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人多有人多的難處。
這其中,最爲關鍵的就是,人多了,後勤壓力就大了。明軍這次西征,光是準備後勤物資,訓練軍隊,就準備了好幾年。前鋒中,李定國的一萬騎軍,離開大部隊後,就只是每個人隨身帶了乾糧就出發了,這對李定國這支騎軍的要求非常高。如果不能在身上帶着食物吃光之前,有物資補充的話,那就是非常危險的了。
隨後,滿桂的三萬前鋒主力,就不能按照李定國所部這樣做了,大軍必須攜帶物資,而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攜帶牛羊羣,用牛羊羣來補充軍隊所需。
再下來,楊嗣昌所部的主力,人數太多,光靠攜帶牛羊羣都沒法解決,就必須還要拉着一車車的糧草物資了。也正是因爲後勤的限制,李定國所部才能來去如風,每戰都出人意料。而滿桂所部,雖然也是騎軍,速度卻要慢多了。楊嗣昌所部,就更慢了。但如此一來,楊嗣昌所部就能攜帶攻城用的重炮,也不會多影響行軍速度。
如此一來,薩馬拉堡這邊,滿桂沒有攻城,而楊嗣昌所領主力,卻有攻城的本錢了。
薩馬拉堡在前些年修築的時候,可從來沒想過,會遭遇如此之多的敵人。而且,當時修築的主要預防對象,是遊牧民族的敵人。因此,相對於如今這場戰事來說,薩馬拉堡不但裝不下菲拉列特大牧首帶來的兩萬左右的軍隊,城堡的堅固程度也沒法抵禦重炮的轟擊。
楊嗣昌只是看了下薩馬拉堡的情況之後,心中就已經是樂呵呵的了。自己總算也能有所建樹,不會讓李定國專美於前了。
大軍一圍,重炮上前,雖然刻有膛線的重炮,就只有兩門而已,可這兩門重炮就在敵人火炮的射程之外,慢慢地你一炮,我一炮地轟着,就明顯看到敵人有些亂了,特別是在薩馬拉堡城牆下,依城防禦的那些,第一個開始騷亂起來。
這一次,楊嗣昌也感受到了武器先進所帶來的好處了,原本重兵來襲就已經讓敵人的士氣低落到了一個低點,而後看到薩馬拉堡在重炮的轟擊下,慢慢地塌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在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堡外的沙俄貴族首先忍不住,試圖突圍而逃。
只是實在不好意思,楊嗣昌還不是一個無能的主,早就料到這點,挖了坑等着這些西夷來跳。
等到第二天天亮,菲拉列特大牧首偷偷地登上城頭,看到明軍在清理他們營地附近的死屍時,那臉上陰沉地能滴下水來。
原本己方的兵力就不敵明軍,可城外這些貴族竟然還擅自行動,自己跑去送死,如今可好,他們是找死了,卻格外地打擊了城內的士氣,也助長了明軍的士氣,城牆還會被轟塌,這仗還怎麼打?
沒奈何之下,菲拉列特大牧首讓人打着白旗,想和明軍商量投降的事情。但是,使者被割了耳朵,很快就被趕了回來,楊嗣昌只回復了一句話:“昔日殺我大明無數衛拉特部百姓,如今,本官奉皇帝旨意前來討伐,血債血償!”
這一下,菲拉列特大牧首絕望了,連投降都不能投降,這也太不講理了。此時的他,開始爲之前那場偷襲衛拉特部蒙古的戰事而感到後悔了,想起當初掠奪到衛拉特蒙古的那些物資,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如今看來,自己的眼光竟然是如此短淺!
不過隨後,他也回過神來,好像當初衛拉特蒙古還不是明國的一部分吧,自己又怎麼可能知道明國會爲衛拉特蒙古出頭呢!這……這……城外的明軍不講理啊!
然而,菲拉列特大牧首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唯有集結手下貴族,對他們嚴肅地說道:“諸位,你們應該聽到城外明軍的答覆了,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唯有和明軍決一死戰,纔可能有生路。因此,諸位,記住了,我們必須團結起來,一起行動,置之死地而後生,明白麼?”
