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難眠一夜(爲堂主相逢即相殘加更2/2)

他想着有點惱火,不過還沒來得及把怒氣發出來,就聽到門口傳來急促地腳步聲,隨後有個聲音響起:“廠公,在裡面。”

廠公?楊嗣昌聽了一愣,曹化淳麼?他來幹什麼?

正有點不解,卻聽到房門“哐當”一聲,被人踹開,而且力道之大,竟然被踹得脫了栓,發出“啪”地一聲重重地倒進了門裡面,寒風隨之灌了進去,吹得房裡的燈光搖曳。

“啪”地一聲,楊嗣昌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了!

堂堂天子輔臣,朝廷重臣的府邸,什麼時候被人如此蠻橫對待了!

臉面何存?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怒喝,就見一羣人舉着火把擁了進來,頓時把房子裡面照得通亮。爲首那人,楊嗣昌很熟悉,確實是東廠提督曹化淳。

這時候,他終於看清了裡裡外外全是東廠的番子,頓時,怒火不翼而飛,替而代之的,是緊張,還有不安。他有點不明白,爲什麼東廠如此大動干戈?

看這架勢,簡直像是要抄家滅族一般!

曹化淳顯然聽到了楊嗣昌在屋子裡“啪”地那一聲,進得屋裡看到楊嗣昌站在那裡,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諷刺地笑容道:“怎麼,楊閣部的脾氣還是這麼大,難不成是想抗旨,對咱家動手不成?”

“……”楊嗣昌一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看到曹化淳的這態度,就知道自己有難了。不過好歹是官宦世家,又是內閣首輔,大明最頂級的官員之一,努力穩定了表情,帶着一點冷意道:“這大晚上的,廠公這麼大動干戈地來楊某府上,該不會是有人上讒言攻擊本官了吧?”

“讒言?哈哈……”曹化淳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有點陰柔,聽着有點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楊嗣昌趁着這個功夫,已經回過神來,看着被曹化淳踩在腳下的門板,看着周圍對他虎視眈眈的東廠番子,還聽到外面傳來的雞飛狗跳的聲音,他的心一直往下沉下去。

他知道,如果不是一個重罪名,一個讓自己基本上沒有翻身的罪名,東廠恐怕不會這樣做。

楊嗣昌還在想着,曹化淳已經收了笑聲,那老臉一下變得份外陰森,厲聲喝道:“還敢說讒言?難不成你保舉陳新甲那謀逆者是假的?難不成,你和他合起來算計盧總督、孫總督的事情是假得了?”

向皇帝舉薦人才,這是要負連帶責任的。陳新甲定罪爲謀逆,那這楊嗣昌就要爲此付出代價。不說其他,光只是這一條,當同案犯抄家滅族,也是不稀奇的。

一聽這話,楊嗣昌都顧不得去想盧總督是不是盧象升,孫總督是不是孫傳庭,也不去想皇帝是怎麼知道自己有算計他們,此時的他,是完全被曹化淳話中的一個信息給嚇呆了。

陳新甲是謀逆者?什麼時候,陳新甲要造反了?

看着楊嗣昌臉上的震驚之色,曹化淳心中很是開心。同時,他也暗暗後怕。說起來,自己以前看在銀子的份上,和他們走得很近。幸好皇帝念在自己是潛邸老人的份上,提前把自己摘了出來,要不然……

想到這裡,曹化淳不敢想下去了,看着傻掉了的楊嗣昌,當即厲喝一聲道:“來啊,帶他去東廠大牢住幾天。”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走。楊嗣昌這個倒黴鬼,離得越遠越好,免得自己晦氣!

走出了大門之後,他聽到了楊嗣昌似乎不甘地喊聲,曹化淳沒有理,揹着手,好好參觀下這楊府。畢竟這種情況下拜訪楊府,還是頭一遭來的。

與此同時,在京師另外一條街上,御史廖國遴府上,此時的他,關了門,和夫人兩人在書房欣賞顏真卿的真跡。

“老爺,外面是不是亂得很啊!”他夫人有點憂心的問道,“聽說勇衛營和那什麼驃騎營都出動了!”

