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的女人永遠都不知道,自己這般誘人的模樣對於一個正常男人的吸引力是有多致命,偏偏這個時候男人又不能對這個女人做些什麼。
濃濃的酒香味在空氣中瀰漫,在彼此的呼吸間交纏。
東方夜的心跳忽然迅速跳動起來,一下又一下地撼動着全身的知覺,如同那無法忽視的慾望之源,讓他只能躡着呼吸盡量隔開身上敏感部位,無視其中挑起的反應。
他低下頭看着她比染着胭脂色還更醉人的小臉,帶着薄繭的手掌輕輕拂上,用掌心摩挲着她的臉頰,那順着掌心蔓延而來的暖意甚至帶着心臟穩定跳動的節奏,令花朝不自覺地醺然。
花朝無意識的嚶嚀一聲,難耐地繼續扭動着身子,半睜着眼呢喃,語調輕軟得像在撒嬌:“我難受……”
“現在知道難受了,我可比你還更難受。”東方夜低語,手勁更加輕柔,像是帶着淺淺的笑,表情裡帶着一絲揶揄。
他們的臉靠得很近,氣息拂向她的耳際,灼熱的軟調令她一陣沒由來的輕顫,全身酥麻。
酒勁終於和着他的佻逗一起上了頭,花朝心神渙散,蜷縮在他懷裡,有點無法一致的戰慄。
“……還是回房吧。”黑眸裡閃過盈然笑意,東方夜深吸了一口氣,撤去包裹着她的溫熱手掌,極力平復心底那說不出的觸感與悸動。
然後,站起身來,將她打橫抱起,直往寢房而去。
他把花朝輕輕放在牀榻上,見她仍睜着眼,便以爲她的神智還有幾分清醒着。於是,他低頭附到她的耳邊,輕言軟語地解釋着,“適才舒玉末那小子說的話娘子千萬不要當真,我和那什麼什麼公主真是一點關係都沒有,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別人,你要相信我!”
花朝雙眸迷離的望着他,“真、真的?”
東方夜含笑輕輕“嗯”了一聲,溫柔地說道,“真的!”
花朝咬着脣,雙眼暗沉沉的,似是不信,只是低低地哼了一聲,言語中像是很委屈,又像是很懊惱,“你要和誰就和誰,我纔不稀罕,這個破王妃我也不稀罕……”
東方夜聽得心頭髮緊,目光深濃地看着她,輕輕說道:“別說些氣話,我聽了心中也會很難過。”
花朝毫不在意的答:“我沒有說氣話。”
東方夜神色黯然,低微的嘆息無形的飄散在室內。
說不稀罕,心中還是有些憤然,花朝表情恍惚,開始喃喃自語。“我會離開這裡的,東方夜,我一定會離開這裡的!”
東方夜心一直在疼着,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堅決地說:“不行,我不允許!”
醉酒後的花朝卻極端無理固執,仍是倔強着開口,“就要!我就要……”
可那模糊不清的尾音還未堅持多久,便被強制吞入腹中,東方夜突然毫無預警地俯下身張嘴堵住她的脣,帶着懲罰般,毫不客氣地將炙熱的溫度傳入她口中。
他的吻毫無技巧可言,似乎只知道啃咬一般,幾乎是用牙磨蝕着花朝的脣瓣,理智也在瞬間便消失得一絲也不剩。
一股甜腥味很快在嘴裡蔓延,花朝被啃得雙脣犯疼,嗚咽了一聲,氣惱地開始胡亂掙扎起來。
東方夜漸漸從由方纔的意亂情迷中地清醒過來,然後終是放開了她,微微喘息着平復內心的衝動。
花朝似被他的舉動給驚得有些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他,好半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雙眉下的眸中蹭的竄起了兩簇小火,她忿忿地低吼:“東方夜,你混蛋!”
完了!東方夜心裡咯噔一聲,爲自己適才無禮的舉措感到無比後悔。
他剛剛怎麼就沒能忍住呢?他不由暗自懊惱,心想着上一次只是用嘴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脣,她便氣得一個晚上沒理他。這一次他做得更過分了些,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樣呢。
唉,這嚇只怕真要完了!
東方夜無奈地埋下頭,乖乖等待着花朝接下來的怒火,可是,卻好一會兒沒聽到動靜。
他緩緩擡眼,就見花朝不知何時已躺在牀上閤眼睡去,嘴裡還含含糊糊不知說了些什麼。
他吁了口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又快速地輕啄了一下那被他啃得嫣紅的嘴脣。
末了,他在她耳邊無奈的輕輕喟嘆了一聲:“我說你怎麼這麼能折騰我呢?!”