不得不說,他這話還是有效果的。當然,更多的是,這些貴族已經看到了試圖私自逃走同夥的下場,以及明軍主帥的答覆,因此,他們不得不打消其他念頭,紛紛表態,一定聽菲拉列特大牧首的,一定要和明軍戰鬥到底。
就這樣,戰事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況。城外都是明軍,兩門重炮就在城頭火炮的射程之外,不急不忙地“轟”地一炮,“轟”地一炮地打着,除此之外,並無交手的痕跡。
薩馬拉堡的沙俄軍隊,由於絕望而恢復了一些的士氣,又開始慢慢地被消磨殆盡。不過這一日,沒有等到重炮把薩馬拉堡城牆轟塌,他們的士氣就一落千丈了。
因此,一隊明軍從西邊返回,押來了幾個人,就在城外一字排開行刑。
“不好了,大牧首閣下,不好了!”一名頭目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進了菲拉列特大牧首的寢宮,非常恐慌地稟告道,“殿下……殿下他在外面……”
“什麼?他來了?”菲拉列特大牧首原本身體就有病,被明軍圍攻後氣急攻心之下,病情加重,已經臥病在牀了,可此時,卻“騰”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地神情道,“他一向性子懦弱,如今這種情況,竟然還帶兵來增援了?”
沒等來人回答,他就急忙下牀,一邊向外走去,一邊又猜測道:“是不是其他幾個國家的援軍跟着一起來了?有多少兵馬,能打贏明軍麼?快,立刻集結城內軍隊,最好裡應外合,說不定就能一戰而定,打敗那些來自東方的惡魔!”
“……”來報信的頭目,一臉惶恐,連話都插不上,只好跟在後面,好不容易等到菲拉列特大牧首說完,就急忙回答道,“沒有,不是,殿下……殿下是被明軍抓來的!”
這話一說出口,菲拉列特大牧首一個踉蹌,差點就跌倒。而後,他立刻甩開剛扶住他的侍女,臉色一片蒼白,匆忙跑出去看情況了。
他的手下自然不可能騙他,到了城頭,他都發現,所有人都看着外面,連他過來都不知道,他就明白,一切都完了。
他兒子作爲沙皇,性子又懦弱,絕對是待在莫斯科城裡不會出來的。而如今,他既然出現在城外,那就說明,莫斯科已經落到了明軍手中了。
果然,上了城頭往外一看,就見自己的兒子和留守莫斯科的幾個大貴族,被明軍押解在城外準備行刑。
楊嗣昌也是,竟然還找來懂得沙俄語的人,對城內大喊道:“爾等彈丸小國,竟然不自量力也敢犯我大明,如今王師西征,滅爾等猶如殺雞,此等幾人,乃是利息,睜開眼睛看好了!”
說完之後,衛拉特部出身的將士,便上馬拉着這幾個人,開始繞城而跑,就在城頭上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活活地拖死了這幾個沙俄貴族。
城頭上,寂靜無聲,死一般地沉寂。
忽然,“啊”地一聲,就見菲拉列特大牧首一聲慘叫,便往後倒去。幸虧周圍的人被他驚醒,手疾眼快,一下扶住了他。但是,看他口吐鮮血,兩眼翻白,就知道情況不妙了。
果然,當天夜裡,菲拉列特大牧首不甘心地“啊啊”幾聲,伸手抓天,似乎想抓什麼救命稻草卻不得,最後,手落下,腳一蹬,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他的死,再次打擊了沙俄軍隊的士氣,就在當天夜裡,剩下的沙俄貴族再也承受不住壓力,紛紛領着自己的手下各自開始突圍。
沒有意外,城外明軍以逸待勞,給予了這些沒頭蒼蠅一般的西夷一個沉重打擊,等到天色大亮之時,楊嗣昌便面帶着微笑,開始登上薩馬拉堡,登高望遠了。
臨時聊天羣內,楊嗣昌總算也能有點底氣地發言了:“陛下,微臣已經全殲沙俄主力,佔領薩馬拉堡了!”
