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逼我動手!”
屠坤見席清不動,在旁邊催促。
“我,我……”
面色慘白的席清環視周圍人羣,心底充斥絕望。
本以爲孫想是山寨的叛徒,可她現在才明白,孫想不過是屠坤的一個棋子,這個棋子失效了便棄了,整個霧蒙山其實根本就不屬於她,她一直都是個傀儡。
“看來你不願盡孝,那麼老夫便從你身上把投入取回。”
屠坤說着伸手摩挲了一下長刀。
“我該怎麼辦?”
目視着屠坤要動手,明確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席清走投無路。
“要是他在……”
恍然間席清想起了蟲溪。
”‘我準備去你們霧蒙山看看他們會怎麼做,你來帶路。’他是這麼說的吧?也許他在這裡!“
想到這裡,席清深吸一口氣。
“石當家,救我!”
一聲大喊傳出老遠,議事廳內的屠坤等人聞言陡然變色,而立於房頂的蟲溪卻滿是愕然。
他沒想到在這衆叛親離的關頭,席清竟把活命的希望放到了他的身上。
救還是不救?
思索着得失,蟲溪很快有了決定。
“也罷,救你一命又何妨。”
身邊空氣微微盪漾,鐮鉤蟲與沙塵蛉從虛空躥出,一個閃進陰影,幾個閃躍消失不見,一個無聲無息落到地面青石上,如魚入水沉進地底。
抽取位於秘境空間的血紋金蜈地炁涌出,靈化狀態全開,蟲溪脫離擬態掩護,在房頂顯露出身形。
蝶翅暴漲,靈化鱗片飛射向議事廳,這時候議事廳裡的人才發現蟲溪的身影。
看到密密麻麻的亮白光片飛射而至,一羣人駭人失色,調動體內地炁轟破牆壁往外逃。
轟!轟!轟……
連綿的轟鳴聲中,議事廳垮塌成爲廢墟,接着那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整個議事廳內大半人員在這一擊之下死的死傷的傷,只有不到十個較爲厲害的躲過鱗片轟炸,心有餘悸的躥到周圍肅然而立。
剛剛不可一世的屠坤未能跑出來,被埋在了議事廳內。
不過蟲溪能感知到他並未身死,亦沒有受傷。
剛想再補一波轟炸,坍塌的議事廳廢墟中射出三道刀氣,刀氣劈開廢墟雜物射向半空,屠坤的身影從塵土中跳了出來。
他身上衣物破碎,上半身半露,全身包裹着五屬地炁混成的流彩光華,傲然挺立,目視着蟲溪大笑道。
“哈哈哈,蟲魔石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前日沒有幹掉你,這次你插翅難逃!”
看到他身上的五彩地炁,蟲溪心咯噔一跳,提高了警惕。
屠坤身上的地炁流彩異於他遇到過的所有敵人,但蟲溪卻知道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在闢穴體系中,只有全身融炁的人,五屬性地炁圓轉如意,其地炁纔會混成這樣子。
也就是說屠坤不同於他見過的所有闢穴之人,他是一個完完全全融炁全身,在闢穴之路上,走到了堪比巫師程度的闢穴修者。
精炁絲線掃過周邊,並沒有其餘的人躲藏,蟲溪心底稍安。
一個正規的進入融炁的闢穴修者,蟲溪覺得自己能與之一戰。
“我曾聽聞融炁境強者能與巫師一較高下,今日我倒想領教一二。”
自己沒有動,蟲溪周邊的空氣盪漾,血紋金蜈從中爬了出來。
”殺!“
意念傳達,血紋金蜈足肢一動,龐大的身軀衝了過去,張口對着屠坤咬下。
“太慢了!”
屠坤哂笑着左踏一步,化爲流光閃開攻擊,提着長刀的手翻轉之間金色的金屬性地炁匯入到長刀上,猛的一刀劈在血紋金蜈頭顱上。
噹……
悠長的脆響聲傳來,蟲溪感覺到血紋金蜈發出怒意。
仔細一看,這一刀下去,具有堅身天賦的血紋金蜈外殼上被砍出了一道淺淺的刀痕,這說明屠坤的地炁凝練程度非同一般。
通過這一擊,蟲溪已經大概推測出了屠坤的實力。
不能砍破未動用地炁的血紋金蜈,那麼他的攻擊也砍不死蟲溪其餘動用了地炁護身的命蟲。
明晰這一點,蟲溪哪還會跟他客氣。
血紋金蜈調動地炁,調動地炁附體,全身閃爍紅光,曲身撞向他,另一處地方,鐮鉤蟲身上裹着一層淡淡的暗金色光華從陰影中殺出,直取屠坤腦袋。
兩蟲夾擊,屠坤未見慌張,他曲腿一躍,雙腳踩到血紋金蜈身上,藉着血紋金蜈的力量飛射向鐮鉤蟲。
持刀一劈,逼迫鐮鉤蟲防禦住刀氣,屠坤在半空翻轉身體一腳踢中鐮鉤蟲,將鐮鉤蟲踢出撞到旁邊屋牆上,繼而落地欺身而上。
一撩一撥,一挑一磕,鐮鉤蟲的進攻竟被他輕鬆寫意的擋住,噼裡啪啦的打了幾合,屠坤找着空檔馬步蹲身,握掌成拳,一股紅色地炁匯聚其上,一拳擊中鐮鉤蟲胸腹。
轟!
吃了一擊的鐮鉤蟲撞進房子裡,蟲溪面色變得鐵青。
身體素質與鐮鉤蟲相仿的屠坤對技藝的使用太強,刀法達到一定境界之後,面對鐮鉤蟲這種只能靠本能進攻的生物佔據了太大優勢。以巧破力,以點破面,端的難纏。
”也許這就是融炁強者能堪比巫師的原因。“
暗想着,蟲溪看向屋下救席清過來的沙塵蛉。
驅使它轉入戰場,蟲溪分出一半的霧蝕往那邊衝了過去。
沙塵蛉與霧蝕入場,一個在地下控沙糾纏,一個瞅準機會專門啃咬他身上的地炁,四隻御蟲合力之下,才堪堪糾纏住屠坤,讓他脫不得身。
“他的實力這麼強,你就一點不知道?”
見着御蟲拖住屠坤,蟲溪看向身旁跳上屋頂的席清。
“這,我,我……”
席清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