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但兩個少年男女的心,卻依然沉靜在那個無邊的黑夜中,少女的黑夜是馬上要看見希望看見光明的黑夜,而崇禎皇帝朱由檢的黑夜,是夜空正當中!他不懂,自己的夜晚,會有多久!?
如果,不是有異於常人的堅強心智,不是有紀綱九毀的內功時時刻刻的幫她平復情緒,這樣的壓力,是很容易讓人崩潰的,他經常自己給做心理治療。
鄭月琳絕對不是隨便的女孩,不要說是古代,即使是在古代,像是鄭月琳這樣,也是極品的少女,她的美能讓天下男人吃驚,家境不錯,卻沒有到大家閨秀的地步,卻也沒有到小家碧玉的地步,就是這樣的一個家庭中,會孕育出一個像是鄭月琳這樣的女孩。
如果皇帝沒有皇后的話,在信王府的時候就認識了鄭月琳的話,現在的皇后是誰,還真不好說。
不知道鄭月琳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會不會感慨,相見恨晚?
的確,沒有了威脅,鄭月琳是不會不顧一切的去握住檢荀樓的手的,她的高傲,不輸給天下的任何一個美女,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剛纔是怎麼了,不過,即使是檢荀樓聽不見自己說話,能夠跟他說幾句話,她還是覺得心裡很舒服。
鄭月琳的小臉上面,還掛着淚花,但是,她卻笑了。不知不覺的,沉沉的睡着了。
檢荀樓運行紀綱九毀的時間是很短的,運功能夠幫助他平靜心裡的波瀾,因爲這武功的宗旨就是毀滅!讓人清心寡慾。變得理性剛毅!對於去除雜念有奇效!運功完畢。他也睡了過去。這樣的旅程,是很難受的,不能隨意的說話,遠遠的不如,他跟高德威和高德猛倆兄弟去絞殺豪格的時候來的快樂。
崇禎皇帝,並不是一個喜歡跟陌生人相處的個性,如果是跟張慧儀,或者跟鄭月琳兩個人在一起。還可能會稍微的好一些。
這小小的一組人馬,卻帶着三種思想,他和高德威還有高德猛,應該都是偏向於強硬對付農民軍的!傅永淳屬於中立派,這也是皇帝帶他來的原因,一方面傅永淳正直,忠誠,他的眼光和自己不在一個層面上面,能夠拓寬皇帝的視野。鄭鄤雖然偏向於溫和派,但皇帝看的出來。像是鄭鄤這樣的個性,其實並不適合做地方執政官。留在京城搞搞理論還可以。
而張偉業則絕對是死硬溫和派,他是旗幟鮮明的要支持溫柔懷柔政策的,這是這個年代讀書人的正統思想,也是中國知識分子的一種悲哀,他們不講實際,只講大道理!不然怎麼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呢?
但,他們不會去想想看,沒有太祖朱元璋的提劍起事,挫敗陳友諒,張士誠,各路北方義軍,最終掃滅元庭!這大明的天下,能姓朱嗎?
皇帝的信念是將末世當成重新建立一次王朝!就跟建立一個新的王朝一樣!否則,他將被這堆破爛攤子拖垮!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他朱由檢就是大明的天!他不想再跟上一世那般,做個名義上面的,欺世盜名的皇帝,實際手中的權力,少的可憐!
最先醒來的是高德威,他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迷迷糊糊的起來之後,看見了檢少爺和弟弟都在放下了心來,高德威這個人不愛說話,見一羣人都沒有惡意,知道是自己人,也不多說話,用冷水將弟弟弄醒了。
高德猛一看哥哥醒了,也高興萬分,“哥!知道嗎?是少爺冒着大險難將你救出來的!”
高德猛噼裡啪啦的將檢荀樓救他的事情說了出來!高德威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了高德猛的臉上!“你個蠢蛋!你怎麼可以讓少爺爲了我去冒險?我的命算什麼?”
高德猛被打的當時就腫了,卻沒有生氣,這在他來說,是很少見的,“我想要這樣啊?當時我不是剛剛跟那幫反民拼殺了幾個時辰,加上渾身傷痛,沒有力氣嗎?再說少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德威打高德猛,那是天經地義的,這個時代,長兄如父,輩分倫理是很正規的,但是,高德猛這次服氣,平常他還手是不敢,還嘴是少不了的!他也很後悔,很後怕,如果檢荀樓爲了去救高德威而有什麼危險的話,他也許比高德威自己死了,更多了一份傷感!古人很講究知恩圖報!
高德威沒有大喊大叫,低聲的哭泣着,那聲音,讓崇禎皇帝朱由檢這個已經心性很冷的人,都聽得心中難受!他知道自己跟這兩兄弟,已經可以算作生死交情了!他不看重這份感情,但他承認這份感情!
“少爺還不醒?弄醒他吧?”高德猛打岔,想讓哥哥別哭了。
高德威沉聲道,“閉嘴,回頭再跟你算賬!我們兩個是吃素的啊?少爺睡覺當然是什麼時候睡醒,什麼時候起來!”
高德威的話不多,聲音也不高,卻讓鄭鄤和張偉業等人都比較害怕,高德猛那般咋咋呼呼的反而不如何讓人害怕的,高德威多了一份大內侍衛的神秘河威嚴!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哥倆的身份,但是大家都知道了檢荀樓的身份,因爲張慧儀的關係,張慧儀不是一個多嘴的女孩,但是對於長輩的詢問,她會知無不言,在這點上面,鄭月琳跟張慧儀有很大的區別,如果是鄭月琳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她,可能永遠都不會讓人知道。
高德威輕輕地爲檢荀樓壓了壓衣服,像是怕他着涼,又從包袱中拿了一條毯子出來給他蓋着,“高德猛,你是傻蛋還是笨蛋?這麼冷的天,就讓少爺這樣躺着?”
高德猛大汗,“是我先喝藥,先睡的啊!再說,我們在扮死人,死人還蓋東西啊?”
高德威怒了,這次卻並沒有罵高德猛,“少爺要我們做什麼?就是要我們去注意這些小的地方,不然要你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