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朱由檢坐在牀沿出了一會兒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什麼都沒有想,亦或者是什麼都在想,只覺得頭有些昏,一個活的不是很明確的人,就是這樣!
崇禎皇帝朱由檢雖然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朝着什麼方向去做!
但是,真的實踐起來,那,跟自己腦中構建的世界,就是兩個概念了!
就這麼幹坐着,用力的搖搖頭,忽然覺得想哭!他深呼吸了一下,調勻了氣息!這才站起身來!
做完了這一切,檢荀樓讓高德威和高德猛進屋來,小聲的將自己的想法在兩個人的耳邊說了。
高德威和高德猛兩個人像是被嚇傻了,因爲他們根本沒有參與今天的會談,吃飯的時候,他們是就近在保護檢荀樓的,當然聽見了他的那番仁義大計!怎麼料到他的這個打算?
高德威和高德猛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因爲,這也許是他們從出生以來,聽過的最可怕的一件事情了!倒不是說殺人可怕,關鍵是他們要殺的這個人,比他倆的級別高出太多!而且,如果檢少爺的這個想法泄露出去的話,雖然兩個人並不是很懂政治!但,其中的厲害關係也是清清楚楚的!
這個厲害關係,即使是皇帝,怕也擔待不起!更別說是王公公了!
“不要聲張!這是王公公給我的密旨!跟你們兩個說,是因爲你們是我的人,如果。讓第四個人知道了!你們等着誅九族!”檢荀樓說這種話的時候。語氣也是淡淡的。看着兩個已經呆若木雞的兄弟,內心沒有任何的波瀾,做了決定之後,他就如同一幅行屍走肉一般!這要是沒有修行紀綱九毀的武功的話,皇帝辦不到!
雖然檢少爺的語氣平淡,但是卻聽得高德威和高德猛這兩個在戰場上,在死人堆裡面摸爬滾打出來的儈子手,渾身冒冷汗。如同聽聞着一聲聲的炸雷!在這一刻。兩個人雖然武功不錯,但在官場上還是等於初出茅廬的人,如同靈魂被洗禮了一次,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這個我們懂,都是在宮裡面當過差的人。少爺,放心。”這次說話的是高德威,高德猛也馬上點頭附和着,真的有大事的時候,兩個人之間,還是高德威拿主意。檢少爺雖然始終都是語氣平靜。聽在他們的心裡,卻異常緊張!以他們和檢少爺之間的感情。他們都知道,檢少爺絕非恫嚇他倆,這件事情,關係實在是太大了!
“恩,我對你們當然放心,不過我要提醒一次的是,說了也沒有用,別人也不會信,但如果有人知道是你們說的,讓錦衣衛查出來,少爺保不住你們。好了,去幫我把洪承疇找來,我不急,不過,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如果他不方便的話,就讓他約地方,我去見他。”檢荀樓站起身來,將窗外打開一點點,看着外面的府衙親兵,輕聲的對兩個人道。
高德猛恩了一聲,“我去辦吧,這種事情,我有經驗,絕不讓人發現。”
崇禎皇帝朱由檢輕輕地擺擺手,示意倆人都出去,他的心情其實也無法平靜,因爲,他真的有想哭的感覺,他不懂,爲什麼自己身爲一個帝王,會慘到了這樣的地步,要過這種生不如死的生活?這些是自己的子民啊!自己無能爲力,不能解決糧荒問題,一次次的需要動用這種滅絕人性的手段的?
爲了平復情緒,他不得不在牀上開始打坐,將紀綱九毀的心法默默的運行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平復他無法平復的內心!
約莫十分鐘的時間裡面,崇禎皇帝朱由檢自己也記不得將心法運行了多少遍,總算是好受了一些,這心法就是使人變得冷血,變得狠毒!要不然,以他的本質,他做不出這些事情出來!
他更加的受不了,沒有糧食,每天爲了吃飯問題而苦苦掙扎的那種壓力!
運功完畢,崇禎皇帝朱由檢窩在被窩中,昏昏沉沉的,似夢似醒的,想着自己的周可兒,這一刻,他沒有想其他人,真的在最難的時候,他不會去想其他人,他的心裡,註定容許不了他想着其他人,包括懿安皇后張嫣。
糟糠之妻,就是這個意思,人在最貧賤的時候,能夠跟着自己的,永遠是那個糟糠之妻!雖然,周可兒,貌美若仙,卻也是他的糟糠之妻!
崇禎皇帝朱由檢感到孤獨,感到害怕,他爲自己的想法而害怕,爲這個世道而害怕,他甚至不想回現代了,甚至想回去現代之後,再也不想回古代來了,因爲,兩邊的反差實在是太過嚇人!
崇禎皇帝朱由檢在現代,雖然是一個不被人看得起的社會底層渣渣,但是沒有這麼多的苦惱啊,他不用爲了最基本的吃飯穿衣住宿問題去發愁啊!?
可是在現代,一旦溫飽無虞之後,他又爲身份的低微而不甘心,又會懷念着自己做九五之尊的尊崇!這是何等的尊貴?這是何等的氣概天下?這個任務再如何的艱鉅!畢竟,只有他一個人有資格做這個拯救大明的任務!
兩邊都是痛苦,活着就是一種苦,活着就是受苦受罪!他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到頭!眼睛溼了,被子溼了!
“大人,楊大人讓人來請您過去說話。”是門外傳來的高德威的聲音。
崇禎皇帝朱由檢急忙的擦了擦眼淚,將面具戴上,應承了一聲,“知道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其實知道楊鶴找自己幹什麼,想說服自己吧!?楊鶴高喊着撫,其實,他是最想打的一個人!因爲,打,對他有利!本來就是沒有人願意到陝西來做官,纔派他來的,只要能夠將這次的事情平息,只要他還能夠在這韓城,在這行都司提督的府衙中辦公,他楊鶴都是有功勞的!但如果按照自己剛纔說的,將糧食分光,然後他也被逐出了陝西,那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呢!而且,按律法,必定要將他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