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趙得志帶着大隊人馬向臥牛嶺上前行,因傷員較多,需要擔架擡着行動很是緩慢,又一直沒有見到張爾倫前來接應,心中不免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一直快到山頂之時才終於見到了張爾倫得隊伍,心中才稍稍安穩了些,忙與張爾倫說道:“能見到你太好了,我這正不知怎麼辦呢?”張爾倫回道:“敵人得追兵太多,跑得遠了些,所以折回來慢了,這臥牛嶺上的隊伍都已經被吸引走了,只剩下一個班的戰士看守營房,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還搞到點糧食正好可以給你們路上充飢。”趙得志掃了一圈卻沒有看見邱大義,看向了張爾倫正要詢問,張爾倫卻直接嘆息道:“邱連長爲掩護我們回來,帶着一排繼續吸引敵人往東去了,如今也是吉凶難料,實在是我考慮不周。”趙得志心中也是難過,但仍然安慰道:“這不是你得問題,總是會有付出的,我們此次能保護着首長突出來就已經算是不易了,來,我給你引薦一下?”說着來到一處擔架前跟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彙報道:“首長,這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張爾倫,此次我們能打破敵人的包圍圈撤出來多虧了他出得主意。”張爾倫跟進一步向首長鞠了個躬問候了一聲:“長官好!”那首長很是滿意得側起身來點點頭說道:“謝謝你張爾倫同志,你的軍事能力很出衆,如今我們的隊伍很是需要你這樣的軍事人才,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戰鬥。”張爾倫用餘光掃了一眼趙得志和躺在另一付擔架上的白嬌嬌眼中那期盼而炙熱的眼神,淡淡一笑走上前去將首長扶正躺下後婉拒道:“感謝長官好意,只是我這人一向鬆懶慣了,只怕不能遵守部隊的紀律,我還是先送長官下山吧,這裡還不是很安全。”首長聽了這話自然心中明白,也未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大隊人馬繼續前進,一直走到拂曉時分終於走出了臥牛嶺,徹底擺脫了敵人得包圍來到了一處岔路口,張爾倫停住腳步對趙得志說道:“好了,我就送到這裡吧,過了這個村子你們就快到大埔鎮了。”趙得志不無憐惜得說道:“真得很謝謝你,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張爾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去給嬌嬌道個別。”說完朝着後面走去,來到白嬌嬌的擔架前,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蓋了蓋,白嬌嬌望着他說道:“要走了嗎?終究還是不願意留下來?”張爾倫面帶笑容的說道:“你多保重,好好照顧好自己。”二人正在這裡說着話,突然聽到前面傳來斥責的聲音,二人朝前方看去,見一個帶着黑框眼鏡得男人正在指着趙得志大罵不絕。白嬌嬌跟張爾倫介紹道:“這是我們師的政治部主任。”張爾倫仔細聽了聽,只見那人大聲訓斥道:“是誰讓你們撤出來的,你們爲什麼不堅守青石鎮,那可是咱們的根據地,你們爲什麼不執行上級的精神,爲什麼不與敵人決一死戰,郝營長到那裡去了,你的隊伍呢,爲什麼只剩這點人了?”趙得志低着頭回答道:“郝營長爲了策應我們安全突圍,帶了二三連的戰士將敵人吸引走了,如今生死未卜,還有一連長邱大義同志也是下落不明。”那人繼續吼叫道:“什麼?他們這是典型的逃跑主義,是極端怕死的表現,等他們回來我一定要批判他們,關他們的禁閉!”望着周圍戰士們臉上那敢怒不敢言的忿滿表情,又看了看白嬌嬌眼中流出的那委屈得淚水。張爾倫勾起手指颳去了她臉頰上的淚痕,輕輕得說道:“走之前再爲你做最後一件事,保重!”