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被人喚作孃親, 驚得一個御劍絕沒念準,竟將阿梨一把拋了出去...
只怪那少年望他的眼神,執念太深, 彷彿那一聲孃親的呼喚, 他已盼了千年萬年!既然他並非是他的孃親, 難道說她是他的孃親?
鎮定理智如司命者在碰到阿梨時, 便無法理智了!即便是法力高強的上神, 在碰到如此咄咄怪事時,也無法淡定下去,他落地之時, 竟當真沒有站穩,最終還是沒有抓住她!
由於太過匆忙, 司命未曾注意, 阿梨自打從地牢裡出來, 便對任何事都無太大反應!
此時此刻,被他失手拋落在地上, 只翻了幾翻,便已不再動彈!
見那“男子”倒在前方的地上,而那身手不凡的“女子”已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妖魔們迫不及待地想圍上前去,將那“男子”活捉, 而那“女子”卻容不得別人近他一步!
即便那少年與妖魔們都甚是難纏, 可司命見徒兒被甩了出去, 身處險境, 他如瘋了一般, 頃刻間猩紅了眼,那些衝上前來的被他幾記猛擊, 打得東滾西爬...
司命上前扶起阿梨,欲帶她再次飛去,可她此時面色已慘白的不像樣子,渾身沒有一絲溫度。任他如何呼喚,都沒有絲毫動靜...
原來,與說書人一般,阿梨讓師父的肉身中了寒毒,被溫熱的手臂輕輕一觸,便急火攻心,此時的“他”就如說書人一般,就那樣毒發身亡了!
下一瞬,一個“小丫頭”緩緩擡起頭,徵愣地望向前方倒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片刻無言…
妖魔們趁機爬起來,想要羣起而攻之,卻被那少年暫且攔在一旁,她還沒有回答他。
奮採擅用各類奇毒,他們不是沒領教過。既然他不許他們造次,便只得將被打得皮開肉綻的火氣壓下...
奮採是因阿梨兒而生的桃魔,在第一眼見到那個小丫頭時,他便感受到了有什麼別人沒有的東西牽扯着他們,那是一種與自己極其相似的氣息,除了她還能是誰?
可事到如今,她卻對自己不理不睬,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孃親呢?書上說,孃親喜歡自己的孩子會勝過任何人,可她爲何只顧着望着前方那人。孃親應該很成熟的,可面前的這個小丫頭就彷彿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那一刻,好似連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是誰吧!可就在他以爲她會一直如此面無表情的徵愣下去…
驀得,那個小丫頭腦袋一個激靈,緊接着焦急萬分地上前了幾步,抱住那白衣男子的頭,茫然地不知所措,彷彿這一切都是做夢一般,而夢太沉,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清醒,“師父,你爲何躺在這裡...不說話?爲何不繼續帶徒兒走呢?”
“難道你看不出他已經死了...”,倒在一旁的老闆娘雖嘴角含血,卻頗有些幸災樂禍!
“你還沒回答我...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孃親?”少年走上近前,而其他的妖魔們也踉蹌地緊跟上來…
“別過來…你們誰敢…過來,我讓師父殺了你們…”阿梨這才釋放出情緒,惱羞成怒地掏出師父身上的一隻利刃,毫無章法地向外左右亂砍!
妖魔們不得不再次後退,而奮採臉上亦是萬分不悅...
她繼續搖着他,小臉上頃刻間現出從未有過的恐懼,“師父…,爲何明明暈倒的是我,而不肯醒來的卻是你?師父...你快醒醒…告訴徒兒…這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一隻妖精趁其不備,忽而上前偷襲,阿梨也不知那裡來得力氣,一劍正中他的左胸,血濺了司命滿身,只見他那白衣染得不堪入目地血紅,而那妖也倒了下去...
阿梨此生出身鄉野,除了被孃親教得偶爾粗俗些,卻從未傷過人,也不曾想過師父那一身潔淨的白衣可以被弄成這般邋遢模樣,見此情景,她慌地丟了手中的利刃...
“師父…這裡的人好討厭,弄髒了你的衣服,徒兒好怕,師父快帶徒兒離開…”
“師父…” 任她如何拼命搖着他,而司命卻在那裡,紋絲不動。他面色蒼白如雪,身體的冰冷另她徹骨不已。她不由自主地寒顫哆嗦…
老闆娘不知出於怎樣的心態,頗有些看不下去她如此瘋言瘋語,冷聲道,“連一點氣息都沒有,又何來活着的道理?”
而也有心軟的妖魔,起了幾分憐香惜玉之心,“沒錯,小丫頭,他真的死了…”
此時的阿梨又陷入了徵楞,楞得已再發不起什麼怒氣,她只是癡癡地低聲自語道,“師父他…是一隻虎...精…若真的死了,會變成一隻老虎的…”
那些不懂事的妖魔真的可笑,根本什麼都不懂,卻在那裡胡言亂語,她想要狠狠地嘲笑他們,可嘴角張開的那一刻,卻哇得大哭起來…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師父...,這些壞人都來騙徒兒,欺負…徒兒,你起來,幫徒兒打他們…”
“師父,徒兒真的好怕,你快起來…帶我走吧...”
“你不肯帶我走,那徒兒便帶你走...可好?”
奮採見她如此心神慌亂,也無法緊緊逼問他的疑問,只不動聲色地將妖魔們各個迷暈...
畢竟比起那些妖魔,她纔是與他有着真正瓜葛之人!
阿梨扯了一方桌布,小小的身子拖着高大的師父,舉步維艱地向外行去...
即便有再多困惑,而以阿梨現在這個樣子,奮採不敢太過近前,只在後面暗自跟着,卻聽她氣喘吁吁地不斷自言自語,走走停停...
“師父...是傷的太重,纔不願...理徒兒嗎?”
那個被他拖着的白衣男子始終沒有任何聲音,她等不到他的迴應,便只有不住地問着…
“師父,你那麼...厲害...爲何會不省人事?”
…
“徒兒...帶你回虎洞...修煉,那樣你便會好了吧?”
…
“師父,徒兒...找不到了,你的山在哪啊?”
…
“師父,是...向這邊走嗎?”
…
“你還是不說話,徒兒就當是了哦”
…
“徒兒快要走不動了,我們可以歇息嗎?”
…
“既然你不願意,那徒兒還是繼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