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之的眼眸冷漠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就像楚航天說的,那天晚上的遇見並不僅僅是意外。
她怎麼會那麼意外的倒在了自己的懷裡,她怎麼會那麼意外的出現在酒吧,又怎麼會和出門的自己撞上?
有些懷疑一旦生根,便會控制不住的發芽。
許墨兒滿心歡喜的等着男人帶自己回老宅,上次談話之後,兩個人的關係緩和不少。
許墨兒雖說介意着他和丁曉曉青梅竹馬的事情,可也願意相信季星之,畢竟那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給過迴應。
況且,季星之對她的好也不像是假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又不是對這個男人的好無動於衷,季星之給她的也不是丁點兒的好。
正想着,房間的門推開,許墨兒轉過頭看看季星之,眼睛亮了亮,走到男人的跟前,手不自覺的握住季星之,男人卻是不着痕跡的躲開,眼裡依舊溫柔,可許墨兒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皺了皺眉,僵硬的站在原地,有些不自然的看看季星之,小聲道:“怎麼了?”
如果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季星之的臉上不會是這個樣子。
許墨兒莫名的想起季星之那天說過的話,以爲老太太爲難季星之,佯裝不在乎的笑笑:“如果奶奶不同意,我可以暫時不去。”
季星之沒有說話,只是走到窗戶邊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煙,動作很熟練,過了很久,他才深吸一口氣,沒有看向許墨兒,黑色的如墨一般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氣氛莫名的冷了起來,許墨兒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害怕。
縮在角落裡,大概幾分鐘之後,季星之將菸頭掐滅,聲音很淡,聽不出喜怒:“墨兒,我有件事想要問你。”
“你說就是。”許墨兒安靜的回答着,她看得出來季星之想說什麼,只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那晚,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酒吧?”季星之安靜的說着,女人的瞳孔不可置信的放大,良久,清楚季星之的意思,黑白分明的瞳孔滿是失望,舔了舔嘴脣,自嘲一般的笑笑,“說到底你還是懷疑我對嗎?”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問這句話的意思,那晚,純粹是意外。
“無論你信不信我,那天晚上就是意外。”許墨兒艱難的起身,轉身準備離開,季星之像是被激怒,上前一把抓住許墨兒的手腕,第一次有些粗魯的將女人拉到邊上,後面是楚航天拿過來的文件,摔到許墨兒的面前,“你跟我發誓,你從來沒有利用過我。”
“自始至終你都是真心跟我在一起。”
白色的紙張落在地上,摔碎了原本僅有的信任,許墨兒眼睛猩紅,像是受了巨大的委屈,緩緩低下身子,將文件一張一張的撿起來,待看清楚,瞳孔微微收縮,嘴角微微上揚,瞳孔無神而又可憐:“季星之,你到底要說什麼?”
“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季星之氣結,看着許墨兒的樣子,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明明被騙的人是他,她裝作這麼可憐無助的模樣,到底是給誰看。
“我告訴你,無論是第一次見到你,還是後來的飯局,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許墨兒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着。
那晚,不過是上級安排,讓她接待外賓,只是從機場將外賓接到了餐廳,安排他們就餐,休息,僅此而已。
至於所謂的利用季星之,拿到其他的合作,純屬無稽之談。
若是她真的有這樣的手段,當初,洛時赫也就不會被別人搶走。
“沒有利用過我?”季星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若非利用,她不過只是設計師,怎麼有機會接觸到上層外賓。
更何況,如果不是她打着季家少奶奶的身份,那些外賓怎麼可能見她。
季星之很不願意相信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是這種女人,和外面那些虛僞的女人一般無二,從一開始的靠近就是陰謀。
季星之有種被人利用的憤怒感,冷冷的看着許墨兒,嘲諷道:“如果沒有季家給你的頭銜,你會有機會接觸他們?”
季星之說着上前走了幾步,走到許墨兒的面前,定定神道:“你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許墨兒也清楚這件事情是被人設計圈套,也明白現在無論她說什麼,季星之都不會相信,索性認命般的閉了眼,等重新看向季星之的時候,已經恢復正常。
黑色的瞳孔沒有多餘的表情,安靜的看看季星之道:“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再相信我。”
她不知道季星之從哪裡得到這個文件,更不清楚那個人的目的,可是她能確定的是,那個人對季星之很重要。
而費心針對她的人只有丁曉曉。
心莫名的抽痛,她擺擺手,認命一般的自嘲:“既然你不信我,我也無話可說。”
許墨兒說着轉身悠悠的離開,背影看着十分可憐,季星之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心疼。
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叫住許墨兒,可是想想這個女人做過的事情,最終忍住。
他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利用季家的身份得到不屬於她的東西。
不管是許墨兒還是別人,都沒有權利破例。
手機嗡嗡的振動,打開手機是丁曉曉的電話,季星之的瞳孔微微收縮,眼神複雜的看看上面,最終接聽:“什麼事?”
“奶奶說讓我們今晚一起回老宅。”丁曉曉似乎並不介意男人的冷漠,溫柔的說着。
季星之看看時間,臉色不是特別好看,想要拒絕,最終是妥協:“我去接你。”
門外,許墨兒的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虛弱的站在門口,安靜的望着不遠處的盆栽,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
果然,她猜的沒有錯,那個男人拼了命的誣賴自己,不過就是想要帶丁曉曉出席宴會,他若是真的不願意,明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