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益料到鄭芝龍大概會這樣說,卻也並不是很擔心,至少,鄭芝龍的牴觸情緒沒有到他無法控制的地步!“哎,喝酒喝酒,吃菜啊,我也就是這樣一說,這是一個機會,如果你要抓住機會,總是能夠想法子克服困難的!關鍵看你有沒有爲皇上分憂,爲大明解難的決心!”
鄭芝龍沉吟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老師,這事太大,我想回去跟弟兄們商量商量,不知道可否?”
錢謙益不敢回答,若無其事的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楊四慶。
楊四慶也不敢回答,但如果現在不回答,難免會讓這個鄭芝龍生疑心,也暗暗焦躁。
鄭月琳並沒有猶豫,微微的一笑,接過了鄭芝龍的話頭,“龍叔,你是皇上請來的客人,錢大人和楊公公怎麼好回話?你既然已經願意幫助皇上幫助朝廷了,這是天大的好事,這就讓楊公公去問一問萬歲爺,不就可以了嗎?”
錢謙益和楊四慶都聽的暗暗點頭,明明鄭芝龍還在猶豫不決呢,被鄭月琳這麼一句話就變成了鄭芝龍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是還要跟手下的弟兄們商量了!
錢謙益呵呵一笑,“對對對,還是月琳的腦子好用,楊公公,你這就去將鄭大人的意思跟萬歲爺說一聲?”
到了這個地步,楊四慶和錢謙益都鬆了一口氣,算是成了一半了,再下面就是皇上自己的抉擇了,如果這個鄭芝龍上了船,大隊人馬就這樣走了的話。誰付得起這個責任?
皇上自己拿主意。那責任都大半是皇上的了。
鄭芝龍被三個人用言語一僵。本來就沒有很明確的主見,點點頭,“那就麻煩楊公公了,我必須要跟手下人商量一下,我下面還有四十多個小舵主,六百多船主,我一個人的意思,並不能讓大傢伙都放心的。麻煩楊公公將我的難處跟聖上言明。”
楊四慶笑着點點頭,“這個容易,咱家現在就去找萬歲爺,你們慢慢喝着。”
楊四慶說完,衝鄭月琳微微的點點頭,才接觸沒有多久,老太監也着實是喜歡這個姑娘,今兒如果沒有鄭月琳在場的話,這事八成要被鄭鄤弄得烏七八糟了。
楊四慶將那邊的事情詳實的經過跟崇禎皇帝一說,崇禎皇帝朱由檢心中也歡喜鄭月琳的聰慧伶俐。
“朕跟你過去。那個鄭鄤,你讓人下點藥。讓他肚子疼,先送回京城吧!”崇禎皇帝朱由檢聽我經過,對鄭鄤也有些溫怒,卻並沒有發作。
楊四慶急忙答應一聲,下去辦差。
鄭月琳,錢謙益和鄭芝龍看見皇帝親自來了,急忙下桌跪地。
崇禎皇帝朱由檢微微的一笑,“都平身吧,朕不請自到了。”
錢謙益退到一旁,跟皇帝身邊的劉鴻訓和顏繼祖站在一起,鄭月琳則退到了鄭芝龍的身後。
雖然這只是一個很細微的站位變化,崇禎皇帝朱由檢也對鄭月琳是讚賞有加!鄭芝龍沒有什麼主見,他已經感受到了,這個時候有鄭月琳這樣的人充作鄭芝龍的狗頭軍師,對大局的把握是再好不過了,他也不方便再在這個時候支開鄭月琳。
崇禎皇帝朱由檢到底會不會鄭月琳發現?在這樣的時候,皇帝已經沒有將心思用在這上面了,如果今天的事情不成,別說是鄭月琳,就是大明江山都要有危險!
鄭芝龍恭敬的對皇帝道,“皇上,微臣想爲皇上運送軍隊,也願意聽候皇上的調遣,只怕底下人都是福建人,久居北方會心生怨憤,想回去跟下面人商量一下。”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當然,朕爲愛卿的想法而感到高興!你能爲朕着想,能爲大明着想,朕很欣慰!朕給你一個承諾,在幫着朕將北方穩固之後,朕馬上讓你收復臺灣!大明的海疆,不允許任何外來勢力的踐踏!三年之內,朕的大明海軍就會成形,到時候,也交給愛卿負責統籌調度!”
鄭芝龍聽完了皇帝的承諾,欣喜若狂,皇帝當着這麼多大臣的面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假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心中卻暗笑鄭芝龍不是自己的對手,雖然快四十歲的人,卻太嫩!你的人馬跟朕的人馬放攏在一起,到時候輪得到你說話嗎?到時候一壺毒酒,你自己的人馬都是朕的了!
鄭月琳聽出了皇帝的意思,不知道爲什麼,她對於皇帝總有一份親近的感覺,想着檢郎,暗暗的罵了自己一生,呸呸呸,我是檢郎的人啊,怎麼可以對皇帝多心?
但皇帝清朗的聲音,英俊非凡的臉孔,目空一切的氣質,都不得不叫鄭月琳將皇帝跟檢荀樓做着比較,她越來越覺得兩個人爲什麼這麼像?只是檢荀樓身上似乎沒有這股帝王的霸氣。
這就是身份,一個一模一樣的人,放在兩種身份中,也會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只是檢荀樓在小旗的身份中,會顯得比尋常小吏更加的出類拔萃!但當他是崇禎皇帝朱由檢的時候,就不再是出類拔萃了,所有人看他的目光,必須仰視!
在這個時代,以大明皇帝的榮耀,這個星球的任何人碰到他,都必須仰視的!
一個浙江,就可以抵得上整個歐洲還帶拐彎!一個江蘇可以抵得上全世界了啊!
大明垮掉,是因爲大明自己累了,老了,跟外界的變化無干!
鄭芝龍恭恭敬敬的給皇帝行禮,“謝萬歲爺寬容,實在因爲微臣手裡的這些人馬以前都是大大小小的海賊慢慢的投靠微臣的,如果都是微臣自己身邊的親信,微臣絕不會對聖旨有半點拖延。”
崇禎皇帝朱由檢過去握住了鄭芝龍的手,“愛卿,朕理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直接跟朕講,朕給你密奏的權力!走,今天,朕就跟你一起登船,朕要親自見一見你們的戰船,這今後就是我大明水師的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