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熊貓血,即RH呈陰性的血型俗稱,其中AB型RH陰性血最爲罕見。
很不幸,趙雅的血型即爲AB型RH陰性。
這種血型別說冰城,就是放眼全國也沒多少例,更不要說血庫了,屬於萬金難求的血型。
急救室內,急救醫生拿着血型化驗單的手都有些顫抖。
儘管他們這些急診醫生已經見慣了生死,可當這樣一條鮮活的生命即將在自己手上枯萎時,他的心依然很痛惜。
“怎麼辦?”
小護士摸着趙雅手腕上虛弱的脈搏,語帶哭腔的問着。然而,急救醫生又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一聲無奈的長嘆。
“唉……讓院辦聯繫電視臺和電臺,試試在全市範圍內能不能找到匹配的血型吧。”
“能找到嗎?”
“難啊……”
何凡站在門外,聽到急救室裡醫生的談話,心直接涼了半截。
雖然他和趙雅的接觸不多,僅有的幾次也是食客和老闆的關係。但他對趙雅的印象非常好,知道這是一位既漂亮又熱心的老闆娘。
現在見她生命即將走到終結,他的心中也非常惋惜。
既然何凡都能聽到裡邊醫生的談話,天生長了一對狗耳朵的二哈自然更能聽清。
只是二哈不懂什麼事RH陰性,也不懂什麼是熊貓血。
在它那可憐的腦容量裡,認爲凡是人類的血液都可以互通呢。
因此,二哈一臉祈求的看向何凡,用自己的嘴巴叼着何凡的褲腿,把他拉向急救室裡。
這個時候二哈的眼中沒有前輩,有的只是何凡這個人。甚至,它都忘了何凡不是人,只是一隻化形大妖。
何凡自然讀懂了二哈的意思,只能無限惋惜的解釋道:“二哈,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是我的血不能用,就算去獻血也救不了趙雅。”
二哈嗚咽一聲,兩隻狗眼噼裡啪啦的掉下淚水。它放開何凡的褲管,用自己的狗頭重重的撞開急救室的門,然後在急救室醫護人員詫異的目光中,直接跑到趙雅的牀前,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趙雅的身上。
“這是誰的狗,趕緊帶出去!”
“現在的人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能把狗帶到醫院裡!”
“趙醫生,這狗好像要獻血……”
“獻什麼……”
被稱作趙醫生的趙瑞出,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因爲,此時的二哈已經開始用狗嘴啃自己胳膊上的狗毛。
常年在醫院工作的趙瑞出,豈能看不出二哈狗嘴啃的部位?那裡正式人類獻血時最常用的位置,肘部靜脈的位置。
“病牀上的那位患者是這條狗的主人。”
站在門外的何凡,見到二哈如此表現,也只好進來替它解釋一下。
病房裡的人聽到何凡如此說,在看向二哈的時候,目光中不由多了幾分柔和。
此時,哪怕他們知道醫院的衛生條例,知道後續的消毒很麻煩,卻也狠不下心攆走這條忠誠的狗。
在當二哈咬着牙啃掉自己的狗毛,甚至最後一口連皮帶肉的啃下一大塊,露出血淋淋的胳膊時,小護士已經感動的流眼淚了。
然而二哈此時卻顧不上疼,只是急切的看向醫生,叼着醫生的白大褂,一個勁的把他往自己的胳膊上拽。
“嗚嗚……嗚嗚嗚……”
趙瑞出從小到大就不喜歡任何寵物,在他的眼中,任何小動物都只有一個宿命,那就是被拿來做解剖。
可是,在面對二哈那雙澄澈的、急切的、焦慮的眼神時,他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
“好孩子,你的主人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會非常欣慰。不過,你的血不行,你的主人沒法用……”
他溼着眼圈的摸了摸二哈的狗頭,然後從護士手裡搶下面前和碘伏,親自給二哈的胳膊擦藥。
“還啥愣着幹嘛,還不趕緊給這條狗包紮!”
小護士手忙腳亂的拿過紗布給二哈包紮,可二哈卻根本不讓她包,反而一口咬在自己的狗腿上,然後把鮮血淋漓的胳膊放在趙雅的嘴邊。
它曾經聽寵物修真羣裡“金色的猴子醫生”說過,它們這些通靈寵物的血液是有靈性的,是人類眼中的大補之物,是很多修士夢寐以求的煉藥上品。
二哈也不知道自己的“靈血”能不能救趙雅,可它覺得自己一定要做點什麼,否則它會後悔終生。
許是嚐到了血的腥氣,亦或者感覺到了二哈的到來,躺在牀上的趙雅悠悠醒轉,眼皮顫抖着要睜開,卻總是差了點力氣。
“大……大奇……是……你嗎?”
“嗚嗚嗚……嗚嗚嗚……”
“大奇……是我錯了,我不該相信那個人……我好後悔……不要離開我……好嗎……”
說到這裡趙雅的眼皮依然沒有睜開,可眼淚卻已經突破限制,順着眼角輕輕滑落。
二哈嗚咽着舔去趙雅眼角的淚水,見自己前腿的傷口流血速度減緩,又狠心咬了一口,然後再次喂到趙雅嘴邊……
“這……這是什麼……怎麼有點甜……”
見到趙雅恢復幾分精神,二哈的臉上顯得非常開心,急救室裡的其他醫護人員,則一臉的驚訝和不解。
“那誰,報一下心跳和脈搏……”
“趙醫生,有所恢復,已經脫離臨界點……”
“這……”
話音未落,剛剛還嗚嗚咽咽的二哈,卻突然一頭栽倒在病牀上。
通靈小妖的血雖然是大補之物,但卻經不起大量消耗,甚至少量消耗都會引起身體的強烈反應。
因爲妖修的血液不僅僅負責傳輸氧氣,還負責靈氣的傳輸。
一旦血液流失過多,身體內的靈氣跟不上消耗,輕則修爲倒退,重則打回原形。
雖然二哈現在還沒有成爲化形大妖,不用擔心被打回原形,但剛剛那兩撥放血,已然讓它的修爲倒退兩個層次。
如果繼續放血,就要危及它的狗命了。所以,它的身體處於應激保護,直接讓它陷入昏迷。
“不好,病人的心跳和脈搏又下降了!”
“還是要找到血源,儘快對病人輸血,再拖一會兒就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病房外出現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何凡,還真是你啊,我剛纔一走一過還以爲看錯了呢!”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何凡之前在警察局見到的那位叫郝建國的刑警。
“郝警官有事嗎?”
“也沒啥事,就是又有個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
何凡一聽案子,心裡咯噔一下,想到了河裡那隻小電鰻,心想,這傢伙不會又作妖了吧?
“啥……啥事啊?”
“啊,沒啥事,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咦,這不是那個什麼店的老闆娘嗎,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