對此,崇禎皇帝其實並不意外。要知道,此時的沙俄還只是西歐小國而已,遠不是後世那個強大的國家。而大明剛好相反,不是歷史上那個自顧不暇的即將滅國的大明,而是如日中天,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朝代都要強大的大明。以此時大明的實力,只是對付沙俄一個西歐小國而已,自然就是碾壓態勢了。
聊天羣中,崇禎皇帝還沒來得及說話,兵部尚書盧象升已經先一步開口說道:“從和西夷的幾次作戰上看,我大明火器的優良,大大減少了我大明將士的傷亡。因此,臣建議,我大明軍工研發,一定要保持領先才行。”
吏部尚書孫傳庭看見,也立刻有了發言的機會道:“陛下推廣之科學技術學識真乃無價之寶,我大明有此利器,自能保持領先。微臣這邊,也正在草擬各衙門副官,必須要有懂專業科學技術學識優秀之人才行之方案。”
都察院左都御史洪承疇見了,不甘示弱,也立刻發言表達了他的存在感:“都察院正下派御史前往各地方下屬衙門,要求地方上嚴查考試舞弊,杜絕科學技術學科矇混過關。”
崇禎皇帝見了,心中高興,笑着在羣裡發言道:“諸卿都有此認識,朕心甚慰!”
楊嗣昌卻是看得鬱悶,我這可是滅國之功啊,你們幾個什麼意思,不說恭喜,反而把話題帶偏了,結果皇上連個響都沒表示,這樣真得好麼?
埋怨了一會後,他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大明,對於滅國之戰這樣的戰事,也早已麻木了。算算看,從滅洞吾開始,算上南洋,朝鮮,倭國等等,都已經不知道滅了多少國了,也難怪大家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退出了聊天羣,楊嗣昌就當散心,自己看起東歐平原上的風景起來。
要說起來,烏拉爾山脈東西還真是不一樣。一般來說,東邊的溫度要比西邊低好多度,因此植被什麼的完全不同。
楊嗣昌是有資格知道的,大明發起這一次的戰事,明面上是爲衛拉特部族的百姓報仇,實際上,大明也是在圖謀東邊地下無盡地財富。
這次戰事俘獲的俘虜,並不會像李定國那邊一樣疊京觀,而是當苦力,擴建這個城堡,是其成爲大明在這極西之地的橋頭堡。皇上都爲此賜了名字,就叫明威堡,大明威名遠揚之意,震懾西夷。
想着這些,楊嗣昌看着遠處正在吃草的牧羣,忽然心中又想道:其實這裡取名羊城也不錯,很能應景的,也能隱含是自己打下了這裡不是!
於是,在他的小心思之下,這個原本的薩馬拉堡在擴建之後,明面上的官方之名是叫明威堡,可當地人,特別是西夷,還是喜歡叫羊城。當然了,這是後話。
此時,在大明國內,經過長達一年的準備,大明正式還都應天府,改名京師,亦稱南京。而原本的京師恢復爲順天府,亦稱北平,也是大明陪都,同樣設有八部等衙門。
與此同時,李定國在滿桂大軍的接應下,繼續在歐洲搞風搞雨。所部之騎軍,來無蹤去無影,神出鬼沒,在波蘭和瑞典這兩個剛遭受沉重打擊的對手領地內,打貴族,分田地,執行着崇禎皇帝下發的旨意,就是沉重打擊歐洲即有的既得利益者,也就是歐洲貴族,團結歐洲被壓迫的百姓,也就是歐洲還普遍存在的農奴和奴隸。李定國的威名,開始響徹在歐洲上空,人稱東方閃電。
一直到深秋,天氣慢慢地冷下來時,才領軍退回明威堡,駐守在這裡,以滿桂爲主帥。而楊嗣昌則領軍迴天省去過冬了。畢竟軍隊都留這,後勤壓力就太大了。
莫斯科等地,明軍全部放棄,空出的這些地盤,哪怕是被打殘了的波蘭和瑞典,都蠢蠢欲動,想要佔下來。
不過明軍在明威堡還是有震懾力的,歐洲大陸上,衆多勢力一邊開始搶地盤,一邊也有開始互相合衆連橫的趨勢。
此時,歐洲原本是正在進行三十年戰爭的,因爲信仰問題。爲此,也有西夷打探明人信仰什麼,想以此來區別敵友。
不過,他們得到的答案,又顯然出乎了他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