然後甚爲平靜的向着前面走去,來到那正在喋喋不休得男人面前,突然發力,擡手一拳砸在那人的臉上將其直接打飛了出去,摔倒在了幾米之外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被這突**況所震驚了,還是趙得志率先反應了過來,趕緊上前去扶那人,那人推開趙得志,在地上四處摸索着,尋找着自己的眼鏡,趙得志趕緊將眼鏡遞了過來,那人戴上眼睛,從地上爬了起來,抹了下嘴角的血跡,驚恐得打量着張爾倫問道:“你,你是幹什麼的?幹嘛打我?”張爾倫雙手插兜若無其事的答道:“誰?我嗎?哦,我路過的,手癢癢了。”那人顯然被張爾倫的回話挑起了怒火,大罵道:“混蛋,我看你就像是個奸細,來人,把他給我捆起來!”此時,所有得人似乎同時得了耳聾病,竟沒有一個人動一步。張爾倫直接轉身向着另一個方向悠閒的走去,走了十幾步之後還偷偷得轉過頭跟白嬌嬌擠了擠眼,白嬌嬌也跟他吐了吐舌頭,目送着張爾倫遠去。
在約定的地點見到了二寶子,也沒聽他囉嗦,張爾倫直接鑽到了後座上躺了下來說道:“開車,我得睡一會,他孃的,困死老子了!”二寶子嘆了口氣,發動了汽車向着前方行駛而去,在顛簸的車廂裡,張爾倫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一閉眼腦海裡就會浮現出白嬌嬌那執着的話語,郝營長那堅定的眼神,邱大義那憨憨的笑容,張爾倫不明白到底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的堅持着,讓這地主家的小姐,軍隊裡的基層軍官和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佃戶能走到了一起進行鬥爭,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是這樣的義無反顧,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信仰吧!是的,信仰!張爾倫在想那他的信仰又是什麼呢?他有信仰嗎?或許很久很久以前先生在世之時他信仰過三民主義,那現在的他又信仰什麼呢,對於這個問題,如今的他很是茫然。
汽車行駛至武嶺山下,車子剛剛停穩,那輪班守山的小頭目就着急忙慌的跑了下來,氣喘吁吁得說道:“二當家的,你可算回來了,你趕緊上山去看看吧,出大事了!”張爾倫眉頭一皺問道:“出什麼事了?你不要慌慢慢講!”小頭目喘勻了氣說道:“盤龍嶺的黑虎帶着手下跑了,去投了渠洋縣保安團了,臨走前還下藥蒙翻了手槍營,把他們的裝備也順跑了,花爺大發雷霆要出兵去打渠洋縣保安團,夫人和唐教習上前勸阻,花爺把唐教習給關起來了,說他跟那黑虎本就是一夥的,不讓他去剿黑虎就是要合夥騙他的裝備,到現在也沒放出來呢,夫人一個人勸不住花爺,本想找你來,可聽說你出了遠門一時聯繫不上,沒辦法,就把潘爺搬上了山來,總算是震住了花爺,可潘爺來到山上坐鎮,府上又出了大事了!”張爾倫心頭又是一緊,忙問道:“府上又出什麼事了?”小頭目趕緊答道:“昨天早上府上來人報告說,潘大小姐和咱們的小少爺讓人給劫走了!”“什麼?”張爾倫即便性子再穩,此時也是急眼了,真沒想到自己才走了這幾日,竟然出了這麼多事,件件還都是驚天的大事,忙問道:“是誰幹的?”小頭目回道:“不知道,昨個得了消息,花爺便讓三當家的隨着潘爺下山去了,剛纔三當家的回來說沒查出來是誰幹的,花爺又發了火說不用查了,肯定是黑虎那龜孫乾的,現正在集結部隊要去打黑虎救人呢!”張爾倫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是黑虎幹得,我去見花爺,你去傳我得話,趕緊把唐教習放出來,這不他媽的胡鬧嗎!”說完率先朝山上跑去。到了山頂的廣場中,只見得人山人海的黑壓壓一片,鬨鬧得很,平日裡各營都呆在各營營房裡,還真沒看出來這山上已經聚了這麼多人,張爾倫朝着帥臺上擠着,可實在是人太多,很是費勁。張爾倫掏出雙槍朝着天上放了兩槍,整個廣場頓時靜了下來,張爾倫大吼一聲:“都給老子讓開!”所有的人看見放槍的是張爾倫,趕緊讓開了一條通道讓張爾倫走了過去。看到張爾倫跳上帥臺後,花逢春迎上前去說道:“你來得正好,你小媳婦和乾兒子讓黑虎那個雜碎給綁了,老子就說帶着兄弟們去救人呢,你來了就教給你指揮了!”張爾倫確認道:“是交給我指揮是吧?”花逢春說道:“這還能假了,打仗得事不一直都是你管得嗎!”