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是誰指使的?”慕浩天的臉色更沉。 ..
黑帽男緊張的看了看慕赫聞,慕赫聞惡狠狠的瞪向他:“你看我幹什麼?”
“是慕先生……”說完又似想起慕碩謙剛纔那冷刀子似的目光,他急忙補充,“是慕赫聞先生。”
“一派胡言。”慕赫聞忽地一下站了起來,衝着那個黑帽男就衝了過去,看樣子是要出手打人。
黑帽男嚇得連連後退,嘴裡不停的說着:“慕先生,我不是平白無故的冤枉你,你給我匯的錢我還一分沒動,你說過,事後之後還會把餘款打給我,我有證據的,因爲怕你反悔,所以,我把通話記錄做了錄音,而且帳戶的明細我也打出來了,慕老先生如果不信,大可以看看那些證據,我也是一時財迷心竊,還請慕老先生和慕二少爺不要把我送到警察局。”
“慕赫聞,你還不給我回來。”慕浩天冷聲制止了慕赫聞揚起的拳頭,臉上一陣狂風暴雨,“你還有臉打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你怎麼做得出來?”
慕赫聞氣得渾身哆嗦,那個黑帽男已經藏在了屏風的後面不敢出來了。
慕浩天看向自己這個大兒子,胸膛一陣陣起伏,“慕赫聞啊,慕赫聞,你知不知道葡京當年花費了我和你爺爺多少心血纔有了今天的規模,我把它交給你們兄弟兩個是希望你們同仇敵愾把它經營好,而你呢,爲了一已私慾,爲了把你弟弟拉下馬,竟然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你要破壞的是葡京的榮譽,是它幾十年的光輝形象。”
慕赫聞被訓斥的一聲不吭,只能垂着頭站在那裡,齊美惠也低着頭,兩隻手用力抓着沙發的座墊,嘴脣都快咬破了。
這件事一直都是慕赫聞一手策劃的,她雖然知情卻並不知道具體的細節,沒想到慕赫聞自認做得滴水不漏卻早被慕碩謙看得一清二楚,他還將那些搞事的人和證據全部收集了起來,就等着今天交給慕浩天。
這樣一想,當初慕碩謙答應跟慕赫聞打賭,他們還以爲慕碩謙腦袋發熱,現在看來完全就是他們的腦袋被門夾了,那是慕碩謙故意設好的一個圈套,就等着他們往裡鑽呢。
他們兩個人搞得風聲水起自認可以把他從總裁的位置上拉下來,卻不曾想,他們就像兩個跳樑小醜,完全是在替別人做嫁衣。
“是老二,是老二他設計我,冤枉我的。”慕赫聞突然將矛頭指向了慕碩謙,此時的他如同一隻受了重傷的野獸,看誰咬誰。
慕碩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向後倚上沙發,同時將顧七裡的一隻手放在腿上,兩隻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
“如果我沒記錯,當初在葡京的數位高層面前,你可是發下過重誓的。”
清冷的聲音讓慕赫聞忍不住抖了抖嘴脣,齊美惠更是一臉緊張的擡起了頭。
“你說過,如果葡京接了這個項目,你就會從葡京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如果誰說話不算數……。”慕碩謙望着他,眼中的冷意冰寒刺骨,而他放在顧七裡手上的力道也猛然收緊,“誰就是狗養的。”
顧七裡一直看着他,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翻涌的除了憤怒還有一絲淺淺的疼痛。
這份疼痛也刺痛了她,忍不住將另一隻手放在他的手上輕輕握住了。
慕赫聞像是捱了一記重錘,身子晃了下差點摔倒,齊美惠急忙起身扶住了他。
“爸,你聽我解釋……。”慕赫聞還是不肯死心,雖然這個項目F國那邊沒有下達最後的結果,但無論結果是什麼,慕赫聞都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行了,你不要再說了。”慕浩天憤然起身,指着慕赫聞罵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你有那麼多時間去想歪心思,爲什麼不跟你二弟用心的學習怎麼經營和管理公司?跟你媽一樣,不想着怎麼從自己的身上尋求改變,只會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從明天開始,你不必去葡京上班了,在家好好反思吧,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了再來找我。”
“爸。”齊美惠剛一開口就被慕浩天打斷了。
他毫不客氣的指着齊美惠說道:“還有你,他做這麼多蠢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今天餐廳的事情如果不是碩謙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而你作爲經理,當時跑哪去了?”
