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有辦法打敗後金軍了嗎?”李年失望的問。
“後金的武力比我們強,兵器裝備也比我們強。以目前大明軍隊的實力,的確還沒辦法打敗他們。皇上說過,只有一種辦法可以反敗爲勝。”
“什麼辦法?”聽說有辦法打贏,李年重新燃起了信心。
“皇上說過,打敗後金,唯有火器。”
“火器?就火銃那玩意?過年放個響還差不多。三十步外就沒準頭的東西,靠它?”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後金的士兵戰力比我軍強,我軍要如何才能抵消這種劣勢呢?”
“加強訓練,多招幾個兵唄!”李年脫口而出。
李巖看着弟弟笑了笑,說道:“如果讓火銃在百步外還有準頭,你覺得後金士兵的戰力高低還有幾分作用?”
李年眼睛一亮:“要是那樣,雙方的士兵實力一下子就拉平了。後金唯一比我們強的就是馬力和畜力了。”
“如果再有一種東西可以在二里外能夠打到騎兵呢?”
“你說的是紅衣大炮?可是那東西一炷香時間只能發射兩顆炮彈。不頂用,蒙古騎兵一下子就能衝過來的。”
“如果能快速發射呢?”
李年徹底愣神了,這完全有點天方夜譚了,他可只能做夢的時候想想。
“好了,你先去忙吧。”李巖一腳把弟弟踢開,自己笑着搖搖頭,自言自語說:“但願你說的都能成功。”
十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在這十天裡準塔也沒閒着。
山東地盤很大,他天天忙着到處接受州府縣鎮,頓頓在濟南城裡參加宴席,晚上還得奔波於各個美女的不同閨房,着實辛苦。
這一趟山東之行,可算是把他“累”壞了,甚至於都差點忘了還有李巖這回事。
這都已經三月下旬了,太陽升起的比較早了,都快大中午的時間,統領大人還沒有起牀。
昨夜又有官員送來了兩個他們的小妾,說是晚上要來跟統領大人請教軍務,一直請教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想必這統領大人的兵書看得太多,一肚子的兵法要找人傳承。
“快快稟報統領大人,有緊急軍情上報!”一位信使焦急的守候在準塔居住的府院門口,不斷的催促着。
“夠奴才,你嚷什麼嚷,沒看到大人正在睡覺嘛!打擾了統領大人的清靜,仔細你的腦袋。”一個明顯是準塔包衣的男子大聲呵斥着。
信使本來想爭辯兩句的,看了看守在院子裡的兩個巴牙喇白甲兵,立刻就不言語了。
這是他們這一鬧騰,到的確是把準塔給吵醒了,只聽見內院走出來兩個妙齡女子攙扶着的一個人,衣衫不整,滿嘴好欠連天,不耐煩的問到:“誰這麼嚷嚷,沒看到天已經快黑了嗎?”
“大人,現在是正午時分,天黑還早呢。”包衣哈着腰,小心的伺候着。
“哦?是嘛。外面有什麼事?”準塔一擡頭,看到太陽耀眼的照射着他那顆禿瓢,這才明白時辰說錯了。
“來了個小信使,非要說是有什麼緊急軍情,我怕耽誤主子休息,沒敢叫醒。”包衣的神態像極了後世影視劇裡的漢奸,一臉的諂媚。
“有個屁的緊急軍情,這山東都已經被我平定了,哪兒來的緊急軍情。去,給我把信拿過來,要是謊報軍情,等會去扇他幾個嘴巴子。”
“得嘞!奴才這就去辦。”包衣一口鄉土氣息濃郁的兒化音,還非要顯得唱得很好聽。
準塔一聽,非常滿意包衣奴才的腔調,轉過頭問身邊的兩個女子:“都是江南的吳儂軟語好聽,跟咱大金國的官腔對比一下,哪個更好?”