張爾倫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對着下面命令道:“各營首領將各營帶回,沒我命令誰都不準下山,違者就地槍決!”“是!”一衆首領齊聲應道,紛紛集合着自己的手下離開了廣場。看着逐漸散去的人羣,花逢春吃驚得問道:“你什麼意思?”張爾倫轉過身來問道:“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黑虎乾的?”“我也認爲不是黑虎乾的!”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二人朝聲音處望去,正是剛被放出來的唐龍。花逢春說道:“老子沒放你,你怎麼出來了?”張爾倫說道:“我放他出來的!”花逢春眯着眼望着張爾倫說道:“兄弟,怎麼着,你也打算反了?”張爾倫不屑一顧得說道:“沒那興趣!都別再這杵着了,回大殿再議。”說着走到唐龍身邊搭着他得肩膀邊走邊說道:“讓你受委屈了,他就這熊脾氣,你別跟他計較,手槍營的兄弟們沒事吧!”唐龍搖搖頭說道:“人都沒事,只是裝備全讓黑虎給卷跑了!”張爾倫勸解道:“人沒事就好,裝備慢慢在配上就是,你放心,你原有的裝備我一樣都不差你的,肯定都給你配齊了,只是你這三百人也就別稱營了,改成加強連就留在武嶺做總營護衛吧!”唐龍點點頭說道:“行,我聽你的。”
衆人來到大廳,看在陳嫣紅正坐在大廳裡眉頭緊鎖一臉的愁容,眼角還有些許淚痕。當她看見張爾倫時,頓時眼中透出了亮光,迎了上來說道:“兄弟回來了就好了,我這正不知該怎麼辦呢,你家哥哥要出兵打黑虎,我勸他再等等,他說我不疼孩子,這還是人話嗎,我身上掉得肉,我豈能不疼,可沒弄清楚之前,就這麼冒然的帶着兄弟們去跟人動傢伙,再傷了許多兄弟們的性命又豈是良策。”張爾倫微笑的安撫道:“嫂嫂所說極是,嫂子放心,一切交給我來辦。”“行了,”花逢春已經走到桌子前翹着腿坐了下來說道:“你也別跟她磨嘰了,說說你的意思吧?”張爾倫也來到他旁邊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碗水一飲而盡,穩了穩心氣說道:“不慌,一件一件的議,先說唐龍,人家在你山上待了這幾年,費心費力的幫你訓練部隊,你卻說人家有二心,這事實在讓人心寒,他唐龍以前跟誰一夥的我不知道,可這件事上他肯定是跟咱們一夥的。”花逢春問道:“怎麼說?”張爾倫解釋道:“很簡單,他要是跟黑虎一夥的,那他一定不會阻止你去打黑虎,正相反還會慫恿你傾巢而出與黑虎決戰,然後將這消息傳給黑虎和渠洋縣保安團打你一個伏擊,你這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子被人這麼一打還能剩下多少,得了這麼大的功勞,他到了渠洋縣保安團想不升官都難,是不是這個道理,自己想去!”花逢春聽了這話思索了一番後,站起身來跟唐龍行了個大禮說道:“兄弟,哥哥錯怪你了!”唐龍趕緊迴應道:“哥哥別怎麼說,這事不怨哥哥,只是那黑虎做的太過分,陷我於不義,實在可恨!”花逢春又重新坐了下來說道:“那黑虎就不打了?”張爾倫點點頭說道:“能打嗎?他如今是渠洋縣保安團的人。”花逢春嗤之以鼻的說道:“毛!一個保安團老子會怕了他,老子當年沒兵沒槍之時,那鳥毛的保安團老子不也照樣給他滅了,如今咱們兵強馬壯的,還幹不過他們了!”張爾倫說道:“自然是能打得過,然後呢?如今這政府都統一了,你打了政府的部隊,政府豈能容你,正好現在國民黨和**打得火熱,給你定上個赤匪黨羽的罪名,潘爺都保不住你,自己想去!是不是這麼個情況。”花逢春這回想也沒想直接問道:“那你小媳婦和小花貓就不救了?”張爾倫不加思索得說道:“當然要救,你自己都說了,一個是我小媳婦,一個是我乾兒子,我比你還急!”花逢春聽了這話突然蹦了起來指着張爾倫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終於承認了是你小媳婦了,不跟老子裝犢子了,哈哈!”張爾倫心中想到,這小子腦子裡天天到底在想些什麼,自己的兒子都被人綁了,他還能爲了這麼一句話而得意忘形,真是讓人唏噓不已,此時張爾倫也懶得與他計較,直接說道:“可我和唐龍都認爲這事不是黑虎乾的,唐龍,你說說你的理由。”