“爸,赫聞做的這些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是無辜的。”齊美惠扶着慕赫聞的那隻手用力的掐了他一下。
慕赫聞本來就表情抽搐,被她狠狠一掐,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他只好開口說:“爸,這件事真的跟美惠無關,是我自己的主意,您別怪罪她。”
慕浩天冷哼一聲:“如果再有下次,你這個餐廳經理也別當了,回家跟你老公一起面壁思過吧。”
齊美惠知道這是慕浩天開恩了,急忙一臉坦誠的說道:“我知道了,爸。”
慕浩天走後,慕碩謙也拉着顧七裡要離開,今天這個氣氛,恐怕誰都沒有心思留下來吃飯了。
“慕碩謙。”慕赫聞氣勢洶洶的叫住了他,“你這麼害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我好歹也是你親大哥,手足相殘讓你很有成就感嗎?”
慕碩謙的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聲音更是清冷的可怕:“大哥?抱歉,我從來不認爲自己還有個大哥,還煩請你不要自作多情。”
說完,也不看慕赫聞那鐵青的臉色,牽着顧七裡的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該死,混蛋。”身後傳來慕赫聞的叫罵聲以及一隻花瓶落地的脆響。
上了車,顧七裡的手仍然被他攥着,他坐在那裡發了會呆,不知道在想什麼事,眼中的情緒變化很快,讓她無法捕捉。
“慕碩謙。”顧七裡突然覺得這樣的他會讓人產生悲傷,傾身過去抱住他,柔聲問:“你怎麼了?”
他好像才緩過神,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眼中的情緒一閃而過:“沒什麼,想起了一些往事。”
“慕碩謙,你爲什麼跟慕赫聞這麼不合拍,搞得像仇人一樣,你們不是親兄弟嗎?”
他目光閃爍了一下:“晚上想吃什麼?餓壞了吧?”
顧七裡輕輕推開他,坐直了身子嘟起嘴:“慕碩謙,你又在轉移話題。”
他摸了下她的頭,笑了笑:“去香山會所還是回家?”
“慕碩謙。”顧七裡拖長了聲音,不滿的瞪向他,“你爲什麼從來不跟我說你以前的事情,你以前又沒有作奸犯科,有什麼事是怕我知道的。”
慕碩謙沉了下嘴角,擰了下車鑰匙:“有些事情,你知道也沒用。”
“可我想更瞭解你啊。”
“你只要瞭解現在的我就好,從前的我,不重要。”
他發動了車子,緩緩倒出了老宅門前的小路,“去香山會所吧,這麼晚還是不要回家做了。”
顧七裡盯着他冷淡的側臉,那裡透着一股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的冷漠,她知道,他已經不想再談論這件事,就算她再問下去,他也一個字不會說。
顧七裡拿起一旁放着的培訓書,翻了兩頁卻一個字看不進去。
她並非是好奇他的過去怎樣怎樣,她只是想更多的瞭解他,就像他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發呆,在來時的路上又失神的緊急剎車,她從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她想知道是爲什麼,她想替他分憂解難,可他不說,她便什麼也不知道。
雖然他說只瞭解現在的他就好,過去的不重要,可人是完整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這個人的經歷,無法說分割就分割的。
顧七裡沒有再說話,可是心口裡像是堵了一塊大棉花,讓她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她並非喜歡刨根問底的人,可關於他的一切,好的壞的,她都想知道。
他說,有些事情你知道也沒用,可她想知道並非是爲了能起到什麼作用,只是想在他難過或者鬱悶的時候能夠跟他一起感同身受,陪着他去難過去悲傷去發呆。
僅此而已。
點菜的時候,慕碩謙將菜單遞給她,顧七裡挖着冰淇淋,眼皮沒擡,說了句:“吃什麼都行。”
他也沒有說話,隨便點了幾個她愛吃的菜。
飯吃到一半,慕碩謙放在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着筷子睨了一眼,沒有理會。
鈴聲執着的響了一陣子最後歸於平靜。
不過片刻之後,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更加的急促,彷彿催命一般。
慕碩謙看也沒看,直接掛斷了。
顧七裡嚼着嘴裡的魚肉,心不在焉的,直到這個鈴聲第四次響起的時候,她終於起身說:“我去洗手間。”
她出了門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停駐了片刻,過了一會兒,她就聽見了慕碩謙接電話的聲音,很低,低到她根本聽不到他說了什麼。
但是不管他說了什麼,她知道,這個電話他是不想讓她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