兩個女人掩面一笑,咯咯的說道:“自然是大人您的官話好聽咯。”
“哈哈哈,大人我等會好好跟你們切磋切磋。”準塔說完,還不忘親了兩個女人的臉蛋一下。
“主子,您要的信。”包衣彎着腰來到準塔的身邊,雙手捧着信舉過頭頂,整個身子呈現一種特別的角度,從信到腰部,呈一條直線。明明是要彎腰到屁股的,硬是爲了避免準塔看到他的屁股,生生的藏了回去。
他的背線顯得很直,可惜只要在建奴韃子面前,就沒有見他直起過背部。大約也只有在這種情形下,才能看到他原本是一塊平整的背。
準塔甩開信紙,匆匆瀏覽了一遍,瞬間皺起了眉頭。
“主子,奴才這就去扇那個信使的耳刮子去。”包衣以爲準塔生氣了,正打算討他的歡心。
“啪!”準塔重重的一巴掌扇到包衣的臉上,順勢還踹了一腳:“狗奴才,你差點害了勞資的大事。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斷他的狗腿。”
包衣冷不丁的被打懵了,一聽到要打斷他的腿,嚇得渾身發抖,不住的跪在地上磕頭。
“柱子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柱子饒命啊!”
“拖下去,省得髒了這的地。”準塔不耐煩的揮揮手,連看都沒看地上的包衣一眼,轉身回屋換衣服去了。
兩個女子嚇得花容失色,大氣都不敢出,楞了半晌,才聽到屋裡準塔的吼叫聲:“人呢?勞資要更衣。”
李巖的回信很清楚:指望他就這樣投降是不可能的,他的兵就是他的兵,誰都別想要走。除非給他一千萬兩銀子,還得至少封他一個王。
李巖在信中還說:他現在的位置很重要,不亞於吳三桂的山海關。怎麼地也不能比吳三桂的王小。
準塔剛剛發火,是完全沒想到李巖的措辭會這麼嚴厲。自他入關之後,還從沒收到一個人漢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過。
轉身進了屋,準塔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該進剿李巖去。隨着兩個女人侍候他穿衣,準塔轉臉又笑了。
李巖能提條件,說明他心動了。而且就李巖提出的要求,也並不算太高。這不過是漢人的習慣而已: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這種伎倆,早就在後金人中間流傳開了。如果按照習慣,把李巖的要價打個對摺,其實並不算什麼。
“嘿嘿!看把我都氣糊塗了,這就是一樁好事啊。來人,趕緊把這信送進京師,親自面呈攝政王。”
準塔是釋懷了,甚至還比昨夜更高興了。可是另一件偏房裡,包衣的慘叫聲接連不斷,一聲高過一聲。
“那邊什麼情況?誰在怪喊?”
“大人,標下正安排人打斷那狗奴才的腿呢。還是您吩咐的。”一位巴牙喇白甲兵半蹲下回話道。
“哦,是嗎?給我狠狠的打,這夠奴才,這麼點傷就大驚小怪的,擾了我的清靜,打死都不冤枉他。”
準塔都發話了,誰還敢留着包衣。巴牙喇白甲兵出去之後沒一會,一聲犀利的慘叫傳來,然後就再也沒了聲音。這府裡,徹底一下子清靜了。
一個包衣奴才的死,準塔壓根就沒放在心上過,像這種奴才,要是在入關之前,那還是不能隨便殺的。遼東的土地還要留着這些人種,家裡的苦活累活,全都是包衣承包的。
可是自從入了關之後,大量的沒骨頭的漢人爭搶着要給他準塔當包衣,他還嫌棄太多了呢。
“來!寶貝,咱們接着玩親親,等會誰要是輸了,誰了脫一件衣裳,好不好?”
心裡已經沒有牽絆的準塔,左右手不落空,一手摟住一個,甩了一下後腦瓜子的豬尾巴,得勁的跟兩個女人鬧騰。
一炷香時間之後,準塔的上半身已經被扒了個精光,兩個女子也只剩下了一條紅兜兜。
只是在這個院子的一處偏僻的小門已經被打開,一個破草蓆捲起的一個屍首被人隨意的拖着丟到了一輛破牛車上。
包衣的背終於直挺挺的了,順帶着他那沒有閉着的眼睛驚恐的盯着天空,充滿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