“管那麼多幹什麼?”廖國遴聽了,眼睛就盯着顏真卿的真跡,不耐煩地說道,“外面的事,隨便他們去!我說夫人啊,你看出來沒有,這是真好啊!”

他夫人聽了,便不再操心外面的事情,看着面前的真跡,點點頭道:“妾身看着確實不錯,顏真卿果然名不虛傳!”

誰知廖國遴一聽,不由得有點嫌棄地說道:“你怎麼這麼俗?”

一聽這話,他夫人不由得微微張大了嘴巴,很是有點意外,自己怎麼俗了?哪裡說錯了?

看她這個樣子,廖國遴不由得搖頭,努嘴說道:“你沒看到沒?這可是給事中啊,說不定啊,可能還能往上升一級呢!畢竟這可是顏真卿的真跡,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

聽到這話,他夫人終於跟上了他的腦回路,連忙點頭。

“上一次都給了給事中的銀子,明明說好了的,結果還是這麼久都沒有音訊。”廖國遴說到這裡,又帶點恨意地說道:“那羣東西是上輩子多缺銀子,老爺我給了那麼多銀子,竟然還不穩妥!”

他自然不知道,吏部其實已經把他的名單遞上去了,只不過崇禎皇帝知道箇中情況,暫時留中沒有處理。

廖國遴在說完之後,忽然神情又是一變,露出那種很自豪的樣子道:“其實上幾次去劉美才府上的時候,老爺我就瞧中了這幅顏真卿的真跡,這絕對是值不少銀子的。這一次,老爺我靈機一動,當時那是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伸手就摘了這幅顏真卿的真跡下來,你不知道啊,當時劉美才那廝地臉色,頓時就變了,感覺和死了爹孃一般……”

他正在說着,忽然,外面有嘈雜聲響起,緊接着,有急促地腳步聲往這邊而來,隱隱地,還聽到“老爺,不好了……”的話。

廖國遴夫人聽到這個動靜,不由得一愣。而廖國遴本人,卻是下意識地一下從他夫人手中奪過顏真卿的真跡,一邊快速捲起來,一邊好像就想着找地方藏。

可還沒等他卷完找地方藏,那房門就“呯”地一聲,被人一下用力推開,隨後闖入屋內的那人,帶着驚慌大聲喊道:“老爺,錦衣衛來了,錦衣衛來抄家了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廖國遴的視線就越過他,看到了他的背後。只見一羣威風凜凜地錦衣衛,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握着繡春刀的刀柄,正跟了進來。

“廖國遴,你的事犯了,去錦衣衛詔獄走一趟吧!”爲首的錦衣衛軍官,冷聲大喝,而後手一揮,壓根不管他們什麼反應,就猶如帶小貓小狗一般,拖着他們就走。

就這,廖國遴手中還緊緊握着那顏真卿的真跡不放,一邊大聲嚷嚷道:“別扯,別扯,小心這可是顏真卿的真跡,都是錢啊,撕爛了就不值錢了!”

沒有意外,和他一丘之貉的另外一名御史楊枝起,同樣被東廠番子光顧,抄家拿人。

不止是這兩個御史,廠衛兩個衙門一起動手的,還有另外五個御史的府邸。如果說別的官員,一下被緝拿太多會耽擱衙門運作的話,這個都察院的御史,卻不用有這個顧忌。因爲這些御史,平時就是耍嘴皮子而已,至於督查官吏的廉潔,呵呵,這活不說也罷,就他們這些自己都撈得歡快的傢伙,隨時能有另外的人可以補上。

當然了,在廠衛查抄京師衆多官員的府邸時,五城兵馬司的軍卒,還有京營地軍卒,也全部開出軍營,封鎖城門。非兩邊的主官一起,城門一律不得打開。甚至連鳥飛過城牆,也要有兩邊的主官蓋章。

崇禎十二年三月初三這一天的晚上,註定是京師大部分人,或者說是大部分官員難眠的一夜。

廠衛這麼大的動靜,想不知道都難。特別是連內閣輔臣楊嗣昌的府邸,都被東廠番子抄家抓人。再加上還有那麼多家御史被查抄。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這麼大動干戈,沒人不怕啊,萬一過了一會,廠衛也光臨自己府邸怎麼辦?

