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看臉的世界裡,臉好比什麼都重要。只看這一張俊美的臉上莊重的表情裡的那一雙透露出慘兮兮眼睛,完完全全的迷惑了齊襄,齊襄伸出手摸摸赤霄的頭安慰說:“沒事!沒事!我也有點過分。我也應該向你道歉纔對赤霄是吧!”
“哈哈哈,我們是不是都有點太莊重了。殿下。”赤霄聽到齊襄的話,一秒破功,笑出了聲,“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很清楚了。我是代表皇家艦隊來接您走的。殿下。”
“嗯!我知道了。”齊襄漫不經心得應道。
‘馬上就要到蟲星了。能找到一起的答案嗎?’齊襄有點惆悵。現在的他自身將這股惆悵的氣氛帶進了整個辦公室裡。
“好了,殿下。迴歸故鄉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赤霄仗着身高優勢,一把抱住了齊襄,下巴放再齊襄的頭上。
“等,你,你。我……很奇怪阿!”齊襄在他懷裡掙扎抗拒着,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
‘這是犯規吧!不過這個男人懷抱真的挺溫暖的。雖然有些怪異。但是真的很親切真的很不想放開。’感受着這個男人的懷抱。齊襄第一次有了迴歸故土的感覺。‘這就是久違的親情的味道。’
看着抱在一起久久不放的兩個人,秦緬頭上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只是這兩個人,一個他目前得罪不起,另一個他還需要合作。
於是他拿起桌子上沒有看完的報告,看了起來,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心中不斷告訴自己:‘忽略他們,忽略他們。’他手上的報告被捏得皺巴巴的,他像是有注意到什麼有趣的東西,鬆開手,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報告中,皇家艦隊這幾天就要接近了。‘想到自己弟弟回來’啦!剛好緩和他被虐的心情想到弟弟的迴歸,‘估計又有一場大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