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片譁然,雖然大家都很緊張,卻又微微的覺得有些好笑,真的不知道這個檢大人是什麼人投胎的,居然可以想出這麼多的鬼花樣來?他們當然確信這是檢大人自己一個人的主意,誰都看的出來那個史可法完全就是聽從這個戴着面具的檢大人的。
史可法也覺得這個方法真的一點破綻都沒有!幫腔道,“再有誰說這種方法不公平,自己上來,你說個方法,我們也可以看看是不是可以按照你說的方法去進行。””“
史可法說着就看着那個徐宏根!徐宏根的老臉一紅,剛纔他煽動江南的一些商戶,還有他的徽州商幫的人要退出競標,大家都是聽見了的!現在史可法這話就是當面衝着他來,他這不是被當衆打臉了嗎?
田建章對着徐宏根微微的一笑,“徐公子,這法子,你覺得公平嗎?”
徐宏根怒道,“只怕有的人早已經知道了投標的具體金額了,公平個屁!這世上就沒有公平的法子!”
徽州商幫的衆人見徽州商幫的總商徐宏根在這樣的場合,說話也敢放肆無忌!都微微的有些佩服,膽氣也壯了不少,畢竟他們人多勢衆,財雄勢大!並不是任何懼怕皇權的!一旦惹毛了,頂多是罷市,一拍兩散!
罷市的後果,即便是皇帝本人也無法承擔!
田建章哈哈大笑,“我說徐公子,妄你爲徽州商幫的領袖,見識如此不足。理解能力如同幼兒。漫說我不知道。就算是我知道了又怎麼樣?這投標都是臨時抽籤,誰知道會抽中誰,這是公平競爭,而且比的是誰家的實力雄厚,你聽不懂是怎麼地?你銀子要是多的話,自然可以每筆標都去爭啊?知道這金額和不知道,又有多少的差異?”
徐宏根滿臉通紅,重重的哼了一聲。田建章說的不錯,其實按照這個法子,知道不知道金額的確是差別不大來着!
即便是知道了投標的具體金額,還是要去爭取!價高者得,這就是一場比拼勢力的遊戲!
“只怕是在抽籤的時候就可以做手腳了吧?大家都是場面人,又不是三歲孩童!任何抽籤,都是可以做手腳的!”徐宏根高聲頂嘴,在這個時候,他心中雖然還並不是很清楚這個戴着面具的檢大人究竟要怎麼玩,但氣勢上絕對不能落了下風!這是他心中已定的主意!
崇禎皇帝朱由檢並不理會幾人的鬥嘴。對着圍觀的百姓們說道,“逢次盛會。我想請在場的百姓中,挑選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上來監督,抽籤也由着這些老者來抽取!將各家商號代表們的名錄放在臺子上!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搖號,就連各家投標的先後順序,都用搖號來分出先後!看看朝廷到底是公平還是不公平,免得日後有人惡語中傷!”
這話等於又給徐宏根打臉一次,要不是今日關係重大,加上現在揚州城被封着,不能夠跟外界聯絡,他是不會這麼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的。
老實說,崇禎皇帝朱由檢的這套方法,在古代沒有電腦作弊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作弊的空間和手法!最是公平!
一幫山陝商幫和江西商幫的商號的掌櫃和東家們都暗暗的好笑,其實徽州商幫的勢力大,主要原因是朝廷中的大員和江南富商大都爲安徽人!而且江南的富庶之地的這些商人們的文化水平普遍比北方和江南的貧困地區的商人們要高一些的。這也是文化差異和財富差異造成的原因。
各家的商號的掌櫃和東家門在經過了一個下午的商議之後,形成了以徽州商幫,山陝商幫,江西商幫爲大團體的一百四十四個小團體,崇禎皇帝朱由檢讓書辦登記了各家團體的名號之後,做成了一百四十四隻籤!
起初老百姓們還不肯上來,這個時候史可法就發揮了親民的本色了,親自下去勸說了幾個看上去識字的老者上得主臺,正因爲史可法的這一通親自下場的解釋和勸說,也讓人相信這當中沒有什麼‘託’。整個過程滴水不漏。
事實上,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沒有想要弄太多的水分!明着偏私,肯定是不行的!
畢竟徽州商幫在這個時代是佔着統治地位的,就跟官場一樣,正因爲南方官員太多,實力太強,纔會造成整個國家的不平衡,這是一個歷史問題,並不是哪一個皇帝能夠解決的,經濟決定一切,只有讓整個國家的經濟水平都上去,這個問題才能夠得到根本解決,因爲到了現代,就不存在這樣的現象了。
其實崇禎皇帝朱由檢很清楚,一切罪惡的根源都源於官場的腐敗!即便是在元末明初,整個國家的經濟形勢還不讓現在呢!爲什麼當時明太祖可以迅速的讓整個國家緩過勁來,平息所有的戰爭,就是因爲吏治清廉,靠着朱元璋的鐵血政策,使得整個官場廉政,崇禎皇帝朱由檢就不明白爲什麼到了他的手裡,就這麼的困難!
主要是整個大明都已經爛了!整個大明的官場都已經爛了。
一百四十四個籤很快就做好,在那十個從圍觀羣衆中選拔出來的老者看後,又當着現場所有的人,將這些籤打亂,放在一個簍子裡面。
“如果沒有人提出異議的話,現在,各家商號的代表人上來取籤。”崇禎皇帝朱由檢淡淡道。
徽州商幫的衆人看了看徐宏根,徐宏根沒有話說,這樣的方法,他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出來的,的確是沒有辦法作弊。
徽州商幫的衆人看見連徐宏根都沒有意見,自然就更沒有話說,跟着衆人上去拿籤。
等一百四十四家商號的代表人都拿過來籤,每一個人都有了籤,事實上,到了這一步,大家仍然不知道檢大人這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
但是等檢大人將第一批投標的名單放出來,大家就都搞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