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剛剛你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安昕嫺幽深的黑眸中彷彿有着深冬的寒氣,凝結住一層厚厚的冰,聲音淡漠得如同淒涼的寒風,眸子微微眯起,晶瑩的面孔上浮現出冷峭的寒意。
“嫂子,這件事,其實……”凌少曄想要解釋些什麼,畢竟這些事,跟上官爵沒關係,雖然他是對不起她,可是他沒必要爲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承擔。
而且她是思雨的姐姐,他也不希望他們之間有更深的隔閡!
“你閉嘴,我沒問你!”安昕嫺安昕嫺看着上官爵俊美如斯的臉龐,清澈的目光中一點一點的透出期許的目光來。
說啊,不管你說什麼都好,只要你說出口,我都會相信你!
一陣冗長的寂寞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只剩某種令人不安的氣流過了許久驟地上官爵凝視着他,冰冷的目光中彷彿帶着某種脆弱而堅定的感情,淡定從容地問道,“既然你都聽到了,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安昕嫺聽得動容,絕美的臉上慢慢褪去了血色,變得蒼白一片,身子顫抖着向後退,聲音帶着痛苦的哽咽,“你要給我的,就是這個四個字?”
一句無話可說,就能抹去一切傷害麼?
爲了你,我背棄了所有人,這就是我我付出了這麼,得來的愛情麼?
一句無話可說?!
“你就真的這樣愛她?”
“是!”那聲沒有感情的話語貫穿着她清明的思維安昕嫺將冰冷的小手緊緊握住,指甲一點一點地嵌入她的掌心,四周都被她的冰冷捲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裡。
她晶亮燦爛的目光剎那間暗淡一片,就彷彿突然失去光彩的寶石,突然變得冷冽無比,冰涼冰涼的那聲冷冷的,卻顯得堅定無比的聲音,幾乎讓安昕嫺木然呆立,腦中一片空白清冷淒涼的月光跳躍着射進她的眼底,將她眼眸裡凝結的冰霜照亮,還有冰冷過後生出的恨意。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浩然,我錯得好離譜呢!”安昕嫺忽然哈哈笑起來,悽絕的聲音有着虛弱的無力感,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已經消失了,剩下的,只是心中越來越痛的絕望而已。
“你告訴過我,不要愛上上官爵,我卻不聽,這就是我的報應麼?害你失去所有,甚至失去生命的報應!”
“安昕嫺,你閉嘴,我不想從你嘴中再聽到其他男人的名字!”上官爵不悅地說道,幾步上前狠狠捏住安昕嫺的手臂,渾身散發着凜冽的寒氣,“特別是孟浩然!”
“呵呵,你有資格說這句話麼?”安昕嫺纖弱的身子猛然一顫,靈動的大眼睛空洞呆滯,彷彿是被瞬間抽掉了靈魂的布偶,只剩下一具沉重的軀殼,神色空茫而蒼涼。
“什麼資格?我是你的丈夫!”上官爵面色猙獰,冰冷的眸子中燃起猩紅的火焰,看着眼前的安昕嫺,厲聲吼道,“別忘了,孟浩然已經死了!”
“是啊,浩然已經死了!”安昕嫺那張蒼白素淨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靨,“丈夫?上官爵,你究竟是誰的丈夫?是我的麼?說到底,我們不過只有一張契約而已!如今爺爺已經死了,我們之間還有在一起的必要麼?既然你背叛這段婚姻,那爲什麼我不可以,我就是想要和浩然在一起,那又如何?即使他死了,我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空氣中一時間凝結住如死般的沉寂上官爵微微眯眼,看着那張素顏上的笑容冰冷,漆黑的瞳眸如夜般漆黑,落寞間有着肆意的恨意在流動着。
他惱羞成怒地吼道:“安昕嫺,你找死!”
“爵,好好跟嫂子說,她只是在氣頭上?!”凌少曄上前去拉住了上官爵,微微撫額,這兩夫妻就不能好好說話麼?說的全是不靠譜的氣話。
凌少曄的拉扯,這讓上官爵心中的怒火消了下去,陰冷駭人的目光卻依舊盯着安昕嫺。
“難道不是麼?你既然都沒盡到丈夫的責任,爲何我要爲你付出一切?上官爵,別太高估自己了!”
上官爵,你生來就得到的太多,所以你不懂平凡人的痛苦。
世事這般無奈,其實我早有體會。比如,我與你在一起的一年,比不上她在你身邊短短一刻。又比如,我爲你付出所有的一切,抵不上她一個梨渦淺笑。
原來如花美眷,敵不過似水流年。原來那些有關你愛我的錯覺,都不過是一枕黃粱。
“嫺兒,你答應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
“那又如何?”安昕嫺直直地看着他,裙裾在涼風中飛亂如蝶,漆黑的瞳孔上看不出被掩藏在底下的情緒,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有的只是冷淡疏離,彷彿是她從未認識過這個人。
“我是答應過你,只要上官爵需要我,我就會在他身邊,可你又答應過我什麼?既然你都做不到你所說的話,爲何我要記得?!”
“你就這麼想離開?”
聽着安昕嫺的話,上官爵不期然地擡頭,正好對上那屢清澈乾淨的視線,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焦灼着!
他看着她,深深地凝視她,彷彿用整個生命那樣看他。那張絕美堅毅的臉顯得疲憊不堪,眼底還有微許的血絲,他的目光幽深,眼底隱約有火把在燃燒。
“你愛的還是他?”
“是!”他憤怒的模樣,安昕嫺略微蒼白的脣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深邃的黑眸中一片難解的顏色,散落在自己身旁的月光顯得悽美無比。
到現在,他竟然還認爲她愛的人是浩然,她該笑麼?
是吧!
可是爲何她卻笑不出來呢?
“上官爵,我只要你告訴我一句實話,當初你對我那麼好,帶我去威尼斯,只是因爲想要保護她——蘇蔓蔓,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