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集結,按照原定計劃,兵分六路,以各旗主王爺爲將,對錦州發動攻勢,圍魏救趙!不要怕傷亡,勿要解遼陽城之圍。”皇太極下令了。
范文程掙扎着從輪椅上翻身撲到了地上趴着,他手腳全無,能做到這一點也很不容易,“皇上,不要啊,萬萬不可,將我大隊鐵騎置身於明軍的炮火之下,無異於舍我之長,對敵之長啊。這正是崇禎皇帝朱由檢所希望看見的結局,不如拿遼陽城的將士們賭上一賭,勝負還很難預料。”
皇太極捂着胸口,一陣刺痛,“你懂什麼?等遼陽城的人被拼光了的話,我們即便是這次勝了,那將來還拿什麼跟朱由檢對抗?按照大明現在的速度,不出一年,又會有幾十萬軍隊過來,每年都這樣的話,我大清能支持的住幾次?我原以爲以重兵擺在遼陽,可以使得朱由檢知難而退,誰知道他會如此的強橫?”
范文程嘆口氣,“皇上,您聽我說,既然您一開始就已經看出是這個局面,就應該料到會是這樣的後果,至少做了這樣的打算不是?以多爾袞的指揮能力,以遼陽城的軍備和士氣,即便是城破了,也必定要讓朱由檢元氣大傷,這次朱由檢是傾巢而出,只要多爾袞能夠重創崇禎的話,皇上大可以再次長途奔襲,直搗明軍的京師,到時候被動的就變成了朱由檢了啊。”
皇太極皺了皺眉頭,死勁的嘆口氣,“你說的,朕何曾沒有想過?但是大明不比從前了,聽聞崇禎的京畿現在是糧食充足,有上千萬的百姓。如何打的動?罷了罷了,都打到了這個份上,朕也不留什麼餘地了。索性都跟崇禎拼了,就拼這一下。敗了就退到大漠去,也學那元庭,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范文程嘆口氣,“皇上,就再等三天,就再等三天,實在是要走退讓的路線,也要保有實力啊?我們的人馬不弱。大明打不過,大不了就到俄國去,俄羅斯跟我們打了幾次都不是對手,可以越過大興安嶺地區,再等待時機,萬不可意氣用事。”
皇太極嘆口氣,痛苦的抱着腦袋,一時間決斷不下,天下人中任何一人被逼到了皇太極這個份上,都是生不如死的。
多爾袞開始殺人了。殺的不是大明的軍隊,而是自己的家眷,幾個老婆都被殺光。多爾袞在烈火中像是一個猛獸一般!遼東軍徹底瘋了,這還只是大明御林軍的外圍部隊,大明的御林軍都沒有拉出來,清軍就已經吃不消了,多爾袞知道此戰已經是敗局已定!只得先殺光了家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爾袞舔着刀鋒上面的鮮血,那是小玉兒的鮮血,他的妻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了他的腳底下。
豪格失神的看着這一切。滿臉燻黑,雖然豪格跟多爾袞向來不對脾氣。但到了此時,同仇敵愾之心早就讓往日的恩怨都變淡了。“你怎麼可以殺了你自己的福晉啊!?明軍讓出了北門,現在怎麼辦?要不然先撤出遼陽城吧?”
多爾袞像是呆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腦子中一片混亂,良久才被豪格給搖着回過神來,“你說什麼?明軍讓出了北門?”
豪格哭着點點頭,“是啊,不但是遼東軍,整個外圍的明軍都讓了出來,可以看的很清楚,大明軍隊全部在南面集結了,連遼東軍都已經撤下去了,你聽,炮聲停了。”
多爾袞痛苦的坐在了小玉兒的身邊,撫摸這小玉兒的臉蛋,那曾經美麗的臉蛋,現在猶如死灰,多爾袞仰天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崇禎,你這卑鄙之徒!這是殺人再誅心啊!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變化而來的?你的心到底有多麼的狠毒?你是草原上最兇狠的豺狼!”
豪格不解的問道,“怎麼?我們雖然死傷了十多萬人,但是主力尚在,至少這麼多的大清男兒都還在,咱們滿人本來就是上馬便能殺敵,只要人手還在的話,自然不怕不能東山再起啊,不如趕緊向盛京出動,去跟皇上的大軍會合吧?”
多爾袞痛哭流涕的將小玉兒抱在懷中,瞪着豪格,“我說你是蠢豬,你一直都不服氣,我們的戰馬都在炮火中被打光了,這剩下來的四十多萬人,都只能步行前進,沒有了戰馬,明軍即便是打開了口子,隨時可以掩殺上來啊,明軍現在至少有五萬鐵騎,而且都是拿着步槍的,我們怎麼逃?他們這麼猛烈的攻擊了兩日,早就將我們的將士們的心都給打寒了,此時再開口子,給了大軍生的希望,士氣還能夠保持嗎?既無士氣,也無鐵騎的掩護,出城就是一堆待宰的羔羊,懂了嗎?”
豪格醒悟着,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那是不是可以讓人火速通知父皇?讓他帶着大隊騎兵前來接應?”
多爾袞一腳踢過去,“說你蠢,你真的蠢的沒邊了,這不正是崇禎希望的嗎?現在野戰當中,我們大規模的兵團碰撞,還有半點優勢嗎?你想讓我大清的所有男人都去填補明軍的炮火嗎?”
豪格被踢的坐在地上,並沒有向以往一般去跟多爾袞發火,頭腦也是一片混亂,喃喃自語道,“崇禎是魔鬼,是野狼,是惡鬼!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了啊?”
大明大營中,崇禎皇帝朱由檢親自接見了祖大壽,並且握住了祖大壽的手,“辛苦!”
祖大壽滿眼淚水,痛哭流涕的伏在了皇帝的腳底下,“皇上,不是我祖大壽不爭氣吧?您看見了我遼東軍的戰鬥力了吧?大軍這麼多年是被建奴逼的沒有辦法,打的過的情況下,我遼東將士們並不是慫包軟蛋。”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朕過去也沒有將你們看成是慫包軟蛋啊?你們這剩下的八千多將士,全數編入大明御林軍,回薊門大營去休整吧,這裡剩下來的事情,都交給朕,朕向你們所有人保證,不管是哪個地區的將士,都是我大明的將士!”
祖大壽聽見皇帝這麼說,砰砰砰的死勁磕着響頭,吳襄,吳三桂,一堆遼東剩餘的將領們都是痛哭流淚,泣不成聲。
“都平身,朕讓你們都平身,好好的歇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們的苦日子都過去了,不單是你們活着的人,死難的將士們也不會白死,一律按照大明御林軍的撫卹標準,對每個死難將士的家眷於以照顧,楊嗣昌,你負責安排。”崇禎皇帝朱由檢抱着將祖大壽扶起來,他對於祖大壽的怨氣,已經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