所謂人正不怕影子歪?這是不存在的。因爲絕大部分人,手腳都不乾淨。在不明白廠衛爲什麼如此大動干戈的情況下,就更是疑神疑鬼。

這一夜,這些人註定會無眠!

與此同時,在錦州城外,建虜大營,皇太極也沒睡着,站在中軍帳外,遠遠地望着遠處沒有多少燈火的錦州城頭,微皺着眉頭。

要是有可能,他還真想把這錦州城拿下來。只是,明軍都學乖了,城防的事情都做得很足,要想正面攻下,不知道會死多少人。而人口又是大清的死穴,皇太極耗不起。

而且有過當年大淩河之戰的教訓,明軍在城內也都囤積了大量的軍需物資,要想靠圍困把城池拿下來,基本上不現實。搞不好,城裡的物資還沒有耗完,大清軍隊這邊就把家底都耗完了。

這麼想着,皇太極不由得又想起了派往關內的軍隊。

遼東苦寒,物資匱乏,只是靠遼東這邊是不可能養活那麼多人。大清要想繼續壯大,人口和物資都是不可少的。而這些,在關內都有。去一次,搶一次,人口物資自己用,至於金銀珠寶這些不能當飯吃得東西,再和晉商去交易一筆,又能換來大量大清所需的物資,這一來二去,大清就根本不怕什麼饑荒不饑荒了。

前兩次,大清軍隊入關,都是賺得盤滿鉢滿。這一次,自己更是決定再多撈一筆,一方面可以繼續積累大清的實力,另外一方面,也能幫幫那些爛泥扶不上牆的流賊。

想想也真是,竟然這麼不經打,就明軍這麼爛的戰力,還都要被明國朝廷給鎮壓完了。這一次就折騰多一些,應該對那些流賊的幫助也會大一些吧!

皇太極這麼想着,心中更是覺得,這次派了十萬大軍入關,領軍的更是自己看重的,一向穩重,做事放心的多爾袞。不管如何,這次入關的兩個目的,應該都能很好地完成吧?

對此,他其實還是有把握的。畢竟,明國最強地關寧軍被自己拖在這裡。根據探馬的回報,山海關和寧遠那邊都是嚴陣以待,並不曾往關內派一兵一卒。

他正這麼想着,忽然看到營門外似乎有動靜,而後就有人往這邊過來。

“陛下,奉天大將軍的信使到了。”有穿黃馬褂的御前侍衛過來稟告道。

皇太極一聽,不由得精神一振。這些天圍着錦州城,物資消耗了不少,這來得還真及時啊!

這麼想着,他便下旨說道:“傳。”

而後,他又對另外一個御前侍衛道:“長夜漫漫,不如一起來聽聽好消息,各王公貝勒都傳來吧,就說奉天大將軍有消息傳回來了。”

“喳!”親衛甩袖子打千跪下領旨,而後興奮地跑去傳達皇太極的口諭了。

確實如皇太極所說,長夜漫漫,又是在這軍營之中,待了這麼多天,實在是無聊透了。聽到旨意的建虜頭子,一個個飛快地趕往中軍帳,都想聽聽關內的消息。

這不,多爾袞的信使剛到中軍帳這邊時,就有不少建虜頭子趕到了。

中軍帳內,皇太極還在後帳,這些建虜頭子已經先自己聊開了。

“我說阿濟格,上次你入關,是搶回來多少東西?這一次,會不會被你弟給比下去啊?”

阿濟格和多爾袞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可是阿濟格卻對此很不願意,他更願意抱着皇太極的大腿。

聽到這話,他便冷笑道:“上一次要是我帶十萬大軍進關的話,少數要翻個倍。你們是不知道,我大清軍隊所到之處,明狗那是望風而逃,真是可惜了,去的人不夠多,帶不回更多的好東西了。”

“呵呵,吹吧!”

阿濟格聽到這話,怒了,聞聲看去,見是他另外一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和多爾袞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的多鐸,便冷哼一聲道:“我吹什麼吹?就明狗那戰力,還用我說?十萬大清軍隊入關,還不是橫掃明國。要是多爾袞只帶回我上次地數目,他就是坨屎!”

