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並不想和皇室成爲死敵,這一點幕府看得很清楚。鄭家當然也沒想過要得罪日本皇室,田川次郎這種人甚至希望和天皇結交。所以,保皇派認爲,這場戰爭一定是有限度的,只要他們妥協了,戰爭就會停下。
和歌山位於日本本州紀伊半島西南部,面向太平洋,北鄰大阪府,東靠奈良縣,東南與三重縣毗鄰,西南隔紀伊水道和德島縣相望,地形複雜,擁有總長約650公里的里亞式海岸,沿海峭壁聳立,連綿不斷,還分佈着大小130座島嶼。
日高川也是一條大河,就在和歌山的旁邊,雖然和歌山暗礁多,可是河流的出海口卻是很好的港口。所以,拿和歌山做第一登陸點是再合適不過了。
這個時候的和歌山,還只是一個小鎮,而明軍的登陸地也不是攻陷鎮子,而是選擇在日高川的北岸。
當第一批兩艘戰艦當前鋒,橫列在日高川河面上的時候,日本人連抵抗都沒有,僅有的一支兩百人的隊伍慌里慌張地沿着河岸拼命地叫喊。這些矮個子的日軍,一看就是地方性質的治安軍,別說制服,就連弓弩都只有幾把。隔着老遠,箭支軟弱無力地射進了河裡,而日軍的勇氣倒是不弱,擺出了各種恐嚇的架勢。
戰艦上的明軍是在厭惡了這羣嘰嘰喳喳的敵軍,遂調轉了兩門大炮,對準岸邊,就是兩發炮彈。
轟的兩聲,炮彈在日軍隊伍的頭尾就炸開了,兩團火焰騰空而起,當場就有五六個日軍被炸在地上像爛泥一樣一動不動。
嗖的一下,這羣日軍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全都躲進了河岸邊上的灌木叢。這就是和歌山登陸戰明軍遇到的唯一的抵抗。
和歌山外海,鄭成功收起了自己的望遠鏡,皺着眉頭有些不高興。他以爲日軍一定會在紀伊水道的最狹窄部部署大炮封鎖航道的,以爲紀伊水道只有十公里寬,按照後金紅衣大炮的射程,都可以在兩邊或者中間的島嶼上修築炮臺,阻擋明軍戰艦的,可是他完全沒料到日本人根本沒這樣做。
其實鄭成功多慮了,日本的鐵炮是很有明,可是17世紀日本的鑄炮技術比歷史上的大明還要差,大炮的射程兩三裡,根本就沒能力封鎖紀伊水道。
一直到後來,日本人才在紀伊水道中間的島上修築第二炮臺,一直保留到後來。
“看來李司令的小心有些多慮了。”鄭成功嘴角一笑,然後很快消失。
“沒關係的,讓船上的這幫小子早點下船,免得他們學我一樣天天暈船難受。”李過強忍住嘔吐的動作,臉色紫青。他之前渡海的時候,坐得可是豪華運輸船,可能是太舒適的原因,倒也沒感覺暈船,可是從鹿兒島到和歌山,乘坐的是戰艦,搖晃得厲害,倒是現了原形,標準的旱鴨子。
李過的擔心也不是無的放矢,這些來此各軍區的年輕戰士,坐了兩天的船,的確是暈頭轉向的。也辛虧日軍沒有岸上的阻擊部隊,不然還不敢讓士兵登陸了。
“還是讓工兵先登岸開路吧!”黨守素見李過狀態不好,他代替李過下令了。
隨着命令的下達,幾隻比戰艦還要寬大的海船開始慢慢駛向岸邊,在離岸邊幾十米的距離處拋錨停住。一艘小船劃了過來,緊接着兩邊的船舷擋板被放下,一長串用繩索連接的木桶被工兵推進海里,小船在前面拉拽,木桶越來越多漂浮在水面上。
明軍工兵練習架設浮橋的場地,不是長江就是黃河,這點距離的一座浮橋,簡直就是小兒科級別的。
大約也就是一個時辰,三條連接運輸船的浮動棧橋就搭建完成了。然後,隨後在幾艘戰艦護衛下的大量的運輸船開始接近三艘運輸船,不管是人員還是貨物,都拿這三艘船擋臨時碼頭。這樣做的好處,就是無需修建臨時碼頭,貨物也相當於在直通甲板上直接卸貨,唯一的難點就看浮橋的承重了。
看着無數的小鐵通從船上滾到浮橋上,再從浮橋上滾到岸上,鄭成功忍不住問:“這裡面裝的是什麼玩意?這麼不用大桶裝呢?”
“嘿嘿,這可是額們陝北特產的油,拿來點燈最好了。”郝搖旗嘿嘿一笑說。
“燈油啊!”鄭成功也沒多想,反正大明現在流行一種燈,叫什麼氣死風燈,裡面裝的是特殊的油料,他的戰船上也是有用的,那等打好氣點着,賊亮。適合給夜間遠航的船隻打信號用。
“你們哪裡用得着這麼多油?”鄭成功以爲這麼多油都是用來點燈的。
“皇上說這是戰爭物資,多運點來沒關係的。”袁宗弟一把推開郝搖旗,接話道。
如果說小鐵桶裝的油是有些奇怪,但是緊接着更奇怪的物件又出現了,一些木製的簡易架子也被擡上了岸。鄭成功看到這些木架子,怎麼也聯想不到武器上,看形狀,倒像是特大好的彈弓,這玩意是幹啥的?只可惜,一會功夫,闖系的幾個將軍全跑岸上去了,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和李來亨那邊不同,這一次野戰軍登陸,是有馬匹的,而且還帶了兩個團的騎兵,和二百輛馬車,清一色的軍用馬車。野戰軍的大炮也比陸戰隊多,登陸的兩個師,光是大炮就有48門,足足比陸戰隊一個軍的炮還多,還要大。所以,這些大炮都是需要馬匹牽引的。
部隊登陸之後,李過很快就不暈了,看到鄭成功的主力艦隊遠去,李過直接就伸直了腰板。
“都給額聽好了。這些年,朱由檢那小子有沒有把咱當後孃養的?”李過臉色一變,黑着臉問其他幾人。
“那還用說,朱由檢對咱還不錯,老營的兄弟們這些年都活得好好的呢,那一次打仗,都沒拿咱當外人。他還算守信用咧。”黨守素主動回話,他算是很受朱由檢器重的闖系將領了。
”既然哥幾個心裡都有數,這一次咱就替朱由檢賣一回命。一來是還他的人情;二來,也是給來亨侄兒積攢點戰功,以後咱們老了,後輩兒們全指着他在朝廷裡能說上話哩。“李過接着說:”殺人的活兒,咱們幹了,功勞可不許跟來亨搶,聽見沒?“
”將軍,瞧您說的什麼話,我們會搶來亨的功勞?“袁宗弟說。
“就是,咱們哥幾個就是給來亨當炮灰,今兒都認了。”郝搖旗把大腦袋使勁晃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