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慶在崇禎皇帝朱由檢的身邊,地位僅次於王承恩和曹化淳,受信任的程度更是在曹化淳之上,僅次於王承恩!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太監!要是在天啓那樣的皇帝,可以說是權傾朝野的人物!
“楊公公,皇上召見我和小女?”鄭鄤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楊四慶。
楊四慶很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他是輔助王承恩理政的,算是皇帝的大秘書,王承恩算是皇帝的辦公室主任吧!
楊四慶笑着點點頭,“鄭芝龍你們認得吧?”
鄭鄤神色間微微的一緊張,他當然知道鄭芝龍,這是他的遠房堂兄啊!鄭月琳也心中微動,她和父親都清楚這個鄭芝龍是什麼人物,她們在京城的消息並不靈通,王承恩府邸的人當然不會跟他們說這些事情,並不知道鄭芝龍已經被朝廷招安了,還以爲有什麼事情,有什麼麻煩呢!
鄭鄤緊張的回答道,“楊公公,我們家跟鄭芝龍家是遠房親戚,當年我跟鄭芝龍一起師從於錢謙益大人。”
鄭月琳暗暗焦急,父親說這些,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如果真的是鄭芝龍家出了什麼事情,牽扯到了她和父親的話,朝廷的手段,自然可以將這些事情都給查的清清楚楚的!但她焦急的是不知道王承恩和檢荀樓知不知道這事?現在誰來救他們啊?
鄭月琳試探着問道,“楊公公,到底是什麼事兒啊?鄭芝龍和我和父親真的沒有什麼關係。我們兩家已經十年沒有來往了。我還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堂叔幾天的時間。”
楊四慶微微的一笑,“你們不須緊張,不是壞事,皇上已經招安了鄭芝龍,而你父親也在爲皇上辦差,只是讓你們去跟鄭芝龍敘敘舊。”
鄭月琳和鄭鄤同時鬆了一口氣,實在是太過嚇人了,還以爲要被株連九族呢。
鄭月琳微微的一笑。“楊公公,你嚇死人了,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的嗎?王公公和檢荀樓知道我和父親去天津嗎?”
楊四慶大概的知道王承恩有個外甥叫做檢荀樓,但是他並沒有跟檢荀樓接觸過,微微的一笑,“不用擔心,老奴給你們打包票,即使是沒有王公公關照,也沒有什麼事情的,我敢讓王公公的外甥不開心麼?”
楊四慶說着。便有些愛眛的衝着鄭月琳笑了笑。
鄭鄤很不開心,雖然受了檢荀樓和王承恩的很多恩惠。但他覺得皇帝賞識自己,是因爲自己的才學和名氣!並不是靠着他檢荀樓什麼的,他從一開始就不贊成女兒跟檢荀樓的事情,而且那日兩個人在車上的時候,已經說了婚約作廢,現在檢荀樓,鄭月琳和張慧儀三人間都是沒有婚約關係的。
鄭月琳的粉臉紅了,自然明白楊四慶的意思,心中害羞,卻微微的有些甜蜜,她當然知道楊四慶是將她看成王承恩未過門的外甥媳婦的!
楊四慶一看鄭鄤和鄭月琳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表情,便有些納悶,老太監一輩子在宮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當然很會觀人面相!暗道,爲什麼有王承恩這麼大的靠山,這個鄭鄤還好像很端着?
楊四慶是王承恩的心腹,也很清楚王承恩和皇上之間的關係,那是萬分不能動搖的!如果王承恩不開心,自己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心中就對這個鄭鄤有些反感,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情太大,他一定要找機會到王承恩面前說說這個鄭鄤的壞話!
當太監的人,那可都是有仇必報的個性!
鄭月琳看見父親鐵青着臉,也微微的有些不開心,不想讓場面冷掉,便主動跟楊四慶說話,鄭月琳不知道爲什麼,並不討厭這些當太監的,主要這些人都對她很客氣,“楊公公,我堂叔既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那就很好了啊,爲什麼還要我們過去跟他親近?是不是皇上有什麼需要我堂叔辦的事情,而且很重要,擔心我堂叔不允許?”
楊四慶聽的暗暗點頭,雖然這姑娘說話有些心直口快,但嗓音清楚,目光明亮,一看就是聰明絕頂的姑娘,還很會跟人親近,這樣跟自己說話,就是顯然沒有將自己當外人,也是很直接的一種試探方式!沒有想到她小小的年紀,就已經有這般手段了?
“鄭小姐,你真聰明,我明着跟你說吧,王公公是我的義父,也是我的恩師,檢少爺我雖然也很少見到,但王公公的外甥,就是我的自家人,皇上也比較信任老奴,皇上的意思,我就明着跟你說,皇上啊,想讓鄭芝龍將東北的那些個流民,組成軍隊,將軍隊和百姓呢,用鄭芝龍的戰船都運到別處去,就這事。”楊四慶說話,喜歡一副和人掏心窩的態度,但說話又不愛說清楚,說明白,喜歡留個尾巴給人猜。這也是當太監,尤其是這些大太監的一個通病。
鄭月琳在楊四慶的話剛剛說完,已經完全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點點頭,“楊公公,我懂了,我和爹爹會爲皇上出力的,你們是不是擔心鄭芝龍他們是南邊的海賊,怕不是跟朝廷真心一路,然後又想讓鄭芝龍他們留在北邊給朝廷辦差,又怕他們時間長了不願意,想回東南沿海去,是不是?”
楊四慶大喜,輕輕地拍了拍巴掌,太監們說話不愛說清楚,但當人家完全猜到了他們的意思的時候,是很開心的,“我說鄭小姐,你真是聰明可人哦,連老奴見了都喜歡的緊,真虧的檢少爺好福氣。”
鄭月琳微微的一笑,粉臉羞得通紅,鄭鄤的臉色則更加鐵青了,“皇上交代,我們理當盡力而爲,這也是報效皇恩,但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讓我去,也不見得能夠說動我那堂兄,再說我們是遠房堂兄弟,並不是很親,又這麼多年沒有聯繫了,這層關係,希望楊公公能夠跟皇上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