宿醉後的感覺實在不算好,第二天上午,花朝昏昏沉沉地從夢中清醒過來,一睜眼,竟然看到東方夜那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
那雙深邃得泛起幽光的眼眸正靜靜地看着她,那俊臉上的五官輪廓分明,神色很平靜,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花朝的心不規律的跳動了幾下,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她重回王府,兩人因一直處在矛盾中,便也分屋而睡,可怎麼現在他會躺在自己的牀上?
她記得自己昨天喝醉了酒,然後……然後應該沒在醉酒後做出什麼禽獸般的事情來吧?
她揉了揉脹痛的額角,對於當中發生的事情幾乎完全沒有印象。
酒果然不是好東西!花朝懊惱地想,又認真地看了一眼東方夜,想不通他這個時候怎麼還留在府中,不是應該去處理東祈皇交代下來的公務麼?
“我今日向父皇告假了。緣由,身體不適。所以,我今日一整天都可以陪着娘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那原本一聲不吭的人突然彎了彎那弧度完美的脣,甚是愉悅的開口向她解釋道。
花朝轉過身子背對着他,裝作沒有聽到。
東方夜卻湊了過去,脣邊的笑紋透着詭譎之色,低沉徐緩的聲音裡也明顯含着笑意,“娘子,你還記得昨天對我做過什麼嗎?”
花朝聞言,表情身形都有些僵硬,心底隱隱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她不會真的把他怎麼樣了吧?
東方夜見此笑得更爲愉悅了,伸手將她的身子又扳了回來,然後將自己的外衣褪至肩下,伸手指着他鎖骨處的那道被咬得極深的牙印子。
他笑吟吟地看着她,正色道,“這就是昨天留下來的證據,娘子可不得耍賴不認賬。”見花朝微微皺起眉頭,他又接着說道,“我這個地方從未有人碰過,娘子這般輕薄於我,是不是該有所補償?”
花朝的眉頭皺得更深,對於“輕薄”二字明顯不認同,可也沒有反駁什麼。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東方夜,問道:“你想怎麼樣?”
東方夜聞言脣角一勾,眸光閃爍,其間滿是不懷好意的笑。
他自嘴裡吐露了兩個字,“肉!償!”
話音剛落,一個枕頭便迅速的甩在了他的臉上。
花朝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回道:“做!夢!”
東方夜一點也不在意,將外衣整理好後,哈哈笑着翻下牀,嘖嘖地搖着頭,很是傲嬌的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這可當不得真。即使是現在娘子想獻身,那我還不樂意呢。”
花朝面無表情,可看着他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便不由白了他一眼。
許是昨天鬱結得到發泄,花朝今日的心情也好了一點。兩人洗漱完,難得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共用膳食。
東方夜將那些清淡點的食物全都遞到了花朝桌前,再將她的碗盛得滿滿的,一邊說道:“娘子要多吃一點,這樣身體才能好得快一點。”
花朝手中的銀筷明顯一頓,看着他時微微晃神。然後,便見他眨了眨眼睛,一幅認真至極的模樣,說:“娘子,我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又像回到了從前?”
花朝沒有回答,面色卻微變,埋下頭一聲不吭地吃着東西。
“娘子不喜歡這樣嗎?”東方夜問道。
花朝用力握着銀筷,只緊緊盯着眼前的人,如死一般寂滅的沉默過後,她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出,極爲清晰,極爲平穩,她說,“有意思嗎?還是再想證明一次那時候的我究竟有多麼愚蠢纔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不是。”東方夜急着想要解釋,可花朝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厲聲道:“既然不是,那就永遠不要跟我提以前!”
東方夜幽亮深邃的雙瞳裡明瞭又暗,暗了又明,卻始終不曾自她臉頰上挪移過一絲目光,他無言地聽她說完這一席話,頭一次地,不知如何回答纔好。
滿室詭異的寂靜,靜得連她自己呼吸的聲音都那麼清晰。花朝勉強穩住心神,暗暗嘆氣,她竟然又失控了。
這種氣氛持續了好半晌,直至府裡的一位小廝奔至門外稟報道:“啓稟王爺、王妃,北冀國的靈萱公主來訪,已在前院大廳候着,王爺、王妃見是不見?”
東方夜心中本就十分沉鬱,再聽及這讓他厭惡至極的女人,臉色更是極爲難看。
他細細看花朝的臉色,見她神色平靜如常,這才稍微安了點心。
隨後,他轉而目光凜冽的盯着那小廝,話音沉靜冷冽,不怒自威:“這九王府是些阿貓阿狗就能隨便進來的麼?還不把她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