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火中霧蝕越去遠遠,感覺差不多了,蟲溪讓霧蝕脫離青年尋機壯大自己的分裂羣體。
“能做的都已做到了,現在就看情況如何吧!”
閉上眼睛,默默等待着,半個時辰左右,地窟外面有了動靜。
厚重的腳步連城一片,很快一隊人出現在了地窟入口處。
當先一個是翻掌之間就能將蟲溪擒住的恐怖老頭,他後面跟着那個輕佻青年和三個精悍的年輕人,再往後,是一隊身藏於厚實鎧甲,武裝到牙齒的鐵衛。
老頭在洞窟外與蟲溪對視了一眼,揮手間打開光幕。
“你醒了。”他帶人走了進來。
用與後輩聊天一般的語氣道:“我原以爲你會在一兩天之內醒來,卻沒想到你整整昏迷了三天。”
“正好這幾天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小傢伙不用害怕,只是痛一點而已,痛過這一次,你就不必再像我們一樣揹負人生的痛楚。”
聽着他的話語,看着他指揮鐵衛將一桶又一桶的鮮血一般的液體倒到柱子邊緣,那些液體隨着陣法刻紋擴散蔓延,蟲溪心思活絡起來。
“這老傢伙感知力太強,連霧蝕都要躲在我身體中才能躲過他的探查,我必須做點什麼。”
想到這裡,他露出蔑笑。
“揹負人生的痛楚,就你?”
老頭擡起頭看向蟲溪,見他面帶蔑笑。
“你覺得很可笑?”
“難道不是挺可笑的?”蟲溪盯着他,“你說這楓紅帝國萬千黎民盡是你的羔羊,視他們爲牲口一般,強如神人的你有什麼痛楚可揹負的?”
“看來你還是不懂。”老頭搖了搖頭。
“我確實不懂,不懂能隨意掌控支配萬千人性命的你的痛楚,要不你跟我解釋一下?”
老頭沉默數息,輕輕點了點頭。
“你這小傢伙頗入眼,我便與你說道說道,讓你做個明白鬼。”
蟲溪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你見過牧羊人牧羊嗎?牧羊是很有學問的。”
“羊少了,要想盡辦法讓羊繁衍壯大羊羣;羊多了,要想方設法挑選羊羣中健壯的羊留存下來,同時減少羊的數量維持一定的穩定;放羊的時候呢,要隨時注意牧場周圍存在的獵食者,不然那些豺狼虎豹就會衝進牧場中禍害羊羣。”
“當羊的數量實在太多,牧場也不小的時候,牧羊人就會力不從心,這該怎麼辦呢?這就需要培養出頭羊來帶領羊羣。”
“有了頭羊帶領,羊羣還在繼續發展,羊羔越來越多,一塊草場快要放不下了,草場邊虎視眈眈的獵食者圍攏過來,這下子怎麼辦呢?只有裁汰羊羣中看着孱弱的送到他們口中,讓健壯的羊可以活下來,生出更多健壯的羊羔。”
“這樣一代代的放牧,孱弱的羊逐漸減少,健壯的羊越來越多,羊羣數量沒有超過草場承載,卻使得羊羣整體變得更爲強大了。當窺視草場的豺狼不顧一切衝進草場的時候,羊羣也有了逃生亦或反抗的能力。”
“當然事情也不是絕對的。就比如說某一天,一隻野外衝進草場的山羊野性難訓,它帶領着那些本該被淘汰的孱弱小羊去衝撞豺狼,打攪了豺狼的進食,惹得豺狼胃口大增衝進了牧場,而這時候牧羊人抓到了這隻引起禍端的小羊。”
“小羊啊,他什麼都不懂。他抗爭,他拼搏,可與龐大的羊羣相比,他又能算什麼呢?”
老頭說完,笑吟吟的看向蟲溪。
“現在你懂了牧羊人捨棄那些羊羔的痛楚嗎?”
蟲溪嗤笑出聲。
“呵,這就是你們故意讓上百萬人去駝峰丘陵送死的理由?羊面對豺狼虎豹沒有反抗之力,可他們是人,他們不是隻會吃草的羊羔,他們也會吃肉!”
老頭聞言搖了搖頭。
“這就是你我的不同。你不知這天地之廣闊,你不知自己身處什麼地方,你不知道敵人的厲害,羊就是羊,再兇猛也敵不過豺狼虎豹。”
“是嗎?可你口中的羊戰勝了那些豺狼,你口中的羊建立了天闕陣,你口中的羊現在還存於大荒之上。”
蟲溪一句話出口,老頭神色一變死死的盯住他。
“你是怎麼知道天闕陣的!”
“一個叫巫咸的告訴我的。”
“這不可能!”老頭提高聲音,“神巫咸一千年前就……”
老頭說着話語突然一頓,隨後一字一頓吐出四個字。
“聖器根源!”
“你身上的不是一般靈器,是聖器根源所化的靈器,對不對!”
蟲溪沒有說話,他卻自顧自說了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難怪你能在小小年紀就擁有這麼強的實力,難怪血妖一族會動用龐大的人力只爲搜捕你。”
“我早該想到的,我早該想到的!能建立出可容活物的秘境空間,絕對不是一般的靈器,能讓血妖發瘋一般要尋找的東西,怎麼可能簡單。”
他說着話,雙眼中精光綻放。
“天助我也,有了聖器根源,帝國無輿,帝國無輿矣!”
看這老傢伙激動得趕緊要抽過去,蟲溪冷哼了一聲。
“哼,你覺得獲得了我身上的聖器根源就能填補天闕陣的疏漏?十二聖器都有缺漏,即便你得到我身上的東西,補全的漏洞也不一定是你們這邊。”
抽風中的老頭一怔,他望着蟲溪露出一股詭笑。
承載巫咸的意志是他最後消除隱患的手段,可現在這最後一條路都被堵死了。
“這是不可能的,天闕陣已經沒法補齊了。”看出蟲溪面色有異,老頭笑道:“天闕陣無法補全,那麼你承載聖器根源就沒有了意義。不過你放心,我會取出它,將它返本歸源,讓更多的羊羔血脈進化,成爲健壯的羊,讓這塊牧場一直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