唐龍接着話說道:“我和黑虎也算認識多年了,這人雖算不上什麼英雄好漢,可綁架女人孩子這樣丟人得事,他是斷斷做不上來的,這點我可以擔保,而且,黑虎他這樣做沒有理由啊?”花逢春正要反駁,張爾倫也沒給他機會,直接說道:“雖然我和黑虎接觸的不多,也不瞭解他爲人怎麼樣,可我也認爲黑虎這樣做實在沒有理由,你想他黑虎之所以不願意待在盤龍嶺而去投靠保安團,無外乎不願意過寄人籬下的日子罷了,如今他得償所願,生怕咱們去找他們的不痛快,哪裡還會主動跑出來生事非,最離譜得是跑到潘府去綁人,綁了你兒子來要挾你也說得過去,綁潘巧巧是爲了什麼?這要是讓潘爺查出來,都不用動手,一個電話就能要了他得小命,他不至於不懂這個道理吧?”花逢春歪着腦袋想了想,遲疑得答道:“說不定他當了官就想着要娶個大戶人家的媳婦了呢?”張爾倫搖搖頭,有一種難以溝通得無力感,也不在與他多說了,直接看着王招北問道:“招北,你早上剛從潘府回來,有什麼發現沒有?”王招北說道:“據府上的下人們說,前夜一點槍聲都沒有,我查看了現場,府上看護潘小姐和小少爺的守衛都是被人用這種暗器割了喉嚨。”說着從懷裡掏出一小鐵片出來,造型如風車一般,四邊甚是鋒利。張爾倫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眼,也是不知道此物爲何物,正極力的在腦海中思索着,卻聽見唐龍大呼道:“日本忍者的忍者鏢?”他這一聲大呼讓所有人得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唐龍從張爾倫手中接過此物又細細的確認了一下,點頭說道:“是了,肯定是日本的忍者幹得,這是他們專用的暗器,又稱流星鏢,我在東北跟他們打過交道。”張爾倫問道:“日本忍者是什麼?”唐龍解釋道:“簡單的說,就是咱們所說的刺客,專門在暗中進行偷襲得一種職業,現在有很多日本商社的老闆都會在自己的社團裡養上這麼一幫人,用來幫自己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花逢春聽到這裡卻是一頭得霧水,大惑不解的說道:“日本人,他們綁老子的兒子幹嘛?難不成是當年咱們在上海抗日的事讓他們發現了,所以找咱們來報復了,那他媽來找老子啊,拿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張爾倫沉寂了下來,思考了好一會之後搖搖頭斷定道:“不是上海的事,這夥人的目標不是花貓,是巧巧,他們要對付得是潘爺,唐龍和招北收拾收拾跟我去趟開封,”說着看向一直坐在下首的一張小桌子邊等待的二寶子吩咐道:“二寶子,你馬上騎馬回蓋天去,告訴關夏讓他帶着護鏢隊到開封城外來接應我們。”“知道了!”二寶子回了一聲便跑了出去。花逢春說道:“那我呢?我不跟你們一塊去嗎?”張爾倫搖頭說道:“不!你留在山上守着大營,山上不可一日無主,我們現在所知的一切只是我的推斷而已,若萬一我推斷錯了,劫持之人另有目的,這山中無主豈不中計,但哥哥一定切記,萬萬不可輕易下山!”花逢春點點頭說道:“行了,你放心吧,我就在山上守着,等你們回來,哪都不去,行了吧!”張爾倫又與他交代了幾句後才帶着王招北和唐龍下了山開着吉普車朝開封駛去。
二寶子回到潘府後,將張爾倫的吩咐告知潘爺,潘爺聽後一拍桌子大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用如此下作得手段,我這就給省主席打電話,讓他們去找日本人要人!”二寶子趕緊勸阻道:“潘爺,不可!潘爺,小姐被日本人劫走這個情況也只是張團副通過一枚暗器分析出來的,咱們並沒有十足的證據啊,你老讓省裡找過去,人家大可以不承認此事,並且發現咱們已經查到了他們頭上,自然會加強防備,豈不是讓團副他們更難得手,您說呢?”潘爺冷靜了下來,思索了一會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到是有些道理,我差點誤了事,張隊長有沒有說這幫日本人爲什麼要綁老夫的女兒呢?”二寶子搖搖頭答道:“這個團副沒說,可我想着這幫人肯定是要潘爺爲他們做點什麼。”潘爺哼了一聲咬了咬牙說道:“他們把老夫看的也太無用了,我就是不要這個女兒也斷然不會爲他們做任何對不起國家和民族的勾當!”