多鐸一聽,也怒了,正要說話時,卻見皇太極從後帳轉了出來。

這時候,當初地四大貝勒,代善已經退居幕後,半隱居的那種了。

莽古爾泰的急躁性子被皇太極利用,不斷擠兌讓他暴怒行爲失控,最終降罪之後暴斃。不過皇太極並沒有就此罷手,在莽古爾泰死後還讓人揭發他有謀上之罪,被追奪了封爵。

阿敏被皇太極算計,獨自留守關內被明軍圍攻後逃回遼東,因此被皇太極降罪鬥倒,除這個失陷關內四城的罪名外,還有心懷異志、當年在朝鮮謀求自立等等。廷議阿敏死罪,皇太極改爲幽禁,僅留莊六所、園二所、奴僕二十,其餘財產歸濟爾哈朗。在原本的歷史上,他將會在明年死於囚禁中。

四大貝勒,就這麼只剩下了一個,至於四小貝勒,那壓根就沒法和皇太極掰手腕。更何況,有三大貝勒的例子在眼前。

也就是說,此時皇太極獨霸局面已經形成,連皇帝都當了好幾年了,威嚴已成,誰也不敢再鬥嘴,立刻見禮。

說句實話,皇太極是樂意見到他們兄弟間不和的,因此,也不在意他們之前的說話,只是吩咐道:“傳信使吧!”

於是,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帳外,看着多爾袞的信使快步入內。他們心中都期待着,這次大清十萬大軍入關,該是有多大的收穫呢?

525 人間地獄186 那皇帝的腦子真是有病(爲葡萄美酒幾人嘗萬賞加更)79 二麼?259 地龍翻身676 計中計862 歃血爲盟622 真假621 時代已經不同了476 宣撫極西之地875 大明第一代830 何等的霸氣355 崇禎十四年到了244 兄弟642 狗還能改得了吃244 兄弟38 激將計428 盛京之亂(爲盟主岳氏肥牛加更2/11)570 下輩子一定不投降了770 點睛270 敲打463 威脅遼東腹地555 盛京,是盛京!388 因緣湊巧474 會師928 否極泰來497 新一代戚家兵653 家有一老95 且看看421 瑞雪兆豐年228 犯大明者誅220 對藩王府出手333 神兵天降511 開棺鞭屍540 跳坑203 封賞處罰745 來得好740 王師南下呂宋島190 難眠一夜(爲堂主相逢即相殘加更2/2)232 神機妙算之崇禎皇帝844 全能皇帝872 有了726 實錘了17 聖旨到256 狡辯4 五道金牌967 求來的鎮南城協議26 掩護和突圍215 御駕親征(爲推薦票三萬五加更)355 崇禎十四年到了612 仁者無敵742 給皇上的禮物681 渾水摸魚422 皇太極的懊悔914 我是老花眼597 人盡其才348 負隅頑抗699 討價還價?254 懵了211 圖謀河套(爲推薦票兩萬五加更)923 垂死掙扎374 勝利非常渺茫啊332 死不悔改586 雨季675 發動人民戰爭398 萬無一失742 給皇上的禮物779 日子很悠哉233 擁有豬隊友的感覺(爲五月月票六百加更)541 不長眼的(爲盟主岳氏肥牛加更8/11)621 時代已經不同了503 迎刃而解916 敗了254 懵了834 沙賈汗太精明瞭739 意外之喜(補昨天一更)272 爲百姓而戰273 畢懋康和宋應星166 如意算盤落空(爲天外天007掌門加更5/5)751 你們身爲明人就該死而已287 仙人跳916 敗了530 掌舵243 投名狀604 解決問題502 多鐸小兒,蹲那尿尿呢!300 東廠發飆513 大清要完了827 息了明國皇帝的不安分念頭602 劉姥姥來了215 御駕親征(爲推薦票三萬五加更)828 那明國皇帝是屬狗的566 建虜滅亡633 須佐銀礦356 再次御駕親征157 凌天閣(爲唐鐵光盟主加更11/11)455 奪嫡之爭416 “友軍”949 回來了345 明軍已經爛透了516 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