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人已經帶到大廳了,你要不要……”白豪輝站在書房門口向白宇邯彙報,還沒說完,已經看到白宇邯已經背對着他,擺了擺手。
“你先下去。”白宇邯剛剛在窗戶旁就看到柳思一家三口,雖然說沒了平時的說說笑笑,但也沒看得出心情有何不安。而自己的兒子還在異國的病牀上受到毒藥殘留的折磨,他們倒好,就沒事人似的了。
柳思穿着橙色短袖小西裝,由於跳樓被武警營救撲倒時,膝蓋和手臂都受到擦傷,所以刻意在這麼涼爽的天氣裡,亮出自己被白色繃帶包裹着厚厚的傷勢。此時她坐在沙發上,沒有了當日的激憤,也沒了平時的銳氣,有的只是茫然的神情。
而柳孟才竟還有點沾沾自喜,一直以爲像白家這種大富之家,最忌諱的就是與媒體打交道,他卻是沒料到每個人都有不能觸碰的底線。
這三個人裡只有華美是清醒的,她向來是知道白宇邯冷酷的一面,她懼怕的是他陰狠的一面,想當年,如果不是他手段強勢,怎麼可能讓白家人閉緊嘴巴,把小兒子養在身邊。只有她清楚的明白,看似白宇邯溺愛大兒子白夜澤,那是溺愛啊?那是放養吧,根本就任白夜澤在國外胡作非爲,而對這個小兒子纔是真的寵愛,外界都傳他對白夜凜公私分明,不講情面,立出一堆可笑的條件來確立繼續人,其實哪一件不是爲了鍛鍊白夜凜尚未豐滿的羽翼。可惜明明是偏心到這種程度了,他還不承認,這次白夜凜中毒後,他所做出的種種,足以讓錦市人看明白了吧。
華美看明白這一點,所以她一點都不認爲,這次這個名義上的姐夫會爲柳思留情面,她只希望白宇邯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給她們一家人留條活路。
想到這裡,華美的臉上隱隱露出一絲苦笑,如果他真的在意姐姐,又哪裡會有今天的事呢。
“老婆,你臉上到底是哭是笑啊,醜
死了,別擔心了,白家這次如果不對我們柳思好好安置的話,你看我再給他開個媒體見面會。看誰怕……”話講出去,已經沒時間收回來了,柳孟才只來得及把最後一個沒有說出來的字,生生嚥了回去。
兩個人擡起頭,懼意出現在眼眸中,只看見白宇邯穿着一件緊身的黑背心,休閒的居家打扮,一步一步慢慢踏下樓來,黑黝而又發着亮光的肌肉一條盤龍從肩膀上露出一些粗狂的圖案。
柳孟才差點忘了,這個姐夫神秘的出身,當年說是黑組織的老大,又有說軍隊特工,太久沒有接觸,他這時纔想到自己怎麼敢來惹這個人。剛剛的想法在白宇邯下樓之時,全都嚇得無影無蹤了。
“怎麼,你還要開媒體見面會,來公佈柳思向我兒子下毒的事情嗎。”沉穩帶着力量的話音漸漸逼近。
柳孟才幹脆閉上眼睛,主觀地以爲可以躲過這閻羅的索命。
“姐夫,啊,我是被柳思這個死丫頭氣瘋了,姐夫,你一定要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原諒我啊。”柳孟纔是掐着自己的大腿才讓自己沒有順着沙發滑下去。
他怎麼會忘了自己這幾年在加拿大的好日子,全是這個凶神惡剎般的姐夫安排的資金。如果得罪了這棵搖錢樹,那他一家可要慘了。
昏頭了昏頭了,他真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幾個耳光,或者這只是一場夢。
可惜夢醒了。
“柳思,你先說說那天的真實情形。柳思,真實。”白宇邯坐在沙發一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三個人,其實大致情況,他已經估計出來了,現在是根據情節的輕重,他才作出相應的處置。
坐在一起的三個人很清楚的知道白宇邯說的真實的份量,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我……”柳思甚至不敢擡頭正視白宇邯,擡起眼簾飛快的掃過白宇邯,甚至連他的表情都沒有看清楚,就搓着雙手,
埋下了頭。
“姐夫……”恨不得把自己的嘴變到遇事就不會處理的女兒身上的柳孟才懇求地看着白宇邯。
“我有問你嗎?”白宇邯任由這一家子磨着自己僅存的耐心,只希望柳思有了真正認錯的態度,不然,他可沒有時間坐在這裡陪三個虛僞的人。
“柳思,我最後問你……”白宇邯的不耐,已經被柳思聽了個清楚。
“我說,其實那藥是之前表哥給我的,我……我……”柳思咬着嘴脣,懊惱自己怎麼開口講下去啊。羞紅的臉使她整個頭像駝鳥一樣藏在胸前。
“我一直都是很喜歡承哥哥的,所以表哥說,用這個藥丸幫助我得到承哥哥。所以我一時昏了頭,所以我每天晚上都去承哥哥的公寓等他,至到那天,他終於回來了。”柳思悶着聲音說着那天發生的事情。
“你怎麼有夜凜的公寓鑰匙的。”白宇邯突然開口問道。
“我無意中知道承哥哥有把鑰匙放在花盆裡的習慣。”柳思咬着下嘴脣可憐巴巴地望了一眼白宇邯,收到對方冷厲的眼神,立即像被針刺到般縮着頭埋得更低了。可憐兮兮。
“繼續說。”白宇邯絲毫不會可憐面前這三個故作可憐的人,一想到兒子當時的情景,他感覺當時的自己就像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般的難受。
“那天晚上,承哥哥是淋了雨全身溼透的回來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我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天晚上承哥哥確實對我很好,對溫柔,所以我就昏了頭了……”柳思想自己這一生再也沒機會跟承哥哥有那樣美好的時光了。
“我在承哥哥的水裡和酒裡各放了一顆,我也看着承哥哥把它們都喝了,再接下來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柳思費盡全身的力氣,終於把這件事說完了。眼睛早就承擔不了滿眶的淚水,一個勁地流下來,褲面上洇溼了一大片。
(本章完)