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尤其是對於發動戰爭的一方,需要做長時間的準備工作。
朱由檢想要對草原發動最終統一戰,當然不可能一提出來第二天就開戰,就算是李定國有作戰策略,那也需要在小範圍內討論討論。這可不是一兩天的事,不過在做出最終決定之前,是可以提前作軍事部署的。
大明現在軍事部署的防禦力量依舊是在北方,重兵都在北方,這也是華夏幾千年的戰略,誰讓我們的敵人一直都來自於北方呢。和以前不同的是,原有的北線防務現在變成五大區,分別是西北、延遂、察哈爾、錫林格勒、東北。
東北的防禦力量其實是最少的,僅有三個軍,不到十萬人。但是整個大東北地區是北方最穩定的。其一是東北的北面現在沒有敵人了,部隊的任務就是剿匪或者說是驅趕毛熊的入侵;其二是東北有大批的孩兒軍退役軍人被安置在哪裡,人數超過五萬,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召集起來就是兵。
軍隊部署最多的是察哈爾,有兩個騎軍,三個野戰軍,人數超過十七萬;其中察哈爾駐紮騎兵第一軍,野戰軍第六軍、第八軍、第十軍防守從歸綏到張家口一線,是北京都的外圍防線。
騎兵第三軍和野戰第十一軍駐紮熱河,目的不言而喻,同時承擔了騎兵住訓的任務。不管是朱日和還是錫林格勒還是科爾沁,現在都是大明的重要馬匹的來源地,這裡承擔了一半的馬匹供應,尤其是大明內地的馱馬,主要從這裡產出。而大明的戰馬三分之一是從草原購買,三分之二是靠確山、寧夏等地自產。
延遂駐紮有騎兵第四軍和第五軍,同時部署有野戰軍第三軍、第五軍;總兵力十四萬人,但是要承擔河套的防務,也是目前一直處於零星戰鬥的地區。因爲河套自古纔是最容易被爭奪的地盤。準葛兒部從來沒有放棄過對河套的騷擾,幾乎每一個月都有小規模的戰事發生。
寧夏駐紮的有騎兵第二軍,混編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兵力十五萬。所謂的混編軍,就是騎馬的野戰軍,換句話講,可以是野戰軍,也可以當騎兵用。這是根據當地的環境決定的。西北如果沒有馬,就只能窩在邊鎮守城。從最開始朱由檢給曾英的就是額外照顧,至少是一人雙馬的奢華配置。
別以爲一人雙馬很牛,真正的騎兵是一人三馬,兩匹戰馬之外,還有一匹是馱馬,專門負責隨軍運送物質補給的。現在的大明對騎兵的要求是,能突擊、能運送,仗要快打,補給也要跟得上。在這種指導思想下,如果專門配備後勤補給部隊,容易脫離前方。最好的辦法就是補給隨着部隊一起推進,仗打到哪兒,補給就能跟到哪。當然是基本補給,不可能做到完整的補給也能跟上。
有人會說,既然已經有了養馬場,幹嘛不給每個人都配備一匹戰馬?
這是沒有常識的想法。就大明現在養的這二十萬騎兵,就把全國的戰馬已經掏空。簡單算筆賬,二十萬騎兵一人雙馬,總數需要40萬匹戰馬。而馬一年只能生一胎,馬的生命週期是二十到三十年,五歲以前是幼仔,十六歲以後就是老馬了。要擁有40萬匹戰馬,最少要有五萬匹母馬的保有量。要不是有察哈爾和科爾沁,朱由檢去哪兒弄這麼多母馬?
從馬種來說,蒙古馬適合長距離奔襲,耐寒、耐力,但是馬力差。而河套馬是好的戰馬,產量少。確山馬場裡有世界各地的馬種,但是現在還沒形成規模,沒有一二十年的時間,別想搞出大變化。
正因爲有了規模龐大的騎兵,大明現在才能不依靠大規模步兵以及長城防線的情況下,安全地守住了北方防線。當草原人想要南下劫掠的時候,大明的騎兵能夠迅速作出反應,對方根本佔不到便宜。但是,明軍想要向北進擊,也沒那麼容易。
想想一下草原的面積以及草原上的人口數量,進攻的軍隊少了,幾乎相當於是旅遊一趟,對方只需要避開鋒芒即可。而進攻的軍隊數量多,那麼萬一對方反向攻擊內地怎麼辦?別以爲圍魏救趙的計謀只有漢人懂。草原戰法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反正他們只有一頂破帳篷,捲起來就能走。而你漢人的城池是萬年不動的。
這就是爲什麼幾千年來,只有武帝做到了北伐的完全勝利,後世的清朝,用了聯盟的手段才收攏了草原的原因。在沒有足夠剩餘力量之前,我們能出擊的距離絕對不超過八百里。再遠點,你就等着被別人牽着鼻子遛彎吧!還保不齊對方饒過彎在你身後咬一口。
現在李定國要抽走所有北方防線的機動力量,那麼北方防線等於徹底暴露在別人面前。這就是考驗決心的時候了,同樣的問題,朱由檢相信武帝也考慮過,但是武帝打擊匈奴的決心比誰都大。他寧願放棄北方防線,也要解決草原問題。
南京城,朱由檢整夜整夜睡不着。整個世界地圖就在掛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北方。這個世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北方有多大,只要過了準葛兒,就能找到一條通達北冰洋的河。朱由檢自覺野心不大,只要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就行。
別的不說,秋明得是大明的秋明,那兒的石油是真多。
“萬歲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況咱們現在手上拿得可不是燒火棍。那些亂臣賊子如果敢來,不得脫層皮纔怪。”王承恩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站在朱由檢的身後了。
“你怎麼還不休息?年齡大了,要多注意修養。別老是呆在宮裡,可以到處去走走。”朱由檢扶着王承恩坐了下來,這老傢伙現在身體不好,經常腰痠背疼的。
“老了!哪兒也去不了了。就是這南京比北方潮,老奴還是想念北京。”王承恩說。
“等這一仗之後,北方就平定無戰事了。以後大明的發展在南方,在海上,咱們不能鼠目寸光的。你能理解嗎?”朱由檢看着王承恩說。
“是老奴多嘴了。可是這一次,皇上還要親征嗎?”王承恩問。
“草原我是去不了的,那是李定國的事。可是我還是不放心北方防線,我想去幫忙管管糧草,這也是大事。”朱由檢沒瞞王承恩。
“那就北京吧,老奴正好能陪在萬歲爺身邊。”王承恩帶着盼望的眼神,讓朱由檢不忍拒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