開封,天空中的火燒雲異常的耀眼,向這座古城中的百姓傳遞着一天又要結束了的信息,在一條並不算繁華的老街之上,一棟四層的白樓被院牆圍在了中間的位置,在整條街上也甚是醒目,這便是日本株式會社開封分社的所在地,在街對面友誼旅館二樓的房間裡張爾倫與唐龍正站在窗前想着對面眺望着,這時王招北打開房門走了進來,張爾倫轉過身來問道:“打聽的怎麼樣?”王招北抱起桌上的水壺牛飲了一番後,抹了抹嘴說道:“我找到了給對面日本人做飯的廚子打聽了,他說裡面大概住了四五十人,而且這兩天應該是來新人了,因爲管事昨天開始讓他每頓飯做兩道中國菜,至於是給誰吃的,他就不知道了,那日本管事都是自己端走的,不過他這兩天去三樓給社長送飯的時候發現四樓樓梯處加了守衛,至於爲什麼他也不敢問。”張爾倫趕緊回到窗前,朝着對面的四樓打量了一番,可所有的窗子都是關着的距離又遠,實在是看不到什麼,只能又折了回來對王招北說道:“你接着說。”王招北說道:“那廚子還給我說了個消息,說今天中午的時候,社長帶着十來個人出去了,管事跟他說這兩天就不要備他們的飯了。”張爾倫聽到這個消息後眉頭緊皺了一下說道:“糟糕,看來咱們今晚就得動手,要不就來不及了!”“今晚?”唐龍遲疑道:“可二寶子來電話說,他們最快也要明早才能到啊,就咱們三個人會不會力量太單薄了?”張爾倫搖搖頭說道:“夠了,左右他們也就幾十個人,再除掉社長帶走的人,最多剩下三十來個,你想,假如真如咱們分析的那樣,人在他們這裡,那這社長此次出行定然是去找潘爺談盤子去了,若咱們不能及時的將人救出來給送回去,那潘爺那裡就極爲的被動了,咱們後半夜動手,到時我和招北潛進去,唐龍你在外面策應我們。”唐龍攔阻道:“不是我跟你爭,咱們三人的近身功夫都不錯,可要論起槍法那我們倆就望塵莫及了,你在外面策應我們自然更加萬全。”張爾倫也沒爭辯,直接應承道:“那好,就按你說的辦,你倆進去後若有什麼情況抓緊給我個信號,我好及時接應你們,現在咱們趕緊準備一下吧!”
凌晨四點,這個時間段是人精神最恍惚的時候,王招北和唐龍按照計劃潛進了白樓,在三四樓樓梯處,手起刀落抹掉了兩個正在打盹的守衛,上到四樓後看着長長的通道和兩邊一個個關閉的房間,這二人犯了愁,這怎麼找啊,這要是一間間得查找那還不把一棟樓的人都吵醒,正在二人不知所措之時,突然有一個日本人衣衫不整迷迷糊糊的從一間房裡走了出來,朝着樓梯口這邊跑了過來,甚是着急得樣子直接朝着樓梯口的一間房裡跑了進去,唐龍藉着樓道口微弱的燈光一看,門上面用日語寫着廁所兩個字,於是計上心頭,對着王招北輕聲說了句:“在這等我!”說完也朝廁所裡跑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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