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之面上掛着淡淡的笑,眼底卻深深地藏着一抹傷。
母親逝世前留下的最後一件作品,當年的母親本來是有機會進軍米蘭的,可是就因爲那場謀殺,讓DH在上升的全盛期跌入了谷底。
他閉上眼睛,竄上天的火苗,撕心裂肺的哭喊,還有母親拼勁權力將裝着這條裙子的袋子扔出火場。
當然,當年被一起扔出大火的還有小小的他。
於是這條裙子和季星之這個人,便成了季老先生和夫人在這世間留下的最後兩樣東西。
從回憶中醒來的季星之緩緩睜開眼,看着一臉倔強,手裡捧着裙子,寧死也不收的許墨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攬進懷中。
季星之整個人半靠在沙發上,此時的許墨兒整個人前傾着撲在他的懷裡,中間還夾着一條價值不菲的裙子,怎麼看怎麼彆扭,就好像是她爲了搶奪裙子而撲過來非禮他一樣。
本來就因爲盛夏的溫度而紅撲撲的小臉蛋,經這麼一鬧,許墨兒更是像剛從油鍋裡撈出來的一般,趕緊掙扎着想要脫離,卻又怕弄皺了裙子,左右爲難。
季星之偏偏就喜歡她這副害羞的樣子,長長的雙臂一用力,霸道地將她圈在懷裡,在她光滑的額頭上印下一吻。
這一吻可倒好,許墨兒徹底石化了。
“這裙子是我母親親手給你做的,她離開前最後拯救的東西,一個是我,一個就是這條裙子。”
許墨兒愣了一下,從他的懷中探起小腦袋,“你母親……已經過世了嗎?”
季星之微微一笑,緩緩點了點頭。
“所以我說呀,我媽媽的遺願就是我的老婆穿這條全世界獨一無二的裙子,你居然還要還給我,真是傷透你老公我的心。”
雖然這個男人在笑,可是許墨兒卻笑不出來,她從他的懷裡坐起來,仔仔細細地品着這天價之寶背後的故事。
不知過了多久,她將裙子慢慢地攬進懷中,睫毛閃爍,紅脣微啓。
“好,作爲你母親的禮金,我收下了。”
看着她坦然的樣子,季星之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好老婆!快穿上讓我瞧瞧,看看你要不要減肥?”
“你過分!我最近明明瘦了!”
“你可別吹牛,我媽媽當年可是這座城市數一數二的高挑美人兒,要不你還是先上秤量一下吧,萬一撐破了可怎麼辦?”
“你你你,閉嘴閉嘴!”
……
許墨兒換上了麗莎給她挑的另外一套衣服,光鮮亮麗地走進了辦公室。
雖然依然有人對她十分不滿,但是大家都在屏氣等着一週之後的考覈,在此之前麗莎已經放話,不許任何人無事生非。
只要忙起來,一天的時間就會過得飛快,季星之從一堆文案裡擡起頭的時候,秘書來報,說許墨兒已經準備下班,正在電梯裡。
季星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飛速地拎起事先準備好的微舊的衣服,搭乘VIP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在車裡換好了衣服,這才緩緩走到門口,準備接許墨兒下班。
可是沒等他走到大門口,遠遠地就看到了許墨兒的身影和一個衣着光鮮***得非常近,兩人站在離公司稍遠的林蔭道上,而許墨兒明顯不認識那個男人,表情有些驚訝。
季星之深吸一口氣,果然啊果然,娶一個好看的小老婆回家之後就是有這麼一堆跟屁蟲要處理!
他仔細看了看周圍,沒有什麼認識自己的人,便邊活動脖子邊往那邊走去,心想今天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這個丫頭了,跟陌生男人說話的時候必須提高謹慎!
謹慎的“慎”字剛剛在心裡唸叨完,就當季星之準備當衆護妻的時候,搭訕的男人不經意地轉了過來,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季星之的表情一下子特別複雜。
搭訕男愣了一秒,先是打量了一番季星之這套破破爛爛的衣服,又仔仔細細地辨別了一下他的臉之後,這才試探地問道:“你……是季星之嗎?”
季星之一個頭兩個大,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遇到明哲這小子!
許墨兒猶豫地開口:“你們……認識?”
“認識。”
“不認識。”
兩個人同時發話,說完後卻是尷尬無比。
季星之清了清嗓子,“準確來說,是以前認識,現在已經好些年沒見了,所以不太確定……哦這麼仔細一看,是阿哲吧?咱倆都得有將近十多年沒見了,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明哲一臉見了鬼的表情,這季星之一週之前還跟自己在酒吧蹦迪呢,身上的西裝能買一輛豪車,怎麼今天一見面,就像是管某個宅男借了一套萬年沒洗的衣服一樣,這麼寒酸?
這是在幹嘛?Cospl,ay嗎?
季星之當然知道自己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在想什麼,他一把攬過許墨兒的肩,笑道:“多年不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新婚妻子,叫墨兒。”
新、新婚?
明哲一歪腦袋,再一次仔細辨別了一番季星之的臉,嗯,的確是他,但爲什麼……?
許墨兒恍然大悟,朝着明哲咧嘴一笑:“原來是發小啊,剛纔您來跟我要電話號碼,我萬萬沒想到你倆竟然認識。恕我直言,我們兩個就是普通小康,沒想過能和您這樣高級的人有過來往。”
普、普通小康?
明哲忍無可忍,伸腿踹了一腳季星之,罵道:“你小子跟我在這兒玩什麼過家家呢?你他孃的明明一週之前——嗚嗚嗚!”
季星之眼疾手快地捂住了明哲的嘴,朝着許墨兒不慌不忙地解釋道:“這傢伙想要爆料我小時候的醜事!老婆你堅決不能聽!”
明哲快要窒息了,季星之趁人不備,低聲伏在他耳邊說道:“兄弟,見機行事配合我!我現在假戲真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